稀疏的月光洒落在床上,树影在窗边微微晃动。
他的背很单薄,看着让人心疼,纯纯地出于母爱的泛滥,我伸手环住了他,脸贴在他的背上开始自说自话,“我以前住的地方门口只有两个方向的路标,一个是往我娘家哥哥住处的,一个是往河边小屋的,咱们屋外头有八个方向的路标,还都那么长,你一定做了很久对不对?
其实你不做这些也没关系的,我和一戒走啊走应该也能走回来的。对了,明天开始和一戒学些功夫呗,以后,你来保护我站在我身前,好不好?”
小七没说好也没说不好,抓住我在他胸前的手,问,“你已经成亲了?”
淡淡的哀愁涌上心头,“成亲只是我一厢情愿的想法罢了,那个人不喜欢我。我认识他那会儿他也才十四岁,但比你个头高多了,所以,你要多吃饭,多吃肉,身体练得...不行,你不能练出一身腱子肉,像一戒那样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身材是最好的。”
沉默许久,略显尴尬。
他突然出声,“你会唱歌吗?”
“会...吗?!你妈妈咪我最会唱歌了好不好!咳咳咳....小兔子乖乖,把门儿开开,快点开开,不开不开我不开,妈妈不回来,我就不开...”一首经典的幼儿启蒙儿歌被我演绎地五音不全,惊悚吓人。
小七嫌弃道:“真难听。”
即使背对着我,我都能感觉到他嘴角的那一丝微笑,黑夜是最能将情绪放大的,开心则是最能够弥漫空气的情绪。
“月亮在白莲花般的云朵里穿行,晚风吹来一阵阵欢乐的歌声,我们坐在高高的谷堆旁边,听妈妈讲那过去的事情...”
这首歌是我真真正正小时候的睡前歌曲,缓慢悠长的音调轻轻徘徊在小房间里,抚平不安的思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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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怜娇弱的我连美人计都使出来了,可一戒和尚直言不收徒弟。然,话虽这么说着,每天会对着门前的大树练一个时辰的拳脚,由浅入深,循环播放。
臭和尚,认识他这么久我从来没见他练过功,都不知道他那么高深的武功怎么来的。
小七是个勤奋好学的主,除去洗衣做饭,砍柴烧水,种地打扫卫生,缝缝补补,下山采办...呀,我的小七怎么要做这么多事情!
咳咳,除了睡觉干活,其余时间他都在练功。
我呢,从倩幽到桃花村,无非就是换了个地方混吃等死,颐养天年。除了每天给他们俩炖炖汤,做些点心。
其他的,别说我不会,就算我会,我也不干。
桃花村地处偏远,民风淳朴,偶尔上来几个打猎的村民会给小七带来些青菜笋干之类的,小七则会回赠给他们一些点心。
小七说,每回下山,桃花村的人对他都很热心,没有因为他所谓的烫伤而排斥欺负他,反而见他可怜格外对他照顾。
我和一戒迷路的时候在山后面发现了成片的山葡萄林,那会儿藤上只有一串串的青疙瘩。一周去探望我的小宝贝么一次,终于在我的翘首以盼下,小宝贝们长大了!
天然无农药的有机小葡萄,酸酸甜甜好味道。
“一戒,张嘴,啊~”
“小七,张嘴,啊~”
但凡我能认得回家的路,我就不会拉着他们俩来葡萄林。
换句话说,但凡我可以背得动上百斤的葡萄,我就不会拉着他们来做苦力。
再换句话说...好东西大家分享,幼儿园小朋友都明白的道理。
未来的十五天,我很忙,忙着屋前晒葡萄干,屋后酿酒。
说到酒,柳千羽可是辣手摧花的一把好手,桃花酿,桂花酿,菊花酿,梅花酿,...就连我在他院子薅掉的兰花都被他浸了酒。
他泡的酒香气四溢,回味绵长,哪里经得起我的霍霍,明显产能不足。
为了跟上倩幽一霸喝酒的节奏,于是乎,我跟着记忆里度娘的妙方瞎捣鼓起自酿葡萄酒这回事来。
经过多年的实践,无数的葡萄娃娃陨落在我的魔爪下,酒的口感从最初的酸涩粗糙到最后柔顺细腻。
相比于倩幽采买的大个儿紫葡萄,野葡萄的口感略有些涩,但,酸甜度还行,所以,酿出来的酒应该是差不了多少的...吧。
要知道,酿葡萄酒这门技艺可能是我这些年来除了烧烤,除了做点心以外最大的成就了.
好心塞,除了吃吃吃,睡睡睡,我还能干个啥!
鼓捣了十来天,将两坛子过滤清爽的葡萄酒埋在屋后桂花树下,心想等到中秋节就可以取出来喝了。
又心想,过完中秋节也是该离开这里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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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了两辈子从来没觉得吃西瓜是件奢侈的事,独独到了桃花村才觉得,哇,能吃到西瓜是件多幸福的事情…
虽然山下桃花村里就有种的,但是总不能天天让小七下山去搬吧。
可是小七这个儿子吧,太心疼我们两个老的了,每天四个时辰来回就为了带来两个最新鲜的西瓜。
“师父,你就教教咱儿子轻功呗,不然真的太费鞋了,你不挣钱不知道挣钱的苦,鞋子很贵的哇。张嘴,来。”我挖了一勺西瓜送到他的嘴边,他习以为常张口,含住勺子,将甘甜清爽送下肚。
我怎么发现到了哪儿我都是丫鬟命,剥皮去籽这些事怎么干得这么顺手呢。
偏还贱贱地看他们吃得欢喜,他们吃得越多我越开心。
半个西瓜,我一口,他一口,谁也不嫌弃谁,好像从很久之前开始,我俩就是这么吃东西的。
“好甜~再吃一口来。”又送了一勺放进他嘴里,我真是喜欢极了看一戒吃东西,红润的唇在果汁的滋润下水晶透亮,粉嫩的舌头舔舐嘴角溢出的果汁,一个简单的动作对我来说确实极大的视觉享受。
喜欢看,就是喜欢看。
“跑都跑不动还练什么轻功,为师呢...小口一点行不行?你哪儿是心疼银子分明是心疼咱儿子。”
“我不是你们的儿子!”
空山寂寂,蚊虫鸣鸣,小七的这一嗓子相当有穿透力,隔着房门都能将树上的鸟儿都被震飞三两只。
我惊诧道:“师父,你教咱儿子练内功了么?”
一戒伸出修长的手指拭去我嘴角的果汁,柔软的触感让我情不自禁伸出舌头品尝,西瓜的清甜...仅是一瞬间,如触电般,麻痹了我的神经。
我缩了缩脑袋,将西瓜塞到他怀里,怂道,“外头蚊子多,师父早点睡。”
房子四周种满了艾草和薄荷,脚边燃着驱蚊的熏香,蚊子?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