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一个响亮的耳光突然落了下来,结结实实的打在肖炜的脸上。
他怎么都没想到,夏清欢回动手。
她的眼圈微微泛红,但隐忍着心里的委屈和愤怒。
她伸手指向了门口,“你出去。”
她只说了三个字,便不再多说一个字。
气氛突然变得异常的尴尬,肖炜也意识到自己刚才行为的唐突。他想要解释,但是触碰到夏清欢的眼神,他发现自己语塞了。
他转身从厕所里离开,夏清欢弯腰继续拖地,就像这一切都不曾发生过一样。
忙到很晚她才回到住处,身体疲乏,她躺下很快就睡着了。
梦里又是父亲临死的画面,还有陆铭血肉模糊的眼眶,继而又是母亲从推床上滑落的手……
“啊……”
她从噩梦中惊醒,恍若隔世。
天边已经露出鱼肚白,她赶紧起来穿上工作服就去清洁部报到。
却意外撞见宿管从方部长房间里钻出来,两个人都是衣冠不整,夏清欢迅速的低垂下头,倒是宿管,一脸得意的与她擦肩而过。
她拎着桶,快速的朝工作区走。
一整个上午,她都在忙碌。然而,临近午间的时候,门房突然通知,有人找她。
夏清欢不知情,穿着那身工作服就去了门房。
不少人拥堵在那里,像是发生了什么事儿似的。
“她来了。”
人群里不知道谁叫了一声,柳如月突然从人群里冲出来,直奔夏清欢而来。
她还是那么的嚣张跋扈,见到夏清欢,一把揪住她的头发,抡起巴掌就朝她胡乱的拍打。
“你这个不要脸的贱人,难怪我找不到你,原来你躲到这里来了。”
她嘴里叫嚷着,抡起的巴掌全部都落在夏清欢的身上。
那些旁观的人,一个个摆足了看热闹的架势,只是那么看着,并不上前阻拦。
“你们大家都看清楚了,就是这个女人,她勾引我儿子,将他害得好惨。我儿子可是海归医生啊,偏偏中了她的邪。她在外面勾引了野男人,将我儿子送进了监狱……”
柳如月的那张嘴,完全是颠倒黑白是非。
正午时分,校门口不少人经过。她在那里叫嚷着,那些人纷纷侧目看向夏清欢。
她像是一个小丑一样,挨了打,还要接受别人的观摩。
“你那个野男人呢?不是很厉害吗?把你藏这儿就完事儿了?我告诉你们,你们害惨了我儿子,我是绝对不会放过你们的。”
柳如月的泼妇劲儿上演到了极致。
后来打着打着,她自己也哭出了声,“可怜我家陆铭啊,他本来该拿着手术刀做一个受人尊敬的医生,他明明有大好的前途啊,现在全部毁在你的手上。你这个贱女人,你为什么要害他?坐五年牢,他出来还能做什么?”
夏清欢的脑袋突然嗡鸣了一声。
坐牢?
陆铭被判刑了吗?
“你说什么?你说陆铭要做五年牢?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夏清欢的脑袋摇得如同拨浪鼓。
湛璟塬答应了的,只要她乖乖的听话,他不会为难陆铭和她母亲的。
他不可以言而无信。
泪水,大滴大滴的从夏清欢的脸上滑落。
她不敢相信柳如月说出的事实。
“什么不可能?法官今天才宣布的。贱女人,我要你身败名裂!”
柳如月说着,竟然想要扑过来撕扯夏清欢的衣服。
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一股子力气,她突然猛地一把推开了柳如月。
但自己却一个踉跄,整个人直直的倒在了地上。
时间像是停止了一样,在她急切的想要知道真相的时候,属于她的时间就咔擦一声断片了。
黑暗持续了很久,光明才到来。
夏清欢睁开眼睛的时候,映入眼睑的是惨白一片的天花板,继而她闻到一股刺鼻的消毒水的味道。
她扭头望过去,便看到一身威严的湛璟塬立在窗口的位置。
她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你到底对他们做了什么?陆铭在哪里?我妈妈在哪里?我现在要见他们。”
她明明虚弱到极致,可话语却硬的厉害。
她红着眼圈,就那么盯着湛璟塬的背影。
他长久的盯着窗外,像是看着远处,隔了好久才缓缓地转身。
“我什么也没做,是他们罪有应得。”
他的话言简意赅,但是每句话都像是刀子一样狠狠地戳向人的心里。
夏清欢的泪水,一下子涌了出来。
“你答应过我不是吗?只要你乖乖的听你的,你可以放过他们。”
他说出的话,她不该信。
可……她有选择吗?
哪怕只是抱着侥幸的心理,她也希望有一丝奇迹出现。
只是,她没有料到,奇迹竟然真的只是自己的侥幸心理。
“我有答应过吗?”
他微蹙着眼眸,像是反问她一般。薄凉的嘴唇抿成一道孤冷的弧线,浑身散发着出尔反尔的混蛋气息。
“你真卑鄙!”
她再次骂道。
可是湛璟塬却立刻反驳道:“那是因为你下贱。”
夏清欢的身体虚弱,她没有力气跟他唇枪舌战。
她已经让她心底最后一丝希望破灭了,那么现在,她不想再跟他任何的交集。
“请你出去,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她闭上眼睛,冲他吼道。
“你没资格对我说这句话。夏清欢,别忘了,你之所以现在躺在这里,而不是躺在棺材里,那是因为我可怜你。”
“我不需要你可怜。”她立刻反驳。
“所以你就接受肖炜的同情?”
不言输的湛璟塬,咄咄逼人的反攻。
夏清欢没有吭声。
“背着我和另外一个男人接吻,夏清欢,胆子够大嘛。”
他话里分明有话,夏清欢察觉到有一丝火药味儿在空气中弥漫。
她并没有将肖炜当朋友,但她不希望肖炜因为她受到牵连。
“我没有,那是误会。”
“误会?”湛璟塬的鼻翼里发出一声冷哼,“夏清欢,看来还是我低估你了。你真的是水性杨花的始祖啊,你说你怎么这么不要脸?”
他附身盯着她,说出的每个字,都像是泼出的一盆脏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