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儿嘚吧嘚了一会儿,发现元阿笙没有理会自己。转眼却发现人愣住了。
他看看还没散去的人堆。
他们来晚了一步,什么都没有看到。
“少爷。”
“少爷?”
怎么出来一趟还愣了呢?
元阿笙拧眉,目光聚焦。“刚刚那马车是顾府的马车吗?”他好像看到个眼熟的侧颜。
豆儿支棱脖子往前看,无奈人矮了,又蹦又跳也才瞧得见个马车顶。
“看不着啊。”
“阿饼哥哥,你看前面那个是顾府的马车吗?”
阿饼举着刚买好的糖葫芦,转身。“刚刚人堆里那一辆?”
“对,就是前面那一辆。”
“是顾府的。”
阿团:“往皇宫那个方向,怕是主子。”
元阿笙:“今天不是重阳节吗?”今早他们才说了,重阳节当官的也放假啊。
阿饼:“是啊。”
阿团:“可是不是重阳节,好像跟我们主子都没多大关系。”
阿饼将糖葫芦给豆儿:“主子很少歇息。”
阿团点头:“即便是新年那一阵也要常常去皇宫。”
“一大把年纪,吃得消吗?”
豆儿歪头,悄悄问:“少爷,你说什么?”
元阿笙干咳一声,巴掌糊在他脑门儿上。“年纪轻轻怎么还听不清了呢。我说你买这么多吃的,吃不消。”
“我慢慢吃,再说了,还有阿饼哥哥跟阿团哥哥呢。”
阿饼阿团:少爷刚刚是这么说的吗?
主仆说完话,前面的一群人还站着不动。
只有眼睛像抽筋了似的,一直眨个不停。
豆儿:“他们冻住了?”
“敢问这位公子是……”庞靖立马拨开人群蹿到元阿笙跟前。
贺子瑜抢话:“你长得挺好看啊,交个朋友。”
“贺子瑜!人是我先看上的。”
贺子瑜直接忽视暴跳如雷的庞靖,笔挺挺站着元阿笙两步之处,拍拍健硕的胸口道:“我叫贺子瑜。”
元阿笙看两人十七八岁的少年郎你扒拉我,我推你。一时好笑。
“我叫元阿笙。”
“你们刚刚是在……切磋?”
贺子瑜反手一勾,将庞靖夹在臂弯。“我一只手就能摁住他,谈不上切磋。”
“贺子瑜,你什么意思!”庞靖此刻犹如一只钳子短了的螃蟹,奋力想找回自己的威猛。
“我什么意思?”
“呵,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刚刚在坑我。”贺子瑜一脸笃定。
因是武将家出身,他身板儿笔挺,自带一股虎劲儿。瞧着倒是比边上一脸霸道,实则文弱的庞靖要更厉害些。
元阿笙笑了笑,两人还挺好玩儿。
不过想到刚刚才过去的顾恪决,元阿笙笑意收敛几分。
这该死的男妾身份!
“你们忙,我先走一步。”
不容两人反应过来,元阿笙带着豆儿几个消失在人群。
贺子瑜:“看看,你把人吓跑了。”
庞靖冷笑。“明明是你。”
“哦。”贺子瑜抓着自个儿的剑便走。
“诶!你等会儿!”
贺子瑜只留他一个背影。
庞靖气得跺脚,拎着衣摆追上去。“贺子瑜,你给我站住!”
……
“少爷,他们要跟你交朋友,你走什么?”
自己少爷以前傻,除了跟他们这些小孩儿玩儿,也没什么跟他同龄的朋友。
这好不容易有机会,跑什么呢?
元阿笙点了一下小孩儿的额头,温声道:“你不知他们底细,人家说跟你玩儿据跟你玩儿了?万一有什么图谋呢?”
“是哦。”
“少爷,我记住了。”
元阿笙笑笑。
不过啊,最主要的还是现在他并不清楚顾老头的态度。
那老头子变来变去的,一会儿说让他就待在后院别往前院去。一会儿又各种殷情。搞得他甚至觉得姓顾的看上他了。
咦惹。
元阿笙搓了搓胳膊,想想都起鸡皮疙瘩。
今儿热闹,街上人多。
元阿笙长得又好,处在其中显眼得很。这来来往往的,他已经被好多个荷包砸了。
大燕朝对女子还算宽容,建国初期甚至有女子做官。现在虽不同了,但到底是有一点影响的。所以女子当街砸荷包,众人也习以为常。
不过去总是要看看那被砸了的对象,到底有几斤几两。
不过这一刻就一发不可收拾,漫天的荷包更是不要钱地往元阿笙身上扔。
“少爷,要不咱们还是回去吧。”豆儿一边帮元阿笙挡住荷包,一边捂住被不知哪个银袋子砸了的脑门。“明明上次出来就不是这样的。”
最后迫不得已,元阿笙还是买了一顶幕笠戴上。
付完账的时候,老板还在念叨,说这么多年也难得见到如此俊朗的郎君。
元阿笙捂住自个儿被砸红了的手背失神。
要说好看,他觉得顾云霁更好看。
*
一逛逛到中午,一行人直接找了个酒楼坐下。
“这家悦来酒楼我们以前过来吃过,味道很是不错。”阿饼给每个人倒好茶,再回到自己坐的地方。
包厢里两张桌子。
元阿笙一人坐大的那桌。
豆儿、阿饼阿团、顾柳跟顾栖则五人围在一旁的小桌。
元阿笙端起自个儿的杯子往他们那桌凑。“那待会儿我们一起尝尝。”
“少爷!这可使不得!”
众人齐齐站起,并排挨着堵住元阿笙过来的脚步。
元阿笙笑眯眯往左边:“都是一家人。”
人墙也跟着往左边。
阿饼:“少爷,这不成体统。”
顾柳:“少爷!您就放过咱们吧。”
豆儿:“要不少爷我坐地上陪你吃?”
“啧。”元阿笙转头,气呼呼回到自己的位置上。“行了,知道了。”
顾栖见状,抱着自己的宝贝剑很认真的思考了下,道:“要不,我去请主子过来做坐坐?”
“想都别想!”
“我一个人坐!”
元阿笙一个人对着一桌子的菜,边吃边往旁边一桌看。专盯着顾栖、顾柳二人,生怕他们去找顾恪决。
一顿饭吃得筋疲力尽,元阿笙放下筷子时才发现自己吃撑了。
他瘪瘪嘴,下意识捂着肚子站起来。
豆儿抱着他的幕笠跟上,仰头问:“少爷,你肚子疼啊?”
元阿笙单手搭在他肩膀,站得歪七扭八。“不,你少爷我是撑了。”
出门付了银子,顾柳跟顾栖重新隐在暗处。元阿笙身后只剩下豆儿、阿饼阿团两兄弟。
元阿笙心里算着银子,磨磨唧唧走着。
虽说找的这家酒楼不算京城里贵的那批,但两桌下来也不算便宜。摸了零头,统共二两整。一个月的月钱就去了小一半。
不过味道挺好,难得吃这么一顿,也算花得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