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接触不多,但我觉得‘郭虎’这个名字跟这人的性格很般配。
大气,有王者之姿。
只不过陈浩北一直跟我反复强调,‘虎’这个字眼,在他们老家那边不是什么夸人的字,所以他觉得这位郭虎大哥可能智商不会太高。
除了棉衣棉被这类取暖的东西外,我们还给郭虎他们买了很多日常有可能用的到的东西,吃的用的都有,甚至还买了不少烤肉用的木炭。
本来想买煤炭来着,但是没找到卖的,只好用木炭来代替。
原本路上我们还开玩笑说,我们这事儿办的,真算得上是字面意思的‘雪中送炭’了。没想到雷子竟然走在了我们前头,而且出手比我们阔绰的多,这样一来,我们这‘雪中送炭’,充其量只能算作是‘锦上添花’了。
不过对于我们的财力来说这也已经算是尽力了,郭虎对我们也很感激,丝毫没有嫌弃的意思。所以送完东西我们又闲聊了许久,说了很多话。
从郭虎的描述里,我对他们这群流浪汉的境遇有了一点新的了解。
虽然他们每个人沦为流浪汉的原因不尽相同,但是总的来说,都是苦命的人。当然,这其中也不乏一些人纯粹是自己作的。
至于郭虎自己是怎么变成流浪汉的,他却始终一个字都没透露。
眼看新房就要盖起来了,他们日常的吃穿用度也都有人提供了,说实话,我确实打心底替他们高兴,而且心情也放松不少,看来,以后即使没有我们这几个人帮忙,这群流浪汉也不会饿着或者冻着。
和郭虎闲聊完,我们拒绝了他留我们一起吃大锅饭的好意,他也没强求。告别郭虎,我们一车人开车就近找了家饭店,解决午饭。
填饱肚子便开车返回市里,进堪山寺,拜佛…给王洋求福。
一整天忙完,周末也结束了,晚上一起聚完餐,转过天我们就又开始了按部就班的生活。
周二的时候,王洋又开始拉肚子了,她跟她单位上级请了个假,接着就给我打电话说,要来我们社区诊所挂吊瓶。
我和宋医生打好招呼后就在诊所等她,期间我给超哥打了个电话,让他趁机去王洋单位找一下她的上级。
这是我跟超哥提前约好的,趁着王洋不在,超哥去跟她上级打个招呼,让王洋的上级别给她安排强度太大的工作,至于工资方面,多点少点都不要紧。
具体该怎么跟王洋上级沟通,我相信超哥会处理好的,这方面完全不用我操心。
陪王洋打完吊瓶后我打车送她回家,到她家时,超哥已经从王洋单位回来了,我把王洋独自留在家休息,叫上超哥上外面单独聊了会儿。
超哥告诉我说,王洋新单位的领导是个很通情达理的人,他们彼此沟通的很好,一切都不必担心。
并不算意外的结果,却依旧让我更加安心了一些。
就这样,我们维持着现在这种生活状态,一直到了年底。
王洋的领导以她是外地人,回家比较耗费时间为由头,提前给她放了年假;小夕是自己请的假,也提前进入了年假模式。
梅家姐俩是她们那个公司经理主动求着给提前放的假,除此之外还给了她俩三个大红包,其中两个算是这姐俩各自的年终奖,另外那个,是经理给黑社会大佬‘浩哥’的‘一点意思’。
当然,这红包浩哥压根没碰过,直接就被梅甜儿截留了。
距离法定正常年假的放假日期还有几天距离,所以我们的时间显得很宽裕,大家又旁敲侧击的问王洋,还有没有想去哪里玩?或者想去干什么?
王洋想了很久,最后说,她想去郊区的一个大型嘉年华游乐场玩儿,她以前没去过,想去开开眼。
于是我们就连着去了三天。
那游乐场规模确实大,除了因为季节原因有些水上项目不开放以外,我们把能玩的全都玩了个遍,顺便还给王洋拍了许多照片。
小夕每次给王洋拍照时眼圈都会泛红,为了不让王洋起疑心,我们只好让梅家姐俩负责照相,我们仨男的负责瞎起哄,变着法的哄王洋开心。
时间的脚步是不会因为谁而放慢的,终于,我们还是到了不得不各自告别,各自回家过年的日子…
这天天还没亮,我就打电话把陈浩北叫了起来,没司机怎么行?
梅家姐俩已经在地下车库等着了,我们四个碰头后就开车直奔王洋家楼下,今天先送她跟小夕走。
这也是我们提前约好的,我们谁都可以晚一天或者晚几天再回家,我们谁都想先送王洋离开。
毕竟…这也许就是她的最后一个年了。
过于早起,让王洋的脸显得有些浮肿,看着她的样子我不由得又是一阵心疼,唉,瞎眼的老天爷啊…
我接过王洋的行李,超哥帮小夕拿着行李,上车,直奔长途汽车站。
其实现在滨海城的高铁已经很发达了,郁闷地是偏偏通往小夕老家那条线没有开通,所以还是只能坐长途大巴。
今天之前,我们其实想过直接让陈浩北开车送俩姑娘回去,跑个来回加起来也不会超过六个小时,不算什么大事。
但是我们都担心,如果过于热情会被王洋发觉不正常,所以最终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
王洋带了很多行李,大包小包的,主要是滨海城的土特产,干海鲜一类的东西,还有之前我寄存在陈浩北家那些李阿姨送给我的高级食材,也斟酌着送给王洋一些,让她拿着。
王洋想带这么多东西走,是因为她觉得第一次去别人家过年,太麻烦别人了,自己有所表示理所应当。
虽然小夕一再强调不需要这么客气,但王洋的执拗劲儿一上来,我们说什么也不好使。
把王洋和小夕送上车,我们就上出站口等着,直等到看着她俩乘坐的那辆大巴开出车站,渐行渐远,我鼻子眼睛皆是一阵发酸,梅家姐俩更是抱在一起失声痛哭。
仿佛这一别,便是永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