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痛得呼吸瞬间变得困难,每一次吸气都要费上很大的力气,让她难受不已。
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直到听到有脚步声传来,她才折了身匆匆地回到家里。
房门刚刚关上,她就背靠着门背无力地滑坐到地上失声痛哭。
将心里的情绪一一地释放,路兮琳终于振作起身回到房间。
只是在收拾行李的时候,看到衣橱里自己的衣服旁边就是贺文渊的衣物的时候,她竟是又忍不住落下了泪来。
手轻抚过贺文渊的衣物,凑近轻闻,上面还有淡淡的洗衣液清香,却仍然掩不住那抹只属于贺文渊的气味。
难掩心中的伤楚,但纵使心中再痛,既然已经下定了决心,便不容她再回头。
快速地将行李箱整理好,末了她想了想,又连忙走到懒人沙发旁的桌子面前,将桌面上的一个相框收进行李箱里。
那是她和贺文渊的婚纱照的其中一张,也是她最喜欢的那一张。
无论将来怎样,或有没有将来,她依然希望能够给自己留些念想,尽管这个念头多少有些可笑有些悲哀,但她真的很快有一天自己会连这些回忆都一并遗落。
一切收拾完毕,路兮琳翻开手机给常院长打了个电话。
电话里,她跟常院长做了个简短的闲叙,末了又告知了她自己将到的大概时间后,这才挂了电话。
常院长是W市一家福利院的院长,这是她去年一个人出门旅行的整趟行程中的最后一站。几天胆她冒昧地和常院长通了电话,表达了自己想去福利院做义工的想法。
因为路兮琳曾经为了福利院的一个患了脑瘤的孩子特地赶到W市的事,所以常院长对她的印象颇深,并且这一年间,每逢传统节日的时候,常院长都会给她发来短信,因此对于她的意向,常院长没有拒绝,甚至十分欢迎。
路兮琳没有想到有一天自己不过常情的举动会成为自己的后路,这让她感到庆幸,至少,这样可以让她减少些许对外面的世界的陌生。
毕竟如此仓促的离开,的确不是一个上上之策。
出门之前,路兮琳在房间里依依不舍地看了半天,眼泪一次次地涌出眼眶。
原来离开真的是一件令人痛苦的事,尤其是这样的离开,有太多的无奈,也有太多的懦弱。
终于还是提着行李离开了这个住了半年有余的家,大门关闭的那一刻,连同贺文渊的气息也一并被隔绝开了。
路兮琳在门口站了几秒钟,这才转身离去。
路边,她招了出租车直奔机场。
临近中午的航班,早早到达机场的路兮琳多少有些无聊。
找了个地方坐下,她拿出手机玩了一会儿,突然想了想,给纪远发了一条短信。
“纪远,我想拜托你一件事,拜托你帮我好好顾照兰姨和行宇。”
她没有提及苗苗,因为路兮琳并不担心她,但是兰姨和行宇却让她放心不下。
纪远收到短信的时候刚刚开完早会出来。
他疑惑的默念了一遍短信内容,接着给路兮琳打了个电话。看到来电显示,路兮琳犹豫了片刻,终究还是没有接听,并且在电话铃声停止后,她干脆直接关了机。
纪远再拨,电话里只有关机的提示语音。
他再次翻开路兮琳的那条短信,纪远心里升起一股不详的预感,再想到刚才没人接听的电话和紧接着的关机提示。他连忙折身离开了公司。
贺氏,到了总裁办公楼层,他甚至没有理会秘书的询问,直接进了贺文渊的办公室。
秘书跟在纪远身后,看到贺文渊小声地说:“贺总,纪……先生找、找你!”
“先出去吧!”贺文渊示意,秘书连忙退了出去。
接着,他眉头一皱,肃了眸光,问:“堂堂定远总裁,竟然这么粗鲁无礼?”
纪远哪里有心情跟他说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而是直接怒声问他:“兮琳呢?”
“呵……”听到他的话,贺文渊忍不住嗤笑一声,讥刺道:“纪总这么早闯进我的办公室,就是为了问我的太太?你不觉得你逾矩太不符合你的身份了吗?”
眸光和他的话一样,带着轻视的笑意。
可是纪远哪里有心情跟他说这些,他冷哼一声,冷着脸问:“你还笑得出来?别怪我没提醒你,如果兮琳出了什么事,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纪远的声音不大,可是带着明显的怒意。
贺文渊刚才还不以为意,现在听他这么一说,却是不由地皱起眉头。
“你想说什么?兮琳出事?她出什么事?”
“哼!你口口声声说她是你妻子,你却连她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你还配做她的丈夫吗?”
“告诉我,兮琳到底出什么事了?”
贺文渊心下狐疑,语气也变得急切了几分,说时,他还起身大步走到纪远面前。
纪远冷冷地扫了他一眼。
“你问我?我还想问你呢!你最好自己打电话看看!”
听到纪远这么一说,贺文渊神色一怔,连忙转身拿了电话拨通路兮琳的号码。
可是一次一次,电话里传来的都是关机的语音提示,一遍一遍,听得贺文渊心里又急又乱,到最后都让他有了一种要砸手机的冲动。
而此时他也终于确定了路兮琳真的发生了什么事情,想着,心里更是快速地闪过不好的预感。
于是接着,他顺手拿了桌上的钥匙便匆匆地出了办公室。
他甚至顾不上还在自己办公室里的纪远。
贺文渊前脚出门,纪远后脚就跟了上去!
两人站在电梯里互相都不看对方,纪远默不作声,贺文渊则还在不停地拨打路兮琳的手机,尽管听筒里面传来的依旧是他已经听了许多遍的话,但他仍然不愿放弃。
出了贺氏大楼的时候,上车前,纪远好心提醒他:“我劝你直接回家,不要去福利院了!”
贺文渊皱着眉回头看了他一眼,眼中带着疑惑。
见状,纪远嘲弄地“嗤”了一声,冷冷地讽刺道:“你真是枉为人夫!”
贺文渊听了什么都没说,直接拉开车门上了车。
虽然不知道纪远的话是什么意思,但上车后他还是直接驱车回了家,纪远则紧随其后。
或许有些事情对他来说,他没有立场也没有资格,但现在他也顾不上那么多,他只知道自己对路兮琳无法做到不闻不问无法对她的事情视而不见。
回到家,这次纪远没有跟进他的家里,只是站在他家门口,而贺文渊进门后则直奔卧室。
卧室里看起来跟平时并没有什么两样,在贺文渊看来,路兮琳此刻上班不在家也很正常,可是想到纪远的话,他始终觉得哪里不对。
目光扫过沙发附近的桌面,原本觉得并二样的他第一时间就发现了状况。那张路兮琳最喜欢的照片不见了。
想着,他收了收眉心,转身走到衣橱前拉开橱门,果然,衣橱里路兮琳的衣服少了大半,而留下来的大多是些厚实的冬装。
这一来,贺文渊不由地慌了。
“兰姨,兮琳……回去了吗……哦……没、没什么……好,那我先挂了……”
“妈,兮琳去你们那边了吗……”
分别给兰姨和汪玉心打过电话,但得到的回答都只有两个字没有。
路兮琳既没回镇上的家,也没回叶家,那她会去哪里?
而除了这两个地方,贺文渊实在想不出来她还有什么地方可去,如果纪远不在,他还能怀疑纪远,可是纪远现在就在自家门口,他真是想怀疑也怀疑不了。
不过想到这里,贺文渊蓦地一怔,于是连忙转身来到门口,问仍站在门外的纪远。
“兮琳到底怎么了?”
“她辞职了你知道吗?”纪远看了他一眼,反问。
“什么?”贺文渊讶异出声,“辞职?什么时候的事?”
他不过出差离开了几天,她怎么会辞职的?
纪远冷哼一声,虽然对贺文渊此刻的反应十分不屑,但他毕竟还是路兮琳的丈夫,于是想了想,纪远还是将事情告诉了他。
“就前两天!”
贺文渊皱眉,又问:“那她还说了些什么?”
“除了说辞职,什么都没说!”纪远淡淡的回答,接着又反问他:“发生什么事了?兮琳她……”
“她走了!”贺文渊垂下眸光,低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