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哥跟我进行的这次视频聊天,我想他最主要的目的,就是想凭他自己的脑洞‘揭发’他想象里的那个‘我’的‘丑恶嘴脸’,其次就是狠骂我一顿发泄情绪。
不过大概是因为视频里看不到我的人,所以直到最后他骂了句很脏的脏话结束通话为止,我都能感觉到,他还在暴怒状态,他的情绪发泄的很不成功,很不彻底。
说真的,虽然超哥说的似乎有理有据,凭我现在这奇怪的生活状态,他完全有理由这样揣测我,但是我心里多少还是有些难受的。
唉,咱俩这都什么交情了?你竟然还能这样想我,你心里竟然真觉得我能做出伤害王洋的事?
我越想越憋屈,是,在外人看来,转过年我不光相当不缺钱,而且对于我的收入来源也一直保护的相当神秘,任凭别人怎么打听我都没透露过一分一毫,但你也不能朝这方向想我啊…
‘憋屈’跟‘委屈’这两种情绪就像两口子一样,我的颅腔就是他俩的洞房,他俩在我脑海中不停地碰撞,撞着撞着就诞生出一个新的情绪:愤怒。
一家三口聚齐了,我特么也来火了,不管了,你不是去王洋之前的单位了吗?老子也去!我特么又不是不知道路,别的不说,起码先揍王洋她哥一顿替她出出气。还有那俩高利贷,他俩要碰巧就是当初参与过欺负王洋的那帮人渣其中的两个,那我特么就赚大了。
不弄死他们,怎么对得起老古替我保管着的那份我的精神病证明?
老子如今杀人可也特么不犯法。
这是我第一次由衷的感谢过年时被关进精神病院的那一个月经历,这简直跟出国留学镀金的效果是一样的啊,从那儿一出来,咱现在的身份可不一样了。
我起床穿上衣服就出了门,刚走到楼梯拐角就听小柔在背后喊道:“一千哥你干嘛去?”我头都没回的答道:“不关你事!”
两部电梯都在一楼,按下按钮等待电梯上来的功夫,小柔跑到我身边追问道:“一千哥去哪里?小柔也要去。”
正在情绪失控边缘的我第一次冲小柔吼道:“老子要去杀人!你特么去什么去?!当玩儿呢?!”
小柔被我吓得后退了两步,碰巧这会儿电梯来了,我走进电梯转身按下一楼按钮,小柔作势要跟进来,我直接指着她的鼻子喊道:“给我站住!”
小柔不敢动了,电梯门缓缓关上,当我从到达一楼的电梯出来时,另一部电梯正好刚升到十三层。
没多耽误功夫,我用近乎小跑的速度走出小区,还好,除了那个冷面门卫用他那对死羊眼多看了我几眼外,并没任何人阻拦我。
打上车我就跟司机报了王洋那个新单位的地址,我跟超哥都很精确的知道那家小公司的位置,超哥是从他单位过去的,要是不堵车,我应该是和超哥差不多前后脚赶到。
途中王洋的微.信号给我发来一条语音信息,问我出去干嘛?
我知道问话的是阿三,便很敷衍的我告诉他说,我出去处理点私事,很快就回来。
阿三很快又给我发来条信息:需不需要帮忙?
我想了想跟他回复道:不用了,一点小事,我自己能处理好,你别老玩儿人家王洋手机,讨不讨厌?烦人。
阿三没再回复我,我也收起了手机。
天不遂人愿,路上到底还是堵了十来分钟的车,所以当我赶到王洋单位时,超哥已经打完了。
一打四,五个人里只有两个人还站着,一个是额头伤口鲜血已经流到脖子的超哥,另一个是个一脸惊恐的大叔,这大叔真的长得和王洋有五六分相像。
超哥一只手里拎着根不知道从哪儿捡来的钢管,有点锈,还有点弯,不知道是本来就弯,还是被他打弯的。
我看着地上打滚呻吟的三个年龄相仿的年轻小伙子,他们的表情都已经因为痛苦而扭曲变形,而且各个脸上也都挂了彩,这让我实在无法从相貌上判断出其中哪个是王洋她哥。
超哥因为背对着,所以我没看到我的出现。我走过去掏出张纸巾递给他说:“擦擦血,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脑袋来大姨妈了。”
超哥习惯性的用带血的手随手接过纸巾,刚接过去就反应过来了,他直接把已经沾上血的纸巾扔到了我脸上,接着一把揪住我领子,直接把我拽到那个看起来像是王洋父亲的中年人面前说道:“那,这就是最后见过你女儿的人,他知道你女儿在哪儿。”
话说完,超哥又扭头恶狠狠的冲我说道:“赵一千,王洋现在人在哪儿?你要是敢说你不知道或者她已经死了,我现在就送你下去给她陪葬!”
接着他又调整语气,相对平静的对办公室里一个看上去就老实巴交,此刻正脸色煞白的中年人说道:“不好意思赵总,您看看都有哪些损失,我赔。”
中年人赶忙摆摆手说道:“不必不必,您就帮我跟他们说清楚,让他们以后别再来我这里找小王就行,这个真的跟我没关系呀。”
这中年人不是在客气,我仔细看了看,屋里真没砸坏什么东西。
超哥点点头用钢管指着地上还在旋转滚动不肯停歇的三个人说道:“听清楚了吗?!王洋已经不在这里上班了,你们以后要再敢来这里找她,来一次我特么打你们一次,记住了没有?!”
三个年轻人‘嗯嗯啊啊’的答应着,超哥再次瞪向我,咬着牙说:“现在该你了,说!”
我张了张嘴,想了想还是说道:“咱们先离开这里再说吧,别耽误人家上班。”
说着话,我同时用手指着坐在各自工作岗位上的四五个年纪不大的男女,他们此刻全都脸色发白的看着超哥,有个胆子最小的姑娘已经被吓哭了。
超哥不是不讲理的人,他点点头说道:“好,去哪儿讲都一样,反正你个小王八蛋跑不了。”
我白了他一眼,心里略有些无奈,唉,该怎么跟超哥解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