顾如许原以为熊孩子嘛,顺毛捋两下,说几句好听的就能蒙混过关了,但她没想到,到底是低估了兰舟的使性子的能耐。
人熊脾气大,傲娇心眼儿多,那真是一等一的难哄!
他似乎是打定主意要好好同她谈谈沈虽白的事,自打踏进这花厅,撂下话后,便一言不发地坐在那,皮笑肉不笑地盯着她。
她还是头一回知道,被一个俊俏少年这么盯着,会起一层鸡皮疙瘩。
他问了她一句什么来着,哦,问她心里是不是还有沈虽白。
这不废话嘛!身为一个尽职尽责的反派,心里没有主角,还怎么搞事情?
“这件事吧……说来话长。”她尴尬地咳了一声。
兰舟悠悠地品了口茶:“那就慢慢说。”
“……我不知该从何说起。”
“就从你今日为何放走了那二人说起吧。”
顾如许嘴角一抽:“你差不多得了啊,我都哄了你老半天了,你怎么就逮着这事儿揭不过去了呢?”
兰舟瞥了她一眼,目光中透着一丝嘲讽:“依我看,你就是冥顽不灵,哪日是在剑宗手里,别指望我给你立坟头。”
顾如许掐住了手里的茶杯,勉强压住了想上去抡他的冲动:“我好歹是教主,难道连放走两个人都不行?你这么能耐,再去把人抓回来就是了。”
“我去抓沈虽白作甚?”他嗤地笑了出来,“今日将人放走,日后吃亏的横竖也不是我。”
顾如许咬咬牙,给他怼了回去:“既然如此,你生的哪门子气?”
兰舟斜来一眼,放下了手里的杯盏:“谁说我生气,我等着看你栽在沈虽白手里不行吗?”
顾如许深吸一口气,在心中问道。
你说过,我可以放飞自我是吧?
[是的,您可以。]
系统答复。
于是,压抑已久的怒火直冲脑门,顾如许两步上前,直接兰舟摁在了桌子上。
“教,教主?!”一旁的季望舒吃了一惊,想劝两句,又不知如何开这个口。
兰舟冷冷地看着她:“顾如许,你想干什么?”
她呵呵一笑:“我想干什么你不知道吗?”
说着她抬手往他脑袋旁捶了一拳,只听咚的一声,桌上的茶杯通通翻在地上。
趁着他懵逼之际,她抬手往他脑门上就是一削!
“熊孩子你还没完了是吧!姐姐看你年纪小,让着你,你咋这么欠收拾!”她撸起袖子,“望舒!拿绳子来!要府里最粗的!”
季望舒看了看呆若木鸡的兰舟,又看了看气势汹汹的教主,权衡之后,扭头就去库房挑绳子了。
待胳膊粗的麻绳被呈上来的时候,兰舟意识到这情况不大对头了,应该说他猝不及防被顾如许一下摁趴下的那一瞬间,他就该意识到今日自己要倒大霉。
他的功夫不弱,但在顾如许面前,他显然只有挨揍的份。
从前的顾如许别说对他动粗,平日行事也多半是顺着他的意思来,他压根没想过会有这样一日!
顾如许拿起那根麻绳的刹那,他承认他有些慌了。
“你,你想干什么!放肆!你忘了我是……”
“你就是天王老子姐姐我也照揍不误!”她今日是被气狠了,“望舒!搭把手!熊孩子再不管管就该上房揭瓦了!”
他是原主的童养夫,可不是她的童养夫,既然比她年纪小,那就当个弟弟吧。
“小屁孩一个,今日不好好收拾你,你就不知道花儿为什么那样红!”
孩子不听话怎么办?多半是欠的,照实里揍一顿就老实了!
季望舒入教以来还是头一回见到如此大的场面,迟疑了片刻之后,接过了绳子另一头,慢慢朝兰舟靠了过去:“兰公子,对不住了,这是教主的意思。您……委屈一下吧。”
说着,就同顾如许一起,将他捆了个结实!
而后,在顾如许好“和善”的微笑下,他被摁在案头上,跟烤土豆似的翻了个个儿。
顾如许默默从院子里折了一片芭蕉叶,走到他身后。
兰舟隐约意识到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一脸难以置信地瞪着她:“顾如许!你敢!……啊!”
话音未落,便被芭蕉叶打了屁股。
顾如许叉着腰,仰天大笑:“我都是魔教教主了还有什么不敢的?”
说着,又抽了他一叶子。
兰舟羞愤地咬紧了牙关:“顾如许,你会后悔的……”
她咧嘴一笑:“我告诉你,就算会后悔,今日我也要打得你嗷嗷叫!让你熊!让你不好好说话!我是教主还是你是教主!”
“你这……疯子!啊!……”他万万没想到,今日会挨揍,但为了自己的面子里子,他是打死都不会服软的,“季望舒!把她拉开!”
季望舒一脸无辜地站在后头:“兰公子啊,您就认个错吧,不然教主是不会收手的。”
“做梦!……啊!”虽说只是拿叶子抽,但架不住顾如许手劲儿大,这一下落下来,他半个屁股都得麻。
“哟,还挺有骨气嘛。”顾如许笑得很是灿烂,“那我就不客气了。”
手中的芭蕉叶如同后妈的手,啪啪啪地往他屁股上招呼,起初他还能咬牙忍耐,谁料顾如许压根没有停手的意思,打到后来饶是他都有些受不住。
“来人!把教主拉开!”
顾如许一脸“孩子你太天真了”的神情,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叫吧,叫破喉咙也没人会来救你的。”
兰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