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傳神色自若的带着刘悦明入座,无视在座各位晦暗不明的眼神,刘悦明进来看到他们那一刻,就明白了这顿饭的意义。
他不过是季傳拿来找回场子的工具罢了。
“怎么,”杜晟压抑着怒气,开口:“赴局儿还带人,不介绍介绍?”话是说给季傳听的,可目光却是落在刘悦明脸上。
季傳轻笑,朗声道:“杜总不是认识?上次不还用项目逼着我把他开了,我想也是,杜总提醒我了,自个儿养的人确实不该放在公司,还是公私分明的好,我还得谢谢杜总。”
杜晟冷笑:“你是该谢谢我,要不是我帮你调教,他也不能把季总伺候好,毕竟,我可是他的第一个主顾,”说着杜晟倒了满满一杯酒,手指用力,将它滑到沉默的刘悦明面前:“别光口头上说谢,季总,让你情儿陪老主顾喝两杯,如何。”
“行啊,”季傳头靠在座椅上,手指在桌上轻点两下,眼底神色自若:“刘悦明,去陪你老主顾喝两杯。”
没人问刘悦明愿不愿意,桌上其他人在看戏,剩下两人在用钝刀割肉一般的法子侮辱他,刘悦明抬了抬眼皮,端起桌上满满一杯白酒,冲着杜晟艳丽的笑:“多谢杜总,要没有您,哪还有我刘悦明今天,今天杜总让我喝多少,我就喝多少,一定不会扫了杜总的兴。”
仰头,一杯白酒下肚。
刘悦明酒量不错,他曾在酒吧打工,为了挣钱,也在会所当过陪酒,他深谙如何让顾客多喝多买,今天这顿饭,杜晟喝得很愉快,临散,杜晟醉眼迷蒙的拍了拍刘悦明的脸蛋儿,意味深长的说:“我当年还以为你是个可怜倔强的孩子,就因为我结过婚给再多钱也不跟我,没想到是我看走眼了,你好算计,这才没过几年就找了这么个下家,不错,有眼光,季傳可是上流圈子里洁身自好的典范,没准你还真能当灰小子,呵呵。”
刘悦明喝得满脸通红,目光却清明得可怕,他假装敬酒,凑近杜晟的耳边开口,温热的气息喷洒在杜晟脖颈处,他说:“杜先生,谢谢你,给了我一双眼睛。”说得特认真,说完,他就快速坐直了身体,举着酒杯继续冲杜晟,冲着在座的众人明艳的笑着。
刘悦明总是一个人,他不想和这个世界任何人有过多的交流,他讨厌将自己暴露在众人面前,所以这么多年他不交朋友,也不和谁走的太近,他不希望别人认识他了解他,他跟杜晟在一块儿的时候都很少和他出去吃饭,也不喜欢去认识他的朋友,但杜晟那时候很温和,他宠着刘悦明,给他买了套房,说是他们的家,杜晟很少违背刘悦明的意愿,杜晟明明是过了天真的年纪,却天真的觉得和刘悦明能走下去,他邀请朋友来他和刘悦明的家,说刘悦明是他爱的人,那些朋友,此时此刻就在这间包厢里。
曾经刘悦明是感激的杜晟的,感激他伸出援手,给了他一双眼睛,直到现在,刘悦明依然感激杜晟。
局散已经是深夜,季傳带着刘悦明离开,这顿饭他什么也没吃,却喝了很多很多酒,喝得头疼,却没有醉,季傳没喝,开车领着刘悦明回家。
虽然昨晚上下了很大的雪,但街上没看到多少积雪,大城市的清理效率不容小觑,为了让市民出行方便,积雪被处理的差不多,城市没了银装素裹的模样,只有让人忍不住打颤的低温。
季傳将车停在楼下,显然是不想上去,刘悦明意会,他将车窗打开一个缝隙,吸了一口逸散进来的冷空气,他一张口满是酒气。
“季总,你下次什么时候来?”刘悦明头轻轻靠在车窗上,神色有些慵懒,喝酒以后的他眼神迷离,有些性感。
季傳想,难怪他能让杜晟这么念念不忘,刘悦明这人,果然很厉害。
“怎么?”季傳声音冷漠:“就这么希望我上你?”
刘悦明眨了眨眼睛,笑:“是啊,和你在一起是我想都不敢想的事呢,那既然在一起了,我当然要好好珍惜,你今儿带我赴了局,这好名声也算是毁了,也算是投入了,我再怎么,也得给你点回报不是?”
季傳睨他一眼:“认识你这么多年,倒真是不知道你是个巧舌如簧的人。”
刘悦明呵呵一笑,手指在季傳腿上轻轻滑动:“我可不止这一面哦,季总,我会让你快乐的。”
季傳既没答应也没不答应,刘悦明挑了挑眉毛,乖乖下车,他一下车,季傳一踩油门,汇入了车流,刘悦明站在寒风中目送季傳离开。
他笑容早已收敛,双眼空洞无神,他点燃香烟,一边抽着一边往小区里走。
没有多久,天又开始下雪,雪特别大,地上慢慢又堆了薄薄一层,留下一串脚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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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明天完结,也可能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