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大军的出现像是一出小小的插曲,他走后,路兮琳的生活也跟着恢复了以前的样子。
而他的第二天,兰姨又打了电话过来,在听说他已经离开Y市后,兰姨在电话那头微微地松了口气。
其实在这之前,她也有打电话来问习大军的情况,好在没听说什么异样的情况,她才稍觉安心,当然要比起来,自然还是他走了比较好。
不过她和路兮琳又哪里知道,此时的习大军正拿着贺文渊给他的钱在Y市的某个角落里潇洒快活呢。
习大军一大早起来,叮嘱完素琴不要乱跑过后,便揣着钱一个人出了门。
素琴老实巴交,有得住有得吃她就心满意足,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她哪里还敢乱跑?而习大军一分钱都没留给她,出了这门对她来说简直就是作死的节奏啊。
城里不比他在乡下的时候,随便往村头的麻将馆或者谁家一座,赌友就跟苍蝇似的立马就聚了过来。而且城里即便是有牌馆,也多是些老年人在一起打发时间的,根本没有赌钱这么一说,当然,也是不敢这么明着赌,毕竟谁都不会跟自己过不去。
而那些暗里的赌场,习大军一个刚到城里的乡下人,那自然也是不清楚的,更加没有路子混进去。
就这样揣着钱在大街上闲晃了半天,他这手可都痒死了。
心里就盼着要是能赌上一盘,那该多好!
正想着,眼这么不经意地往路边一瞅,见着一堆人围在一起,正叽叽喳喳地说着什么。
人都是好奇的生物,看到这种情景,但凡是个人都会上前凑个热闹。
习大军也不例外。
等他好不容易挤进人群内圈的时候,这才发现原来是有人摆了一个棋局。@^^$
棋局是个残局,棋子所在的位置也都是事先已经设定好的。
棋子分红黑双方,主家是红棋,客家是黑棋。
从棋盘上看,看不大出谁家的棋更占优势,看起来势均力敌差不多,但一连有好几个人上前应战,一人一种走法,却没有一个人能战胜主家。
习大军爱赌,自家的村子里面赌多甚多,赌的花样也不少。
什么金花麻将掷骰,甚至连斗鸡都有,赌棋自然也是很普通的方式。!$*!
习大军棋艺虽说不精,却也算得上是个高手,运气好的那会儿,在村儿里头可是连胜好几天,赢了不少钱,虽然后来那些钱都被他给败光了,可至少也曾经辉煌过是不是?
所以看着面前的棋局以及灰溜溜败走的几个人,他也开始暗自琢磨了起来。
当然,促使他留下的,当然还有棋局的赌注。
刚才那几人败走后一人都留了数张钞票给主家,赌钱?呵呵……这种事儿习大军可喜欢了!
车站附近本来就鱼龙混杂,怎一个乱字可以形容。而他一路走来的这一片又是老宅区,有种城中村的感觉,故而少有人管。
这也是他会走到这儿的原因,他想着电视里那种赌场,要么是在繁华之地,要么就是隐藏在破楼之中。
既然自己在繁华之地没找着,必然会在这种破烂的地方。
就像眼前的棋局吧……呃……好歹也跟赌字儿沾边儿了!
正琢磨着,又有一个中午人上前应战。
习大军仔细地看着两人的出棋,旁边的人也跟着两人的对弈而不时出声。
有议论的,有叹息的,有惊呼的……每一种声音都是因为棋子的落地而出。
习大军不说话也不吭气,只是默默地看着。
眼看应战的人似要胜出,周围的人一派赞声,却不想情况竟是突然急转直下,主家一步隐藏的棋路直接将应战者一击致命,令其败北而去。
付了赌注,应战的人垂头丧气地离开。眼看没有人敢再应战,待主家把棋局重新摆好后,习大军一个吆喝,大刺刺地坐到主家的对面。
事实上这种在路边摆弄的棋局无非就是搞个噱头,本来就是坑人的,之前的那几个人也不过是主家一伙的托儿。
这棋局无论怎么下,最后赢的始终是主家,可是习大军手痒啊,他那里还想得了那么多,再说他这初来城里,也是第一次见这种事,自然不知道其中的说道。
他还真以为这是赌棋哩。
虽说说赌也对,不过准确点这其实更是一个骗局!
主家让他自己选先头还是后手。
想到之前几人都是先手失利,加上自己的观察,后手的确更有利于自己,于是他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后手。
按自己琢磨的路子走了一半,他的确占了些优势,旁边的人看了也连连赞许。这让他不禁有些得意。
主家不慌不忙不急不躁地应付着他的每一个棋路,眼看他就要胜利在望的时候,却不想竟是蹈了之前那个人的覆辙,在最后一步被一击毙命。
他懊恼地低吼了一声,不情愿地从口袋里拿出钱抽了几张递给主家。围在他身边观战的一个瘦个子男人瞥见他手里的钞票,不由地鼠眼放光。
习大军向来不是个愿意服输的人,眼看就差一步就取得胜利,却被人弄死,心里自然不爽得很,于是一局结束,他又嚷嚷着要再来一局。
不过结局也是可想而知。
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儿,人家摆个棋局就为了骗钱以此为生,还能让人给赢么?
所以随后的两三局,习大军都是兵败如山倒。
五百块钱一局的赌注,总共五局,就已经是两千五百块出去。
两千五,挺尴尬的一个数字,好像说多不说可是说少也不少,习大军还是很心疼的。
可是他又不甘心,竟是还准备再战。
不过就在他准备继续的时候,旁边的那个瘦个男人直接一把拉住他,笑道:“哎呀大哥,你怎么跑这儿来了?赶紧的,我有事儿找你呢!”
一边说,一边把习大军拉出人群。
人群外面,习大军茫然地看着面前的瘦个子,粗声道:“你谁啊?老子认识你吗?”
本来输钱输势输人,他就够没面子够丢人的了,还有人跑来乱认亲戚,这让他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不过面对他的粗鲁,瘦个子也不生气,依旧笑脸相迎,道:“大哥,你是不认识我我也不认识你,不过我这是在帮你呀!”
“帮我?”习大军上下打量了他一眼,他帮自己什么了?
“当然!”瘦个子又笑,然后指了指被人群,说:“你第一局应战我就看了,连输了五局对吧?白白送了人两千多块。我跟你说呀,这种局就是专门骗你这种老实人的,前面那几个应战的全是那主家的托儿,你可上了大当了!”
“你咋知道的?”习大军瞅了瞅人群,人群里窃窃地发出许多不同的声音,看来似乎又有新的人应战了。
“嘿,大哥你刚到城里?你也不看看,这条路上这种局可多了!”说着他又指了指不远处的人堆,习大军顺势张望,果然有几处也跟身边一样,人群扎堆,看起来的确像是同样的事情。
“这王八羔子!”习大军气得一拍大腿,心里有些恼怒。
“大哥你也别气!我看得出来大哥你有两把刷子,这样大哥,你要是喜欢赌博游戏,我给你介绍个地儿!”
瘦个儿特地在赌博后面加了游戏两个字,让赌这件事听起来变得文雅了许多。
虽说刚输了两千多,习大军心里还在烦躁着,可是一听有赌博的地儿,不禁又两眼放光。不过这次他警觉不少。
扫了一眼瘦个子,他防备地问:“该不会又弄那种来骗老子的吧?”说罢,他还示意了一眼自己刚才输钱的地方。
“哪儿能呢?我一看大哥的穿着就应该是在那种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地方坐着的人!”
瘦个子拍他马屁,习大军却很受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