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浧这段日子心情挺好的,似乎一切都往顺利的方向而去。
朝廷军器局下属的南北广备攻城作坊研制火铳,已经初步取得了成效,比陆落自己制造的更稳定、更牢固。
这必将是大周朝的利器,可保天下太平,也能在皇帝成年之前威震四海,让周边诸国蠢蠢欲动的心思打消。
少战事,少死人,这是他和他父亲毕生的愿望。
其次,他妹妹颜洀开春多病,让他很担心。颜浧在西北十二年,回京也不住在府里,和弟弟、妹妹感情淡薄。
他很爱颜洀,颜洀是长得像他母亲,简直是一模一样,总能让他倍感亲切,他很疼爱她。
颜洀一到春上,时不时大病、小病,难以安宁。最近半个月,颜洀慢慢好起来,让颜浧松了口气。
最让他开心的,还是他亲到了陆落。
男人大概都有这种冲动,想要亲吻他爱的姑娘,颜浧也是,他甚至认真计划过。只不过,陆落眼神太狠,颜浧预感没有拿下她,自己先慌了。
这方面他特别没出息,他也恨自己。
上次群鸢会,简直是意外中的意外,让他欣喜极了。
陆落则气死了。
楚王跟他说,姑娘生气,多半是害羞,所以不用担心。
虽然楚王不着调,他到底是成亲过的,颜浧觉得他的话可信。
“洀洀,你搬到我的院子里住。把你的丫鬟、婆子全部带上,我什么都由着你,如何?”颜浧这几天在哄他妹妹,希望她能搬到他府上。
颜浧的府邸已经修建完毕了,如今只是没有置办家具,还不成家。
两府相连,几步路的事而已,洀洀能搬过来最好不过。
颜浧不强求他两个弟弟搬过来,但是洀洀能跟了他,他会更有家的感觉。
“我要问过祖母。”洀洀很心动。却又不敢拿主意。
倒是颜浧的四弟。还有他弟媳妇,似乎很想搬过来。
颜浧也能理解:他得了爵位,而他弟弟和弟媳妇觉得,爵位是用他们父亲的军功换的。他们也有份。
搬过来。总能分一杯羹。在永熹侯他们永远是旁枝,不可能有什么好处给他们的。
颜浧也同意,只是明年陆落就要过门了。不能在又女主人之前,先有其他的主人,这会让陆落没有归属感。
他想先等陆落过门,问过了她,然后让她做这个人情。
这其中是有差别的。
四弟、五弟两家先过来,他们会觉得自己是家里人,陆落是后来嫁过来的,不管是好心还是别有用意,都会让陆落有客居之感。
而陆落先进府,她再恩宠他们,让他们搬过来,陆落才有优越感,更像个大嫂。
颜浧知道他四弟抱怨。
抱怨也没法子,总不能为了他们,让陆落住得不舒服。
到了三月二十八,洀洀终于把她的心思,告诉了老祖母。
老祖母很高兴:“你们是一母同胞的兄妹,理应相互扶持。祖母原先没提这话,是怕洀洀误以为我赶她走,如今她提了,自然最好不过了。”
于是,洀洀先搬到了忠武侯,两天的功夫就搬妥善了。
洀洀的院子,设在横波楼,就是西花园旁边的一栋两层小楼。从横波楼的西边出去,穿过弄堂,就是永熹侯府,而且紧挨着大堂嫂的院子。
这样,洀洀想去看老祖母,非常方便。
洀洀自然高兴极了。
她是妹妹,将来要嫁出去的,不会永远和陆落住在一起,所以她先进府,对陆落构不成威胁。
颜浧把一切都计划妥当。
洀洀搬过来的第一天,亲戚朋友们都过来恭贺,顺便送了乔迁之礼,特别是他外祖母家,表妹们来了不少。
淳宁郡主安玉婧也来了。
“婧儿姐姐!”洀洀很喜欢安玉婧,上前紧紧搂住了她的腰,格外亲昵。
淳宁郡主轻轻摸着洀洀的脸,柔声问她:“住得可习惯?”
“习惯啊,三哥这边什么都好玩极了。”洀洀对新鲜的住处很有热情。
淳宁郡主又抬眸,看了看一旁的颜浧,但见他表情温柔,心里一跳。
上次被他摔伤,淳宁郡主的额头至今还有一条细浅的粉嫩新疤。只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她心中已无怨怼。
当时情况很混乱,颜浧定然是出于警惕,而非敌意,淳宁郡主这样安慰自己
“三哥哥,洀洀没有给你添麻烦吧?”淳宁郡主微笑,眸光潋滟,笑容谲滟,看着颜浧问道。
阳光铺在她脸上,给她镀上了层柔媚的金光。
洀洀觉得婧儿姐姐真漂亮,羡慕极了。
“她是我胞妹,哪里有什么麻烦?”颜浧心情也很好,目光不离洀洀,随口答道。
他今天还有事,见洀洀应对得当,颜浧就道:“洀洀,三哥要去见个朋友,你自己玩啊。”
颜洀道是。
今天约颜浧,是那个诡异的术士柏兮。他上次随手放出一只鬼,让颜浧对他很是忌惮。
柏兮约了颜浧去六乌楼喝酒,颜浧没有怯场的道理,于是就去了。
颜浧到了六乌楼的时候,柏兮已经到了,而且喝了半壶酒,雅间里都是酒香。
“你来晚了。”柏兮对颜浧道,“我还以为你不敢来呢。”
颜浧一撩衣襟,在他对面坐下:“我会怕你?”
柏兮就笑了。
他的笑容很恣意轻快,带着放荡不羁,很容易感染人。
柏兮亲自给颜浧斟酒。
酒过三巡,两人都没有把对方灌醉。
柏兮懒得再喝了,慢悠悠敲着桌面,对颜浧道:“你有几个兄弟?”
“你说堂兄弟,还是表兄弟?我们家亲戚多,兄弟无数个,数不清。”颜浧道,虽然没有醉态,他舌头也有点僵,说话比平常慢些。
“亲兄弟呢?”
“两个。”颜浧道。
“那你这胎投的不错,既是高门望族,又有兄弟数人,我就没有。”柏兮感叹。
“你不是要找你的兄长?”颜浧问他。柏兮的事,颜浧也打听过,所以他知道柏兮自称要找兄长。
“我跟我哥哥,可没有你们兄弟和睦。”柏兮微笑,“说起兄弟,跟你说个很远古的故事,如何?”
颜浧不想听任何故事,更对柏兮的事不感兴趣。
“关于宁墨谷的。”柏兮添了一句。
颜浧对柏兮此人,素有疑惑,于是他没有拒绝。
“我就是宁墨谷,我有个哥哥,他叫多涯”柏兮开口道。
他说他是宁墨谷,就已经惊世骇俗,后面要说什么,估计荒诞又滑稽,颜浧只当听话本,就斜倚着椅子,慢慢听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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