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厚的云层积压在天边,整个天空乌云密布,同样眉头紧皱的还有贺文渊,毕竟没人会喜欢这种天气。
不过这并不影响他期待的心情。
东西喜来西家愁,他们是高兴了,却苦了另一个人安宁。
安宁知道今天是他们的结婚纪念日,所以她的心情有多糟糕自然是可想而知。
她甚至借口推掉了今天的工作,一个人在家里浑浑噩噩地睡了半天。下午起床后,受不了家里的冷清,又开车出了门。
她开车来到临江路,靠边停下后,便静坐在车里看着窗外。
这个地方平时有很多人来吹风散步,但今天因为天气的关系,外面人迹稀少,只有偶尔寥寥几人经过。
脑子里面不停地想象着贺文渊和路兮琳会怎样渡过今天这个对他们来说意义非常的夜晚,而越想,她就越是无法控制心中的妒意。
妒火很快将她心里的愤怒点燃,并且越燃越烈,她甚至能够听到因为火燃得太旺而传出来的东西碎裂的声音。
可是是什么碎了?她不知道,也没有心思去细想。
她只想给路兮琳一个难忘的夜,让她永生不忘的夜。
想着,唇角染上一抹冷笑,微微上扬的弧度带着几分危险的气息。
她拿出一个有些老式的按键手机,拨了一个号码,然后低低地说了几句过后便将电话掐断。
随手把电话扔到副驾的座椅上,目光扫过座椅时,眸中的冷色变得更甚。@^^$
天色暗下来的时候,天终于彻底变了,积压了整整一天的雨化作豆大的颗粒噼噼啪啪的从天上砸落下来,很快,便形成了一场来势不小的倾盆大雨。
看看时间,离六点钟路兮琳下班的时间还有一个小时。
雨天向来是事故高发期,为免意外状况,他特地提前了四十分钟赶往福利院,却不料还是被堵在了路上。
而在他发现堵车后,正准备给路兮琳打电话,说有可能会晚到,结果路兮琳的电话反而先打了过来。
“文渊,文渊!”!$*!
电话里,她一连喊了贺文渊两声,语气显得很是着急。
贺文渊听了,不由心上一紧,忙问:“怎么了?”
“文渊,对不起,晚上的晚餐恐怕我去不了了。有个孩子从楼梯上摔下来昏迷了,我现在正赶着送他去医院!”话说完,贺文渊便眉头一皱。
路兮琳的责任心,他当然很清楚,可是此刻听到她的话,他的心里多少还是有些郁闷的。
即便只是一顿晚餐,但他是那么期待那么重视,现在路兮琳却告诉他晚餐要取消了,这叫他心情怎么好得起来。
可是他也知道,既然路兮琳这么说了,便已经是她最后的决定。所谓的“恐怕去不了”无非只是不想说得太过直接让自己失望罢了。
“那你去哪个医院?我等下过去找你。我现在也正被堵在路上!”
看看前面被浸在雨帘里的长长车队,他其实也不知道还要堵多久,但六点赶到福利院显然是不可能的事。
所以从某种角度上来说,这也好,大不了就是把晚餐时间往后挪一挪,总是比取消来得好。
“骨科医院,我现在已经在路上了,到了我再给你电话!”
挂了电话,贺文渊心情虽然有点郁闷,但却没那么急了。这段时间正好可以缓冲堵车的延误。
其实如果在其它车道,他是可以直接调头离开以解拥堵之苦的,但因为是单行道的关系,所有的车都只能老老实实地停在原地等着前方的疏通。
大雨“啪啪啪”的打在车身上,模糊了车窗,也传来阵阵的闷响声。
雨刷不停地刷过前面的挡风玻璃,前方的车尾灯不时地闪烁着,就是不见车队前行的迹象。
到了医院,一系列的事情忙活完后,路兮琳这才给贺文渊打了电话。
电话里,她把具体的科室楼层之类的信息一一告诉了贺文渊。
贺文渊这会儿依旧被死死地堵在路上,而此时,已经又是快一个小时过去。
安宁从临江路回来后,一个人又瞎逛了半天,等到天一黑,便又拐进了酒吧。
因为时间尚早的关系,酒吧里面还没有顾客,她的到来显得有些突兀也有些另类。
不过她才不会在乎这些,也不在乎服务生们的目光。
她直接来到吧台前往高脚椅上一坐,然后一连要了好几杯酒。
平时她都只喝酒精含量较低的女性饮品,可是今天,她却只想要放纵,想要彻底的释放自己,所以酒上来后,她便“咕噜噜”的端起一杯一饮而尽。
接着,是第二杯、第三杯。
她的酒量本就不好,加上平时她是极少会喝酒的,所以几杯酒下肚,她哪里招架得住。
于是很快,她的脑子便开始晕乎起来。
不过头晕又怎样,那也阻挡不了她要放纵自己释放自己的决心。
而边喝酒的同时,她的脑子里面就更是不停地涌现出贺文渊和路兮琳的脸。
她一手撑着脑袋一手端着酒杯,迷离的双眼玩味地盯着酒杯里面的液体,手微微的晃了晃,唇角勾起一丝冷笑,口中低低的喃道:“结婚纪……纪念日?呵……呵呵……叶芳婷,你一……定会永生难……忘的……”
酒喝得越多,心情就越是不好,可是一转念想到路兮琳,又不由地吃吃发笑。
“呵呵呵……哈哈……结婚纪、纪念日?”
她不停地喃喃着这句话,脑子里,却已经是无数的画面闪过。
而那些画面越是出现得多闪得越快,她就觉得心里越高兴,而这一高兴,喝酒也变得更加没有了节制。
不过很快,她便开始感到身体不适。
心跳仿若在瞬间加快了跳动的频率,四肢也开始变得无力起来。
酒醉三分醒,这句话是有一定道理的。
所以她连忙拿了手机。
她的第一反应自然是想要给贺文渊打电话,只是在点最新通话的贺文渊的名字时,却因为手滑,直接点到了顺位的杨岸飞的名字。
于是就这样,杨岸飞接到了她的电话,但意外的是电话刚接通,安宁就晕了过去。
她毫无征兆的从高脚椅上摔下来,把场内的服务生给吓了一大跳。
几个服务生连忙围过来,喊了几声小姐却没收到回音过后,一个服务生眼尖看到她亮着的电话屏幕上的通话状态,于是连忙拿了电话急急地喂了一声。
电话那端的杨岸飞已经听到了刚才的混乱,这会儿听到有人接了电话,便连忙问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服务生长话短说把安宁的情况说了,杨岸飞问了地方便立马出了门驱车赶往酒吧。
酒吧耗不起,担心安宁出事,于是随后打了120把安宁送到最近的医院,杨岸飞赶到的时候,安宁已经在医院里,于是他又赶紧跟了过去。
赶到医院的时候,安宁已经醒了过来。
醒来后的安宁人显得十分的虚弱,但神智却比之前稍许地清醒了几分。
看到杨岸飞,安宁的眼泪忽地就夺眶而出。
杨岸飞见了,心疼不已,原本听说她醉酒心里还有些责备,这会儿却是半个责怪的字都说不出来了。
“怎么了?是不是难受了?”他坐在床边,握着她的手柔声问她。
安宁却只是摇头。
女人的眼泪向来是最强大的武器,更何况此时杨岸飞面对的是安宁,所以她这一哭一沉默,更是让他越发的心疼。
“好了好了没事了,别哭了好不好?医生说只要静养几天就好了。”
他也不知道她到底是为什么哭,所以只当她是被吓坏了,于是自以为的安慰她。
不过这一次话刚说完,安宁却是开了口。
“岸、岸飞哥……”她的声音跟她的脸色一样,很虚弱,有气无力的。
“嗯。”杨岸飞低应,“我在,你说!”
“岸飞哥,你、你能不能……能不能给文渊哥打、打个电话……”
说话时,她的泪水不止,虚弱的模样看起来楚楚可怜。
明明自己就在她的面前,她却一心只想着要找贺文渊,这让杨岸飞心里发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