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古不是在忽悠我,小区晚上真的搞了次大聚餐。
只是在我看来,这次聚餐与以往相比有很大的不同。
我没叫超哥两口子一起来,陈浩北跟梅家姐俩现在对聚餐完全没有兴趣,所以也没来;敬卫因为重伤未愈还在家休养,没办法来。因此,今天这次聚餐,我是跟敬生小柔还有几个几乎完全陌生的邻居凑的一桌。
跟不熟悉的人一桌吃饭的感觉是真尴尬,虽然我以前跑业务时,忙起来几乎天天顿顿都要跟陌生人一起吃饭,甚至不光吃饭,还要说很多虚伪吹捧到每每一回想起来就浑身起鸡皮疙瘩的假话。
但是不得不承认,时至今日我仍旧没有习惯这种事,而且始终很不喜欢。
还好今天我关注的重点不是吃饭,跟这些陌生人也没业务要谈,不用搞那些我厌恶的剧情,只要专心看戏台上的戏就足够了。
这次我是真走心了,我觉得我今天看戏的认真程度,完全不亚于看王洋视频时的认真程度。
演员们的每一句念白,每一声唱腔,我都尽可能的把它们印在脑子里,在聚餐现场是不让用手机的,虽然我的手机已经不能拍照或者录像了,但他们还是不让用。
所以我只能靠脑子使劲去记,回去以后再用手机仔细上网查查这些戏词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喜欢看戏不是什么原则性错误,没人拦着我,敬生除了时不时劝我喝酒以外,也没说什么,当然,我今天是能不喝就不喝,尽可能让自己保持清醒。
然而因为我之前对戏曲知识的了解程度几乎约等于零,而这些戏曲的唱腔发音又都很怪异,不是我所熟悉的任何一种常见语言的发音,所以有些字眼我连听都听不懂,更别说去理解跟记忆它们了。
所以到聚餐结束时,我脑子都快炸了,但仍旧只记住一点:最后一场,是柳腔唱法的一出戏。
可演员们唱的到底是古法柳腔还是现代柳腔,我特么都没认出来。
带着没彻底被酒精麻醉的脑袋返回家中,我有些头疼的打开手机,开始搜索关于‘柳腔’的资料。
和上学时看书学习的效果一样,搜着搜着,不知不觉我就睡了过去…
第二天醒来时,我整个人都头昏脑胀的。昨晚做了一晚上怪梦,一会儿是在看别人唱戏,一会儿是我自己扮上戏装在台上唱戏,一会儿又满大街都是戏服扮相的古人在像正常人一样逛街生活。
唉,睡前真不能多看这些东西啊。
和小柔一起吃完早餐,我便把她打发回了她家,我说我不舒服,得再睡会儿。
小柔没多说什么,答应一声就走了,然而过了不到十分钟,社区诊所的小雨就敲响了我家的门,说是听说我不舒服,要来给我看看。
不用问都知道,这话只可能是小柔告诉他的。
我无奈的配合着小雨,让他给我量体温听心跳,翻眼睑看舌苔的,这孩子一通忙活,最后确诊完病情后,郑重的赐给我四个大字:多喝热水。
我问小雨我到底有没有病?小雨很随和的开了句玩笑说:你自己有没有病你自己心里没点数么?
这孩子,真可爱。
小雨走后不到五分钟,小柔就又来了,来给我送热水。
小柔送完热水被我赶出去后,我忽然冒出一种错觉…我这咋跟个古时候的皇上似的?而且还是特昏庸特无能的那种,天天啥正事儿不干,就是享受,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稍微有点不舒服,不用我自己说,就有太医主动来给看病,平时还有乖巧漂亮的小柔贵妃伺候着,谁要是敢惹我,立刻就有阿三阿四卫生纸哥俩民警小牛他们一帮御林军前来护驾…
哎呦我去,要是这么算的话,我这绝对能算是出人头地了吧?父亲天天嫌我没出息,非让我当首富或者主.席他才满意,我这算实现他的人生目标了吧?
哎呀妈呀,一不小心就人生巅峰了啊!
躺在床.上胡思乱想了一阵,我竟然神经质的笑出了声,嘿嘿,这种感觉好像真挺不错的啊…
忽然一阵手机铃声响起,把我从意淫的海洋中捞了出来,我叹了口气,有点沮丧的拿起手机一看,是超哥发来的微信视频邀请。
怪了…这货平时都是直接发消息的,咋也学会陈浩北这臭毛病了?难道有什么特别着急的事?
一边这么想着,我一边接起了视频。
镜头里的超哥正在步伐很快的赶路,从周围环境来看,他好像是正在一个陌生的走廊里,而他脸上的表情非常严肃,严肃的跟遇到了什么特别重大的事情似的。
看他这样模样,我刚想调侃他两句,这货却抢先用手指戳了戳自己手机屏幕,“砰砰”的响过几声后,我刚想说话,又被他抢先说道:“人呢?你死了?”
虽然我俩平时开玩笑一向就毫无分寸,但是他此刻的表情可不像是在开玩笑,我有点皱眉的说道:“怎么说话呢?你才死了呢,我这摄像头坏了,有啥事赶紧说,要跳楼你赶紧的,我可不拦你。”
超哥没跟我斗嘴,而是忽然停下脚步认真的看着手机屏幕问道:“那你能看见我不?”我随口答道:“能啊,还是那副挫屌丝样,干嘛?你整容了?”
超哥用更加严肃认真的语气冲着手机质问道:“那好,既然你能看见我,那你就看着我的眼睛回答我,王洋现在到底在哪儿?”
我“噌”的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腰都差点闪断,心跳也不由得加快了好几拍。
怎么回事?超哥怎么会问起这个?他知道什么了?
虽然在王洋的事情上我问心无愧,但是毕竟是欺骗了包括超哥在内的所有自己人,所以我始终不太愿意再跟他们提起王洋。
而超哥这莫名其妙的问话直接把我搞懵了,如果不是知道了什么特殊信息,他没有理由会这么突兀的问起王洋,而且还是用这么郑重的语气。
他到底知道了什么?是怎么知道的?
“怎么了?你特么怎么不说话了?啊?”超哥沉重的呼吸告诉我,此刻的他正在强压怒火。
而且是目标明确针对我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