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疾不徐的给盛武帝和李皇后行了礼,秦子风挺直背脊跪在秦筝身旁,看着盛武帝的脸上没有半点犯错的不安。
“老三,小五和亲之事,你为何没有禀报?”盛武帝一怒之下,语气严厉,手指指着秦子风的脑袋。
李皇后面带焦急,心里却暗自冷哼,哪怕这种时候,盛武帝对秦子风都这般维护,连自称朕都成了“我”。
秦子风镇定的道:“当时南疆战报告急,儿臣担心父皇得知此事会心绪不宁,因此一直没有告知父皇,后来父皇又在南疆遇险,九死一生,儿臣更不敢将此事告知父皇了。”
一番话说得并没有如何情真意切,可话里话外对盛武帝的关心却很明显,他之所以不告诉他,不过也是为了他的身体着想。
听了秦子风的话,盛武帝面上的怒气稍稍减弱了两分,片刻后他才出声道:“你起来吧!”
秦子风恭敬的应道:“多谢父皇。”
秦筝在答应拓跋安的条件时就知会有今日,所以跪在地上并未给自己说话,只老实的等着盛武帝发话。
“皇上,小五还跪着呢。”李皇后提醒道。
秦筝暗暗撇嘴,这个母后还真是见不得她好,现在父皇明明还没发火,被她这样一提醒,还不得冲着她怒吼啊?
知父莫若女,果然,盛武帝转眼看见秦筝老实的跪在那,气不打一处来,怒声道:“你这个孽女!竟敢没经过朕的同意就答应嫁到漠北去,你眼里可还有我这个父皇?”
真是枉费了他这些年对她的疼爱。
秦筝眼眶迅速泛红,对着盛武帝磕了一个头,语带哽咽的道:“请父皇听女儿一言!”
盛武帝紧抿唇角不说话,定定的看着秦筝。
“当日母后属意四皇姐去和亲,筝儿不忍心见四皇姐远嫁,拓跋安又主动告诉筝儿,如果筝儿愿意下嫁,漠北王庭愿意做大秦的属国,岁岁年年朝贡我大秦!”
这番话是拓跋安当日对她的承诺,也是让她应付盛武帝怒火的杀手锏。
“什么?此话当真?”盛武帝大震,急切的问道。
秦筝用力点点头:“拓跋安亲口对女儿说的,还说等他来京娶我会漠北之时,就是漠北王庭称臣之日。”
盛武帝眼里闪过一抹复杂的光,历史上有哪个皇帝不想开疆拓土?可成功的却只寥寥数人。
如今只用一位公主去和亲就能将漠北王庭纳入大秦的版图,这样的好事怎么看都是大秦占了便宜。
李皇后暗暗咬牙,她竟然不知道拓跋安居然还私下对秦筝许下了这样的承诺!
如果当初拓跋安看上的四公主,如今这唾手可得的好处不就成了秦子云的?
可恶!
李皇后心中有多怨恨不甘自不必多说,秦子风也很意外。
拓跋安那样的男人竟然甘愿为了小五对大秦称臣?怎么想都觉得不可思议。
可他既然承诺了他日来娶小五之时就是漠北对大秦称臣之日,自然不会是骗小五的话。
也亏得秦筝能忍住这么久,见到盛武帝才说出这个条件来。
这个条件成功的浇灭了盛武帝的怒火。
哪怕他再喜欢这个女儿,也没有大秦的国本来得重要。
这件事也因为这样而彻底搁置,盛武帝转而命人为秦筝准备丰厚的嫁妆。
秦萧得知这件事后,惊得打翻了茶盏,不可置信的跟宫女确认了好几遍,最后颓然的苦笑。
看来她这一生是别想逃脱皇宫这个牢笼了。
而秦筝也狠狠的松了口气,有了这个理由,无人会再探究她为何突然答应嫁去漠北了。
当日拓跋安在御花园与她单独见面时其实提的并不是这个条件。
而是直接告诉她,只要她愿意嫁给他,他就有办法将她娘亲带去漠北,永远离开大秦。
从小见着娘亲整日以泪洗面的秦筝几乎是立刻就心动了。
她的母亲只是云妃的丫鬟,被父皇醉酒误睡了去,原本家里谈好的婚事就这样付诸东流。
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子,得了皇上的青睐也曾雀跃过,可惜盛武帝对她一点也不上心,如果不是她生了秦筝,说不定盛武帝根本不会记得还有这样一个人。
秦筝十岁时随着生母去了尼姑庵,在那里她才见到母亲开怀的笑,也是那时她就在想,要如何才能让母亲摆脱现在的命运。
所以拓跋安提出的条件让她根本无法拒绝。
她也想过让母亲隐姓埋名在大秦的边远小镇生活,可这件事看似简单,做起来却难如登天,以她一个公主的能力根本没有办法保证母亲日后不会被发现。
而且那样逃离毕竟不是办法,整日里提心吊胆的日子绝不好受。
可如果她嫁给拓跋安,不说暗地里将母亲带走,就是明面上也可以请求盛武帝将母亲放行,随她一起去漠北生活。
只是这个理由绝不可以诉诸于口,否则惹来盛武帝的猜忌和愤怒就得不偿失了。
……
秦子风如今成了闲人,正想找个借口去叶府走动走动,就听三皇子府的管家来报,叶家派人来了。
“见过三皇子殿下,这是我们家小姐送奴婢送来的,请殿下收下。”来人正是诗情。
叶芷灵那日买了一堆稀奇古怪的玩意儿回去后,就将东西分了出去。
叶伟伦对那支水笔非常满意,已经到了随身携带的地步,而几个小的更是每日里都要聚在一起玩上一阵才肯好好吃饭睡觉。
叶芷灵觉得怀表纯银的表面太凉了,特意花了几日时间亲自做了一个小巧的荷包将表包起来。
只是上面绣的那一支青竹实在有些煞风景。
两世为人的叶芷灵,唯独女红一直学不好,一个小小的荷包别人只需一日或者半日就能做好,到她这里三五日都是快的。
秦子风接过诗情递过来的锦盒,打开看到里面放着一只荷包和一张纸条。
想也没想的,秦子风唇角带笑将纸张打开。
上面写着的是这怀表使用的方法,乃叶芷灵亲笔所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