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听似惋惜,却又有些幸灾乐祸意味的说着。路兮琳听了,连忙敛了思绪,淡淡的笑道。
“我不知道你到底是从哪里听来的这些话,我也不想让你失望,但我还是要很不幸的告诉你,这话你不是第一个对我说的人,而且连文渊自己都亲口承认过,这不过是有些别有用心的人编造出来的谎言,你以为我会上你的当吗?”
路兮琳声色平静,带着一种坚定。
安宁听完,却是摇着头笑了笑,说:“叶大小姐,看来你虽然口才了得,可是脑子却钝得可怜。难道你没有听说过,越是亲近的人,就越是会欺骗你这句话吗?这种话你也会直接去问文渊哥,你到底是单纯还是单蠢?换个角度想,如果是你,你会承认吗?”
路兮琳承认,她从来没有像安宁说的那么想过,对她来说,只要贺文渊说的,她都相信。
因为她爱他,所以相信他。
可是……如果真的用理智来想这个问题,他真的……值得相信吗?
不得不说,路兮琳第一次对自己产生了怀疑。
“我不知道你有多喜欢文渊,不过两个人之间,如果连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这样的爱情注定不会长久。而你,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明白,也难怪会一厢情愿到现在。”
一厢情愿是安宁的痛处,路兮琳这么直接的戳她的伤口,安宁自然难受。
不过在这件事情上面,两个人却谁都不愿向对方示弱,再不爽也要强压在心里,面上一定是保持着战斗力最强的那一面。
“也许一厢情愿的确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不过比起被玩弄后再被抛弃成为弃妇应该好很多吧?呵呵……”
“你太自以为是了!”路兮琳轻嘲。
安宁也不急,继续笑道:“谁自以为是,其实我们心里都很清楚。如果文渊哥真的那么爱你,我就不会每次找他都随叫随到。”
“那是因为你是他妹妹!”
“可是我们并不是亲生兄妹!”
“那又怎样?你是贺家养女,名义上你们仍然是兄妹。”
“你也知道是名义上的?!再说了,兄妹这个借口比任何理由都更完美。就好像昨天晚上,他一定告诉你只是因为我喝醉了所以临时来接我对不对?呵呵……也只有你这种傻瓜才会相信这样的鬼话。事实是怎样的,不如我告诉你。其实昨天晚上,我们一直在一起……虽然我的朋友们都知道他结过婚有你的存在,但在她们眼里,我才是他的女朋友,而你?呵……不过是一个互利的附属品,没有人会相信你们这样的商业联姻。所以我要他一起参加和我朋友的聚会。还有啊,你一定也以为昨晚我喝醉了是不是?
哈哈……喝酒一直是文渊哥严厉禁止我做的事,就算破例让我喝,也绝对不会让我醉到不醒人事,所以我又怎么会醉成那样?可是文渊哥却相信了,你以为他为什么会相信?”
听罢她的话,路兮琳忽然想到她有心脏病的事。
心脏病的确是不宜喝酒的,尤其是醉酒,即便没有什么大的问题,酒对心脏病人来说却仍然是能禁则禁。
照贺文渊对安宁的疼爱来看,他的确不会允许她做出这种不利于身体的事,而他明知道这一点,却仍然相信她醉了,路兮琳几乎已经不敢再往下想。
见她不说话,安宁勾勾唇角,又继续说道:“他为什么会相信,你应该想到了吧?如果没有你,昨天晚上我和文渊哥一定会很快乐,虽然是有那么一点小小的遗憾,不过能够让你看清事实,也不枉我费力演了场戏。”
“演戏?”路兮琳皱了眉,疑惑出声。
“不然呢?你以为我亲你让你摸我是为了什么?呵……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和文渊哥之间,这些不过都是再平常不过的举动,你能和他做的,我同样也能,他能对你做的,也能和我做。你明白吗?”
安宁的话就像一根根的利刺刺到路兮琳的心上。
即便她可以选择不相信安宁的话,可是贺文渊明知道她不能喝酒,却相信她喝醉的事,在路兮琳心里怎么都解释不过去。
而安宁后来做出的那些举动,分明是在暗示着如果不是自己的出现,她和贺文渊极有可能发生后面的事。
路兮琳坐在椅子上,虽然她尽量的保持着平静的表情,显得波澜不惊,但安宁还是从她的沉默里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是啊,不管再怎么伪装,有时候沉默也是一种信息的传递。
“莫嫂,茶凉了,换壶茶!”安宁朝着不远处的莫嫂唤了一声,莫嫂得令,连忙转身进屋重新泡了一壶新茶过来。
只装了七分的茶水,空白的玻璃壁上,因为热气蒙上许多雾珠,而她刚拿起旧茶壶,把新茶放到桌上的时候,路兮琳忽然起身准备离开。
却不料却因为动作过大的关系,腿撞到桌沿,然后桌面一个倾斜,整壶茶就对着安宁的身体直直的滑了过去。
茶壶在撞到安宁的身上后,茶盖被弹开,滚烫的开水就这样渗进安宁的衣服内。
因为在家,她并没有穿得太厚,除了外面的冬季睡衣之外,里面只有一套保暖内衣,所以最后的结果可想而知。
“啊”
安宁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一边叫一边从椅子上弹起来跳了几下。
火辣辣的疼痛从她的腿上蔓开,另外两人也被突然的状况吓得愣在原地好一会儿,莫嫂这才赶紧扶了桌子放下茶壶后和路兮琳一起奔到安宁身边。
“对不起安宁,我不是故意的。”路兮琳一边扶她,一边连声向她道歉。
她不喜欢她是没错,可是滚烫的开水烫在身上却不是闹着玩的,路兮琳也不是那么是非不分的人。
“小姐,快进屋!”莫嫂则一心想着处理安宁的身体。
安宁皱着眉,一脸痛苦的看了路兮琳一眼,然后狠狠的甩开她扶上自己胳膊的手。
“叶芳婷,你太过份了!”扔下一句话,她便在莫嫂的搀扶下回了屋子。
路兮琳站在原地,看着地上倒着的茶壶,有茶叶粘在壶壁上,好在周围是草地,所以茶壶并未碎掉,但是里面的茶水却已所剩无多,而大半壶茶水全都到了安宁的身上。
路兮琳想一想,都觉得身上发疼,可想而知刚才的安宁有多痛。
简单的处理过后,莫嫂便让杨管家送安宁去了医院。
去医院的途中,安宁还特地给贺文渊打了个电话,在电话里她语带委屈和哽咽的把自己被烫伤的事跟他说了,为了加重严重性,她才把电话放到杨管家耳边,让杨管家说了几句。
杨管家迫于无奈,加上又在开车,所以便顺她的意说了几句,反正都是体现出她烫伤严重的话。
事实上安宁这次的确被烫得有些惨,所以莫嫂才会让杨管家送她去医院。
安宁走后,莫嫂来到园里准备收拾残局,见路兮琳已经在动手,她连忙上前止住路兮琳的动作。
“大少奶奶,让我来吧!”
路兮琳也不多推辞便收了手。等到莫嫂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的时候,她才又突然出声,问:“莫嫂,安宁她……要不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