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熙路上嘀嘀咕咕着,靠在街旁的路灯杆子上点了根烟,等周昱过来接他。
咦,不对,这小子怎么在前面停车了?
还急急忙忙进去了?
辰熙眼底难得出现一丝八卦的小火苗,有情况!
餐厅包房内。
听了韩方和秦子珊刚才的对话,韩墨发现心情不像刚来时那么轻松了。
他看着面前正在绞手指的女孩:“肚子不疼了?”
秦子珊想起画展结束时自己说的借口,支吾着:“……不疼了。”
他点点头:“你喜欢暖男?”
她看了看他,发现他表情认真,不像是在逗她,于是老实回答:“那是有一次开玩笑的时候说的……不过有暖男的话,谁会喜欢冷冰冰的人啊……”她马上反应过来,“你别误会,我不是在说你冷冰冰……”
韩墨打断她:“我看上去不像暖男?”
这问题,好尴尬……她有点怀疑这位传说中的韩墨大大可能不知道暖男到底是啥意思。
☆、第48章 过门
“你觉得韩方是暖男?”
“你上次拍广告时,后来他要加个裸-男重拍,你还觉得他是暖男?”
“这家餐厅开业前,他只用了一周,就把附近的竞争对手逼退到十公里以外,你觉得他是暖男?”
……
噼里啪啦一大堆问题,她仿佛看见眼前一大堆问号,最后她点头总结:“你们韩家没有一个暖男。”
韩墨静静看着她,手伸进裤袋,摸了摸里面的打火机。
“四叔!”一个清脆的声音突然传来。
秦子珊低下头,看到一个穿得红格子羊呢裙的小孩跑了过来,抱住了韩墨的裤脚。
头发不长,却编了六条麻花辫。
好萌啊!
韩墨揉了揉小女孩的头,刚才咄咄逼人的语气,终于柔和了些:“暮暮也来了。”
小女孩瓮声瓮气地嗯了一声,说:“四叔,这个姐姐就是你今天的相亲对象吗?”不等他回答,又说,“三叔比你更适合她。”
韩墨好不容易软化的表情,又恢复了深度面瘫状。
秦子珊瞄了他一眼,眼皮有点跳,童言无忌啊,他不会对小孩子发火吧……
韩墨半蹲下来,难得不耻下问:“为什么这么说?”
小女孩十分有底气地说:“不是我说的,是奶奶说的!”
韩墨站了起来,没说什么,他推算着如果不出意外,她口中的“奶奶”就是自己的亲妈。
他沉默半晌,最终只是把她的手从自己裤脚拨开,说道:“那么奶奶有没有告诉过你,不能叫姐姐,要叫阿姨?”
小女孩反应超快,又甜甜地叫了声“阿姨”。
秦子珊看着这么可爱的小女孩,只觉得心都要萌化了。
这时,一阵淡淡的香味飘过,有人掀开门帘进来。
是个年轻的女孩,穿着旗袍,手里端着一个木质雕花托盘。
她看到两人在门口站着,目光略有点诧异,但也只是一会儿,随后恢复正常,对他们含笑示意。
举手投足间,气质出类拔萃。
香艺师来了。
十分钟后,所有人坐在桌前,与香艺师面对面。
秦子珊很想坐到妈妈身边,但是过去的时候,就剩下韩墨旁边的位置,在角落里。
她小声跟妈妈要换位置,妈妈不让:“坐旁边,乖,这种品香什么的不适合你们年轻人。”
她只好走到韩墨身边坐下。
“提起香道,也许很多人会想起宗教仪式中的烧香,或者是作为药品的香料。”香艺师的声音很好听,动作也柔和,“但其实,香道是品尝天然香木的艺术。每一种香都有自己的特点,而不是像香水那样可以定制的。秦汉时期,王公贵族中开始流行用沉香熏衣,也是在那个时候,才出现了品香、斗茶。”
秦子珊怀疑要是一直盯着她看,会很容易被催眠睡着了,她认真看着,轻轻插了一句:“所以香还是在茶前面呢。”
香艺师笑了笑:“没错。古时候的人娱乐生活没现在这么多,他们崇尚的是香、茶、花,画。香也分很多种。”
“比如现在桌上的这些奇楠香,价值至少有六位数。”韩墨突然接话,声线低沉,仿佛也是上好的沉香。
兰伯母捂着嘴:“这么少的一点点木头要这么贵?”
木头……香艺师很无语地看了她一眼。
秦妈妈发表意见:“兰姐,我听着这意思是,古时候的一块这样的木头,就相当于现在的lv,属于奢侈品。是不是小姑娘?”
香艺师愣了愣,笑着说是。
“在清代,只有皇帝才有资格品香,沉香的消耗都要记录在案,只有皇上高兴的时候,才会赐香给妃嫔。”韩墨看着香艺师点燃一组线香,淡淡说道。
几个阿姨在一起交头接耳,眼里都是不可思议。
一直在旁边不吭声的秦子珊突然扯了扯他的袖子。
他偏过头看她。
她凑到他耳边说:“我一直以为你只会化妆,没想到你在这方面也是个行家。”
韩墨垂眸,看着她红扑扑的脸,也凑过去跟她咬耳朵:“只知道些皮毛,一个朋友刚好是调香师,平时听他扯了不少,耳濡目染罢了。”
她点点头。
因为凑近了些,他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香味,是什么呢?
好像是苹果味。
心神晃了晃,他又说:“刚才迟到这么久,就是去机场接他了。所以相亲这件事,我没有想过要放你鸽子。”
秦子珊听到相亲两字的时候红了一下脸,轻轻哦了一声。
总算找机会说明白了,韩墨拿起茶杯喝了口茶,心想着,不知道周昱有没有接到辰熙?
包间里满满的香味,就连走廊里也一样。
秦子珊出去找洗手间的时候,闻着身上的熏香,觉得整个人神清气爽,就像洗完澡后,浑身的毛孔张开了一样舒服。
她看着走廊里的标识,哼着小曲儿慢悠悠地走。
秦子珊去洗手间的时候,韩墨刚巧出去接了个电话,几分钟后,他听到走廊里传来一阵脚步声。
抬眸望去,秦子珊正磨磨蹭蹭走过来。
有点神色恍惚。
经过他身边的时候,居然没看到他。
韩墨一把拉住她手臂:“怎么了?”
秦子珊看到是他,仿佛惊醒一样,说:“我……”她琢磨了半天用了一个字:“痒。”
她记得小时候被蚊子咬,每次都会被自己挠出血来。后来妈妈把她指甲都剪了,挠的时候虽然不出血了,却很不过瘾。
现在就是这样。
他垂眸看着她,她又不说话了。
因为她身上真的很痒,好像是在脚上,好像在后背……反正怎么挠都不对。
韩墨怀疑她在耍他,收回目光刚要走,却被她拉住。
他用警告的眼神看她一眼:“秦子珊!”
“你能不能帮我问问你堂哥……这里有没有休息室……”
休息室?要休息室干吗?
他仔细打量她,看到女孩红唇微张,神色迷离……
她刚才明明没喝酒,喝的都是茶,难道是醉茶了?
他移开目光,声音有点奇怪:“我去找服务生。”
“嗯……”她根本没听清他说了什么,用自己的脚互相蹭了蹭,终于感觉到,最痒的地方是脚踝。
想用手挠,可是她穿着超短连衣裙,这么蹲下去好像很不雅……
但是好想挠啊怎么办!
跺脚,踢腿,都木有用……
她看了眼四周,没有任何可以借助的东西……
于是急中生智抓着他的胳膊,对他微微笑着转移他注意力,可是脚下……却在偷偷蹭他的裤脚。
嗯,好像比刚才好多了……
再蹭两下。
韩墨:“……”他扯开她几许,看着她明媚的笑容,和裙下只穿了条丝袜的双腿,目光开始变深。
一个娇媚得滴得出水的女孩贴着你跟你说她痒。是什么感觉?
要犯罪的感觉。
她哪里痒?是不是他认为的那种痒?
秦子珊没留意他的神情变化,还在一个劲往他身边凑。
她是不是忘了,他是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