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内,陈强坐在桌子前,正在奋笔疾书,而他的身旁,拉贝手中正拿着一个笔记本,叙述着上面的内容。
“1937年12月14日:开车经过市区,我们才知道破坏的巨大程度。车子每经一二百米就会压过尸首,那些都是平民的尸首。我检查过,子弹是从背后射进去的,很可能是老百姓在逃跑时从后面被打死的。”
“1937年12月16日:我开车到下关去勘查电厂,中山北路上都是尸首……城门前面,尸首堆得像小山一样……到处都在杀人,有些就在军营里进行。机枪声响个不停。”
“1937年12月22日:在清理安全区时,我们发现有许多平民被射杀于水塘中,其中一个池塘里就有30具尸体,大多数双手被绑,有些人的颈上还绑着石块。”
“1937年12月24日:我到放尸首的地下室……一个老百姓眼珠都烧出来了……整个头给烧焦了……日本兵把汽油倒在他头上。”
拉贝所叙述的,正是他在过去几个月里所写下的日记。
对于陈强来说,《拉贝日记》并不陌生,如今陈强打算在离开南京之前,将《拉贝日记》抄写下来,这将是一份珍贵的史料。
“拉贝,如果又合适时机的话,你不介意我把你的日记内容出版吧?”陈强一边写,一边问道。
“出版?我当然不介意!对我来说这只是一本很平常的日记,我已经写了几十年的日记了,我家里的日记本多的都快要放不下了!”拉别开口说道。
“我还想要一些你拍摄的照片。我想把南京发生的事情公之于众。”陈强开口道。
拉贝点了点头:“没有问题,我所有的照片,你都可以拿走!世人应该知道南京的真相!”
拉贝所拍摄的照片,不仅仅是珍贵的史料,更是侵华日军犯罪的证据,历史上拉贝将照片的胶片交给了德国元首,而他本人则保存了大概八十多张现场拍摄的照片。事实上当时的拉贝拍摄的照片远不止这八十张,只不过其中大部分都没有能够留存下来。
所以陈强打算从拉贝那里要来所有的照片,他会将这些照片妥善保管,未来将作为指控日军罪行的铁证!
拉贝念完一段日记内容,觉得有些口渴,便拿起了咖啡,喝了一口。
陈强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开口说道:“约翰,我之前就告诉过你,你患有糖尿病,不能吃糖了。”
“我只是加了一小勺白糖。”拉贝开口说道。
“如果你继续吃糖的话,迟早要死在糖尿病的并发症上!”陈强无奈的叹了口气。
历史上,约翰-拉贝也正是死于糖尿病的并发症,不过以当时的科技水平,控制血糖本侯就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
……
几日后,拉贝和陈强一起来到上海,然后亲自将陈强送上了前往意大利的客轮。
日本人虽然很不情愿放陈强离去,但既然德国人发话了,日本也只能遵从,任由陈强离去。
意大利客轮离开上海的那一刻,美国联邦调查局在上海的情报人员,也将电报发回了美国本土。
美国,华盛顿,联邦调查局。
一大早,胡佛局长就看到了上海发来的电报。
“陈强已经启程了,乘坐的是意大利的客轮。”胡佛局长微微一笑,然后望向了墙上悬挂的世界地图,他的目光落在了新加坡的位置。
“这一次,又要欠下英国军情六处一个人情了。”
……
这艘意大利客轮的行进路线,陈强并不陌生,当年去参加柏林奥运会的时候,乘坐的也是意大利客轮,走的也是同样的一条路线。
德国人倒是很大气,给陈强订的是一等舱,单人单间,可以洗澡,吃的喝的都比当年去参加柏林奥运会的时候好的多。
能够从日本人手中逃离,陈强的心情很不错,他紧绷的神经也终于放松下来,这大半年来的压抑,也慢慢的开始释放。
客轮在香港停留,此时的香港有很多从上海或者南京逃难而来的商人,由于当时的香港是英国殖民地,很多人认为这里是安全的,所以在日军全面侵华以后举家来到了香港,也因此香港迎来了一波短暂的繁荣。
之后客轮继续南下,来到了南洋地区。
新加坡作为马六甲海峡的咽喉,是来往船只的必停之港,从印度洋来的轮船,或者是打算进入印度洋的轮船,都会在马六甲海峡进行补给。所以陈强乘坐的这艘意大利客轮,自然也要在新加坡停靠,补充水和煤。
客轮停靠在码头补给,客人们则走下了船来到岸上,或是吃吃喝喝,或是去一些娱乐场所消遣。
新加坡是英国的殖民地,一战之后,英国在新加坡修建了一个巨大的军港,而英国首相丘吉尔也称呼新加坡为“东方的直布罗陀”。同时英国也在新加坡留有大量的驻军,保卫这个咽喉要道。
此时的新加坡,抗日的氛围十分浓厚,陈强在路上闲逛的时候,便遇到了南洋华侨筹赈祖国难民总会的募捐团体。
新加坡华人人口密集,所以这里也是南洋华侨的抗日运动中心。在抗日战争期间,南洋华侨筹赈祖国难民总会为中国筹集了相当于四亿元巨额外汇,为了抗战捐物资、捐飞机的也是大有人在,也因为这个原因,在日军占领新加坡后,对当地的华人进行了疯狂的报复,屠杀了五万新加坡华人。未来很多人说新加坡人是黄皮白心的香蕉人,而且新加坡让人作为华人后裔却相当反华,大概就是因为那些心向祖国有骨气的人都被日本人杀光了,活下来的只会跪舔表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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