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暖暖一直以为,言斐娶了这么多老婆却不近女色,是因为脸部毁容自卑作祟。可此时看到眼前的信笺,她露出大彻大悟的表情。
“原来……他是弯的?”
这封信,明显是一封热情似火的情书。
你是我的心啊,你是我的肝……
啧啧,没想到,看似阴沉傲娇的言斐竟然喜欢土味情话?
娶妾侍是为了掩人耳目,一定是这样!
这年头啥都不安全,连狐狸精也可能是男的……
再次打量寒冰弦几眼,她忍不住开口:“这么说,你也是弯的?”
“什么弯的?”
寒冰弦不明所以,他递过去的,不是一封很正经的推荐信么?
潘玄朗的脸色红白变换,他因知道了朋友的取向问题有些尴尬:“那个……暖暖姑娘,这件事,我看为了言兄的名声还是不要声张了。寒公子真想讨一份差事吗?但现在言兄离世……”
见潘玄朗想要婉拒,玉暖暖急忙拿腔拿调地说:“潘大人啊,您想想,夫君若是在世,一定想要好好照顾寒公子后半生吧?这是他的遗愿,我们怎能拂逆他的心意呐?”
脸上扮作一副思念夫君的温婉,她的心里却乐开了花。
哼哼,寒二狗,你不是一脸嫌弃还拽上天吗?
我就顺你的意!
等你入府当了护卫,我是主,你是仆,看我怎么收拾你!
潘玄朗哪知她肚子里的小九九?满脸敬佩地盯着玉暖暖,他心中嵯峨感叹:真是个善解人意的好女人啊!
知道夫君真心喜欢的是男子,可她居然还能如此贤惠的接受?
可敬,可叹!
感慨一番,潘玄朗羞涩地咳嗽一声:“既然暖暖姑娘没意见,那我也不好说什么了。寒公子就作为姑娘的贴身护卫入府吧?好在公子的癖好……比较特殊,倒是没什么不方便的。”
寒冰弦看出潘玄朗的神情暧昧,越发觉得可疑:“什么叫癖好特殊?”
微一迟疑,他不客气地夺回那张纸,可看到信笺上的内容,他差点郁闷得当场喷血!
这是什么玩意?!
我的推荐信怎么变成……变成……这么俗气的情书了?
难道说,我捡起来的不是自己的信?
寒冰弦想起,方才在门口投贴时,前来骗财的船家女走在前方。当时脚边掉落一封同为白色信封的信,他以为是自己的,于是看也没看捡起来便塞入怀里。
难道说,这封是船家女伪造的情书?
忆及此处他急忙翻找,果然,自己的推荐信还好端端躺在原处哪!
这一下,他可算明白那两人误会了什么。
寒冰弦满头黑线,动了动唇想要解释,但一腔傲骨却令他又羞于启齿。
毕竟对方并未直言,他总不能主动说自己不是断袖吧?
玉暖暖听到潘玄朗的提议,简直巴不得这傲慢家伙落在自己手里。她连声附和,甚至主动跑去找言府总管安排入职了。
又尴又尬,寒冰弦就这样以九夫人玉暖暖贴身护卫的名义进了言府。
此时此刻,狂傲如他也只能叹息一声,算了,误会就误会,与这女人有什么好解释的?
反正达到入府目的,也就够了。
办好任职手续,寒冰弦应该与府中护卫住在一处,玉暖暖先带他到自己所居院落认门并交代未来的工作内容。
她没有娘家无权无势,所居之处也是全府最差的地方。草木稀疏,院落破败,“听雪”小院没起错名,此地除了听雪落下的声音,根本没啥能干的。
“本夫人是个讲究人,主仆间一日三次请安礼仪是不能省的。还有,不要以为你做护卫就只负责保护本夫人安全。你以为打工很容易吗?有时候你老板——就是我,让你做些端茶倒水……”
玉暖暖拿捏起身份正在摆谱,猛地一声欢叫响起,是碧玺发现她回来冲出迎接。
“夫人夫人,您没事吧?二夫人派人来过,把我们的取暖用碳和棉被都给抢走了!就连您藏起来的那点茶叶末都不剩……”
“嗯哼,快别说了!”
玉暖暖尴尬地瞄一眼寒冰弦,她可是正在装逼啊!小丫头怎么可以自爆家丑?
可是,为时已晚。
寒冰弦眼帘轻挑,薄唇微勾,看似云淡风轻却又含着十足的藐视:“茶叶末都不剩?看来端茶倒水的工作我可以省了。”
目睹这副欠揍的样子,玉暖暖真想即刻上去扁他一顿!
迟钝的小丫鬟终于发觉还有外人在场,碧玺一把捂住玉暖暖嘴巴,惊慌眼神中却透出莫名的兴奋,连声音都激动起来。
“哎呀九夫人,少爷才刚去啊,你怎么就耐不住寂寞带了野男人回家?你们是真爱吧?”
玉暖暖想要解释,可嘴巴被封,她一时支吾着说不出话。
“野男人”寒冰弦则一副负手问天、遗世独立的样子,四周的空气中仿佛有大字写着“与我无关”“生人勿近”。
正闹哄着,听雪门口传来吵杂的脚步以及“笃笃笃”的奇怪响声,碧玺惊慌无比,她一把将玉暖暖推入庭院中的干草垛里。
与此同时,她冲着寒冰弦急道:“是老夫人的拐杖声!若是被老夫人发现九夫人带了野男人回府,后果不堪设想!你也赶紧躲进去!”
原本寒冰弦满脸的不屑,但听到“老夫人”三字,他的脸色瞬间阴沉,微一沉吟,他还真的钻了进去……
几乎就在同一时刻,庭院内走进很多人。
干草垛中听得清楚,一个成熟威严的女音正在说着:“殉葬一事板上钉钉,现在老身想要确定的是,到底由哪个妾侍随斐儿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