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举当中,出现诗画文章,这是惊天动地的事情。
如果这文章乃苏潜所写,倒也不觉得稀奇,但是并非如此。
诗画文章,居然出自一个名不经传者之手,难以置信。
一时之间,画中仙这个名字就被所有考官记住了,名声大震。
“的确是好文章,也不知道此人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还是有力量在身?”左宗廷看了文章之后,点点头道,将考卷递回到了庞天都手中。
庞天都再次看了看这张考卷,然后将其收了起来,独自放在一旁,然后目光落在下一张考卷之上,便看到了两个大字:“苏潜!”
这张考卷,是苏潜的。
庞天都微微一凝,立刻破开密封,将考卷抽了出来,在桌子上摊开,刹那之间,一股强烈的精光飘逸而起,直冲天际,竟然在天空之中,凝聚成为了一朵祥云,灿烂如锦绣。
“锦绣文章!”
一个考官吃惊地叫了起来。
“下雨了!”另外一个考官呆呆地说道。
只见那祥云凝结,突然之间,一股风雨吹袭而来,形成万千骨朵朵,美不胜收,令人感觉到一股温暖之意。
不仅如此,众人的耳边还听到了鬼哭神嚎的声音,那是文章的精神,不知不觉通了鬼神,为之感动哭泣,传出喝彩的音符。
“笔落惊风雨,诗成泣鬼神!”
礼部尚书尤清风看着这一番异象,口中喃喃道。
这是文运之气,修炼到了一个极为高深的境界,然后写出来有道德的文字,文气精神,飘逸不散,透纸而出,如锦绣灿烂,震惊风雨,鬼神哭嚎。
“好好好,苏潜这篇经义文章,做得妙笔生花,入木三分,把题目剖析得非常透彻,其中的治国理论让人耳目一新,大道之行,天下为公……这话说得好!”
庞天都几乎是拍手称绝,脸上露出愉悦的神色,评头论足,满意无比:“两位看看这篇文字如何?”
苏潜是他的得意门生,这次参加科举,受到了很大的关注,甚至连圣上都十分在意,这已经不是代表了他一个人,而是代表了他庞天都的脸面,以及天下第一学府的名声。
因此他在心里对苏潜给予很大的期望。
不过这次科举考试,龙蛇混杂,藏龙卧虎,学识渊博,满腹经纶的人极多,又出现了诗画文章,惊天动地,即便他老辣浑成,见过了大风大浪,难免也有一些担心。
不过现在看到了苏潜写的文字,他顿时就彻底放心了,苏潜没有让他失望。
“笔落惊风雨,诗成泣鬼神!这需要极高的文学修养,心怀正气,堂堂正正,仁义,道德,礼法,大千世界之规律,都了然于胸才能做到。放眼整个中央皇朝,也只有太师你一个人能够办到,现在这苏潜年纪轻轻,就到达了这般境界,了不得!”
左宗廷看了苏潜的考卷之后,立刻赞叹道。
“名师出高徒!太师,你收了一个好学生,圣上应该会很满意,这锦绣文章,当入得这届科举前三甲!”
鲍千寻点头说道。
“这是天下之福!”
庞天都心情变得更加地愉悦起来,然后便将苏潜的考卷收好,重新密封,与刚才那篇诗画文章放在一起。
“这届状元公,恐怕要在这两人之间角逐了!”左宗廷看了看,喃喃自语道。
文无第一,武无第二。
这两篇文章,写得都非常精妙,但是各有千秋,他刚才已经认真看到,也分不出其中的优劣,只有交到圣上的手里,看看那篇文章更合了圣上出题的心意,或许才能分出伯仲。
接着,庞天都继续将剩下的考卷批阅,但大多考生写出的文章,都太过于片面,要么夸夸其谈,要么华而不实,要么生搬硬套,要么满口仁义……
只有几篇文章,获得了庞天都的认可,写得不错,是道德文字,蕴含着丰富的文气,可惜远远无法与画中仙和苏潜二人的文章相比。
随着时间流逝,越来越多的考生写完了文章,提前交卷。
所有考官立刻变得忙碌起来,不断地批阅,从中筛选出优秀的文章,呈递到太师手中。
这么多考生,考卷数量庞大,但是擎天大帝已经下了命令,要他们一天就要批阅完,明日午时就放榜,公布成绩。
历届科举,一般考完之后,三天才放榜,然后审查身份,面见圣上,九红十甲游街,一系列的事情下来,没有半个月是不行的。
但是现在是非常时期,中央皇朝运送荷花水稻和灵石的船舰在沧州无尽海域上被截,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朝廷肯定要严肃处理,战事紧急,兵贵神速,正是用人之际,不可能拖这么长的时间。
因此这些考官压力很大,一边监考,一边阅卷,务必要在一天之内就把所有的考卷阅完,否则误了大事,不仅乌纱帽不保,还有可能遭受到牢狱之灾。
不过即便如此,也没有人敢敷衍了事,马虎大意,毕竟每一张考卷都决定一个考生的前途命运,如果批阅不仔细,出了差错,那谁都担当不起。
就在这时,一个中年考官手里拿着一份考卷,走了过来。
“又有人交卷了?”
礼部尚书尤清风脸上露出疲惫之色,目光落在这中年考官身上。
“有一个考生提前交卷了,不过……”中年考官脸上露出犹豫之色,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不过什么?这科举上无奇不有,就算是在上面乱写一通,再离谱的考卷我都见过。”尤清风淡定从容地说道。
他身为礼部尚书,也经历过了好几届科举,阅人无数,什么样的事情没有见过?
“有一些考生,大字不识一个,也来参加科举,然后拿着笔在考卷上画乌龟,你说离不离谱?”
说着,他就从中年考官手中接过那份考卷,准备拆封。
“尚书大人,这份考卷一字未写,是一张白卷,还是不用看了吧。”中年考官还是把话说了出来。
“白卷?”尤清风双手顿住,立刻想起了什么,点点头:“真是什么稀奇的事都有,既然是白卷,那就没有看的必要了,你回去继续监察吧。”
说着,他就把这份考卷丢到了落卷堆里,继续批阅其他考卷。
那中年考官也离去。
时间,滚滚流淌。
天色渐渐地黑了下来,但是这异度空间中,却无黑夜,依旧是那般明亮。
越来越多的考生写完了文章,交了考卷,在号子里百无聊赖地等待着。
一些考生脸上露出失望之色,似乎考卷没有答好,写得不尽人意。
一些考生坐立不安,在号子里来回走动,显得非常的紧张。
一些考生趴在书桌上,呼呼大睡,为了筹备科举,他们耗费了太多精力,几个月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了。
一些考生,则是还在咬着笔杆,入目沉思,做最后的奋斗。
………………
一天过去!
到了第二日,一道刺耳的钟声在整个广场上响起。
这道钟声,代表着这届科举彻底落幕。
那些还没有答完考卷的考生,眼睁睁地看着考卷被考官收走,眼中露出绝望之色,许多人更是嚎啕大哭起来。
“你们几个怎么样?”江易走出了号子,目光落在路岩,顾恒,孟常,丁云杰几人的身上,开口问道。
“很难!”
路岩说道:“感觉脑海之中有很多想法,但是又写不出来,我仔细想了几个时辰,又写了几个时辰,才勉强写完。”
“我的境况和你也差不多,十分伤神,考卷是答完了,但是文章里写的根本不是自己想要表达的意思。”
顾恒也开口说道。
“很正常!大部分考生都和你们一样,因为书读得少了,文字功底没有修炼到家,自然有口难言,写不出自己想要的东西来。”
江易说道。
“看来我们都适合练武,至于读书,还真不是那块料。”孟常摇了摇头,一脸无奈。
“我们是没希望了,江易,你答得怎么样?”丁云杰问道。
“还好!进入前三甲应该没有问题!”江易平静地说道。
“太好了!”几人顿时大喜。
不过周围有考生听到江易的话,纷纷投来鄙夷的目光,显然是不相信。
前三甲,那是要呈递到圣上手中的考卷,基本上就是状元,榜眼,探花了,哪里有那么容易?
“走吧!我们先回去,很快就会有结果了!”江易也不在意这些目光,与几人一同转身离去。
路过擎天大帝的雕像之时,江易再次看了一眼,方才走出考场。
“胡兄,考得如何?”
此时,那群鹿山书院的学生也聚集在了一起,互相攀问。
当然,他们当中,最有学识的就是胡云生。
“应该没问题!”胡云生自信地说道。
“恭喜胡兄,金榜题名,到时候飞黄腾达,可别忘了我们这些同窗啊。”那些鹿山书院的学生顿时纷纷道贺起来。
“苟富贵,勿相忘!”胡云生客气了一句,目光打量着四周,似乎在寻找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