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孩子,都好吧。”
她点点头,关于自己的儿子,她不想跟他说太多。
程越嘴唇抖了抖,想要说点什么,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他不想破坏现在的气氛,她来为自己捐赠骨髓,就是对自己最大的宽容。
程越的病房里,董紫歇斯底里地质问女儿:“我实在不明白,你现在怎么帮着沈念深了?”
“我不是帮她,我是在帮我自己。”
“我卖她个人情,拉拢她,她能够帮到我。”
“妈,”她看着董紫,“你口口声声说爱爸爸,他也让你如愿以偿了,现在关系他的生死,你多少也为他做点事吧。”
“我还有点事,就先回去了。”
她拎着包,走到门口,又走回来。
“妈,我现在处境你可能不知道,我现在只能靠沈念深了。”
她离开了医院,杨震南派来的律师来接她,她约了徐雅,在君悦大酒店见面。
君悦大酒店,她和律师等在包间里,徐雅姗姗来迟,她推开包间门,居高临下地看了程念童一眼,一脸厌恶。
她向身边的年轻律师,“陆律师,你先出去等我。”
年轻的律师拎着包,出了包间。
徐雅皱了下眉头,这个不要脸的女人,竟然请律师了。
律师出去,将门拉上。
徐雅没有坐下的意思,毫不留情地说道:“程念童,你还好意思请律师,你还嫌自己不够丢脸吗?别以为这样,你的阴谋就会得逞,你这种人,我最了解了,我们徐家,不是你能够玩弄的。”
程念童点了一支烟,抽了一口,吐了个烟圈,放肆地看着徐雅,她年纪大了,脸上打了很多玻尿酸,她自己觉得自己很美,但看起来,却点吓人。
“徐雅,你之所以会了解我,是因为我们本来就是同一类人。”
她从包里,把照片拿出来,反放在桌子上,戴着大钻戒的指尖夹着烟,讽刺地看着她,“起码我长得漂亮,身材好,不需要整容。”
徐雅一脸愤怒,但她面部僵硬,没有多少表情,眼神凶得吓人。
“程念童,我会让你净身出户,滚出徐家,还要让你身败名裂。”她说完想要离开。
“你最好看看这张照片,否则,在我身败名裂之前,你自己已经身败名裂了。”
她看看照片,又看看她,以前,她顾忌徐家,从来不敢用这样的态度对自己,难道自己真有把柄在她的手中?
她翻起照片,眼珠子都快掉出来,胸脯起伏,直喘气。
程念童将烟头按在烟灰缸里,想起如果是沈念深,她会怎么处理这件事情。
她暗吸了一口气,抬头挺胸,一脸霸气:“一个四十多岁的豪门千金,包养一个小白脸,最后还被抛弃了,这才叫真正的丢人吧?”
“你好歹也是真正的名门千金,到时候,谁比谁丢人你应该很清楚吧?”
“把离婚诉讼案撤了,否则,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她站起,拎起包:“饭我就不陪你吃了,单你也顺便买一下。”
她出了包间,来到酒店大厅,陆律师正等在大厅里,两人一起离开酒店。
车上,她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一个牛皮袋,里面装着五万块,她把牛皮袋直接放进律师的包里。
律师急忙说道:“程女士,您不用这样,我们已经收过费了。”
“收费是收费,这是你的辛苦费,别跟我客气,前面有车,小心开车。”
陆律师半推半就地把钱收了,对她的态度,就显得亲和了些,做起事来,也很卖力,在拉拢人方面,她还是有些手段的。
到了路口,律师将她放下,她正想着打车回家看儿子。
一辆车突然开来,她还没反应过来,人已经被拽到车里,抢劫?!
她挣扎了几下,突然闻到熟悉的味道,淡淡的烟草味夹杂着男人身上的香水味,是花暮,她安静下来,短暂的安静,她突然想要推开车门跳出去,车子“嗖”的一下开了出去。
黑色的林肯穿过拥挤的公路,往郊区的方向去。
车子一直开进一个普通的小区,车了刚一停下,她胃里翻腾,差点要吐出来,车门突然打开,她被扛了出去。
花暮扛着她,进了电梯,一直来到曾经囚禁她的房间里,将她摔在床上。
她挣扎着骂道:“王八蛋,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花暮脱下西装,扯掉领导,上床来,按住她,骑在她的身上,不让她动弹。
“我们谈谈,正式的谈谈。”
程念童看着动了动头,将一脸的头发甩开,看着他。
五年了,花暮变得更加健硕,皮肤也黑了不少,额头上有些黑疤,是子弹擦过的痕迹。
她的目光眺过他的面颊,看着天花板,夕阳的余晖从狭小的窗户里照进来,房间里显得狭小昏暗,给人一种莫名的安全感。
这里的一切都没有变,花暮付了很多租金,足够将这里买下来。
但两个人都变了。
“我们没什么好谈的。”她盯着天花板,一脸淡漠。
花暮看着她倔强的样子就来气,他一把抓着她的脖子,想要征服她。
“贱人,你想要的东西,我都可以给你,豪宅,奢侈品,钱……那个老头子能够给你的东西,我都可以给你。”
她的呼吸发紧,抱着他的手臂,几近咆哮,“你连命都不是你自己的,你能给我什么?”
“花暮,就算在你眼里,我什么都不是,你也想想你儿子,有你这样的父亲,你要让他像你一样,一辈子都生活在阴暗的世界里吗?”
“啪!”花暮给了她一个耳光,“你有什么资格评判老子的生活?”
“你就很光彩吗?为了钱,嫁给一个老残废,一个丑闻满身的荡妇,你又能给孩子什么样的生活?”
程念童一张口,狠狠咬在他的手臂上,口中很快蔓延了血腥味。
“我荡妇?别人这么说,我认了,但是你没资格这么说我!”
她红唇上染着他的血,眼睛发红,眼眶里全是泪水。
如果不是意外怀了他的孩子,她也没必要急着把自己嫁出去。
“是你勾引我的,的你敢做不敢承认,你就是个懦妇,婊子!”
“哗哗!”
他扯下她的裙底,狠狠地挺进她的身体。
为什么这个女人就是不知足?他给了她那么多钱,送了她那么多贵重的礼物,承诺要给她想要的生活,不就是钱吗?他都可以办得到,为什么就是满足不了她?
他索夺着她,征服着她,想要训服她。
程念童咬着枕头,不让自己发出声来,眼泪顺着眼角流下来。
完事之后,他坐在床边的沙发上吸烟,她保持着原来的姿势躺在床上,一身的混乱。
她喃喃开口,声音发哑,带着哭腔。
“你知道沈念深吗?你知道她的。”
“五年前吧,我觉得她是个傻子,为了一个男人,堂堂的千金大小姐,活成那样子,可结果了,顾奕在她要生的时候抛弃了她,把她最爱的爷爷也害死了。”
她抬起头,骄傲地看着他,眼泪在流,嘴角却上扬着。
“她回来了,她靠她自己,杀出了一条活路,活得光鲜亮丽。”
她有太多的话想对他说。
你说我不满足。
在孩子重病的时候,她哭着喊着让徐千源送孩子去医院,他却见死不救,因为那个孩子,是野种,她求他给她点钱,他却狠狠地羞耻了她。
她理解他,却无法接受他。
那个时候,她多么的需要丈夫,孩子需要父亲,但是花暮给不了。
孩子过生日,他无法陪着。
孩子受伤了,他无法保护她。
她真正需票的,他什么都给不了。
最后,她坚定地说了一句,“我也要像沈贪深一样,靠自己活。”
他看着她,第一次在她的脸上看到这么坚决的神色。
他背对着窗子,光线从他背后投来,他的整张脸掩在阴影里,一双眼睛闪着锐利的光芒。
他沉默许久,指间的烟燃尽,烫到了他的手指,他手一松,烟头落在地上,在旧地毯上烧出一个洞来。
他站起,拿出一张卡放在床上,“密码和以前一样。”然后出了房间。
她起身,将裙子拉开,拿起卡,将卡折断了。
她要断决关系,她不能再要他的钱,更何况,她已经向沈念深出卖了他。
这张卡里有五千万,是花暮目前所有的积蓄。
医院里。
沈念深做了提取血细胞的手术,身体仍然在麻醉中。
杨凯莉给沈郝打电话,让李泰今晚照顾他。
她刚挂了电话,往病房走去,就看到一个高大的男人站在病房门口,穿着黑衬衫,手里抱着一束玫瑰。
她慌忙上前去,挡在门口,“你来做什么?”
顾奕举了举手中的玫瑰,“我来看看她。”他看起来有些木讷,还有些紧张。
“我已经跟你说过了……”
他打断了她:“她现在麻醉了,不会知道我来。”
“顾先生,麻醉也有可能感知到周围的环境。”
他神色一深:“我已经很配合了,她现在是我太太,我有很多方法让她回到我身边。”
说完,不等她允许,他自己推开门,进了病房。
杨凯莉站在门口,直揉太阳穴,他是怎么知道麻醉的事的?
他一直在跟踪他们,不,是沈念深,他们都没发现。
顾奕进了门,轻轻将门推上,光线从落地窗里照进来,透过天蓝色的窗帘,变得很柔和,沈念深静静地躺在床上,她戴着氧气罩,他连她的呼吸声都不到。
他将花放在床头的桌柜上,这是她最喜欢的花,娇艳的花瓣在黑暗中释放着花之美,空气中有淡淡的芬芳。
将花放好,他轻步走到床头,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来,静静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