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欸,新同学。」恼人的数学课终于结束,本想把握第二节的二十分鐘大下课来好好补眠,可惜几位可爱的女同学不会看情况,在我准备趴桌时跑来烦我。
「是纪子唯。」我暗自叹了一口气,并且纠正。昨天才说过的,我详细的自我介绍你们有没有认真听啊。
闻言,她们先是怔了怔,才开口:「噢,纪子唯,可以问你一件事吗?」
我压抑着心中的不耐对她们点点头,那女孩的声音真不是普通的噁心。
见我表示,她眼睛一亮,一副准备要讲八卦的神情,「你和方灝是什么关係啊?是男女朋友吗?不是只有青梅竹马那么简单吧?」
这些问题我需要一点时间消化,但我知道她总归要问什么。
「不是。」我出乎意料的冷淡,「就只是青梅竹马,从小就认识,其他的,什么都不是。」
这句在我十七年人生里不知道重复了几次。
「咦……」她们一个个面面相覷,你看我我看你的,最后不约而同的喷笑出来。
笑什么?
「干嘛?」我不悦。
其中有位头上戴着抢眼猫耳发带的女孩挥挥手说:「你就别装了,有人说昨天看到你和方灝在池塘那抱来抱去的!」
昨天……抱来抱去……!天啊,这该是在我的预料之内吗?打来打去可以被说成抱来抱去!
我关起水龙头,甩着湿漉漉的双手走出厕所,一个个子娇小的女生挡住我的去路。
「那个……」
她羞怯地看着我,眼睛却不时在飘,欲言又止看了我有点烦,连她旁边的跟班都看不下去,用手肘顶了她一下,她才动作。
面对眼前递来的粉红色信纸,我没太大的反应,似曾相识。
我淡地叹口气,缓缓说道:「抱歉学妹,我对女生没兴趣,你找别人吧。」
听说那学妹之后晕倒被送到保健室,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放学时刻,夕阳将我们的影子拉得挟长,同时也染红了身影。
「哈哈哈……结果那学妹其实是要请你转交情书给我!」我旁边的人笑到快断气,我愤然睨他一眼,想不通到底哪里好笑。
极度不爽地翻了好几个白眼,「是、是在帮你挡箭,你该感谢我的!」
方灝依然笑个不停,直到我用手刀攻击他的头部才肯罢休,「好啦,不过你是因为那件事吧?」
我不解地看向他,他继续说:「就是国中的那件事啊,你忘啦?」
听他这么一说,我好不容易挤出那时发生的一小片段,却又再次被他的狂笑打断,「那次真的超白痴的哈哈哈哈!」
国中的那段日子,是我人生最诡异的三年。
不单单只是因为跟方灝有着异与常人的良好关係,我人缘也不错。
「子唯学妹,你有女朋友吗?」什么?正常来说不都是会问有没有男朋友吗,什么时候变女朋友了?
「学姐,请跟我交往!」我只知道她被我拒绝后哭着转学了。
「天啊!子唯同学居然坐我旁边耶!」从此以后我畏惧了段考后的换座位。
我人缘也不错,女人缘。
我用力甩甩头,想把这些可怕的回忆甩开,会有这种异状发生,我和方灝……你知我知他知就好了。
「我明明是留着长发,怎么一堆女生跟我告白。」我恼羞地说。
方灝轻推我的肩膀,语气明显充满笑意:「谁叫你那时候那么帅,连我都觉得自己被比下去了呢。」
我嘖了一声,女人,真是惹人厌的生物。
-
这天,遇到了一个不自量力的同学。
今早一如往常的和方灝一起大闹早餐店,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今天肚子特别饿。在一群花痴们的高分贝叫声中,我必须提高音量才能和老闆娘说话。
「一份总匯三明治和两份火腿蛋饼,大杯冰红茶,谢谢。」
老闆娘重复确认我的餐点后,微笑道:「好的。那你男朋友不要饮料吗?怎么只点一杯饮料?」
这种被误会成男女朋友的情形,我们两个早就习以为常,甚至到了不想解释的地步。
但我的嘴角还是不听使唤地往外抽了几下。
方灝见我没有要回答的意思,才开口回覆:「噢,这全部都是她自己要吃的啦。」
只听见老闆娘呆愣的咦了一声,她大概无言了吧。
我就肚子饿嘛。
买完早餐出了早餐店后,我深吸了一大口气,啊,新鲜空气。
在上学的路途中,我拎着早餐袋踏着我认为很轻快的脚步,好想快点到学校与早餐约会啊。
「喂!」
我停下脚步,「干嘛?」
他像是见到鬼般的,对我露出诡譎的表情,「你不要面无表情跳来跳去好不好,很诡异欸。」
「哪有面无表情啊,看不出来我心情特别好吗?」我凑近他。
「要不你也笑一下,不然真的很可怕。」
好吧。于是我回復正常的步调,和方灝并肩一同走进校门口。
「方——灝——」
那声音让我们两个不自觉打了个冷颤,那是道诡异的娇嗔男声,同时转头,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顶着怪异捲毛的……怪咖,我只能这样形容。
见我们转头,他上前一步扑向方灝,还在他身上磨蹭磨蹭,这画面看起来怪噁心的。
方灝嫌恶地一脚把他踢开,「谢昱承你……走开啦!」
「灝,认识你那么多年了现在才知道你的性向,我这朋友真是太不称职了。」
他一掌准确地巴在我后脑勺。
痛……我揉着头,想想与其在一旁看这两个傢伙卿卿我我的,还是先到教室解决亲爱的早餐好。
结果我才刚跨出一步,左肩突然被人猛然一拉——
「同学,等一下啦!」
如果有录影的话,应该是个华丽转身。
我根本懒得管跪地的膝盖和撑着身体的双臂是否完好如初或是支离破碎,用气音哀了一声后我把视线移向原本紧抓在手中的早餐袋,却亲眼目睹红茶缓缓蔓延整片地。
而后我隐约听见方灝喊了声「死定了」,才赶紧将我扶起,连忙检查我全身上下有无受伤之处后,搭着我的肩问了声还好吗。
我抿抿嘴,目光依然停留在地上的早餐,冷冷地说:「没事。」
「纪子唯……」他不安的吞了吞口水,「冷静哦……」
我没有理会方灝的告诫,则是挑起眉,上前一步问道:「你刚刚叫我?」
那死捲毛居然连一点要道歉的意思都没有,还笑眯眯的回答:「噢,没什么啦,只是想问你是谁,之前没见过你!」
就只为了这一点小事害我跌倒。
正当我准备开口,却被他打断,「对了,你头发有点乱欸,要不要整理一下啊?」
火了,我真的火了。
人家说什么,头发就如同女人的生命,我告诉你,老娘的生命就、是、食、物!
背后窜出一股炙热的火焰,我准备一拳击在那白痴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