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青烟好似有生命一般,径直要缠绕到司宵子与花敛寒身上。
门外的小夏眯起眼,那眼里居然泛着碧绿精光,妖异非常。
他舔了舔嘴唇,手上动作不停,屈指一点,青烟曲绕向前。
近了近了,这二人眼看就要成了囊中之物。
司宵子却突然偏过头对着门外小夏的方向,遥遥望了一眼,凉薄如水没有感情。
他被盯出一身冷汗,手上动作也顿了一下。
怎么会?不过是一介凡人而已,如何会发现我。
他转念一想,发现了又怎么样,还能翻出手掌心不成。
司宵子将剑身收入剑鞘,下一秒却执着剑微微一晃。
还未待小夏反应过来,凌厉剑气就射来。
两扇门被击飞,尘土飞扬。
小夏身形一晃,竟维持不住人形。
电目尖吻,獠牙凸起。一个狐狸脑袋却安在人身上,撕开人的皮囊,便如此丑陋不堪。
原来是只杂毛狐崽子。花敛寒勾唇讥讽道。
他恼怒至极,这人术法高深,他不敌。
但这个女人,他可不会顾惜。杀意暴涨,他迅疾如风,锋利的尖爪就要朝花敛寒面门上挥去。
他很快,但花敛寒更快。
原地徒留一个虚影,小夏收不住俯身倒去,爪子将床劈成了两半,轰然倒塌。
嗯?娘子,为何这么大动静啊?程文修被吓了一跳。
没事,你快睡吧。红娘抚上他的手,柔声道。
他忽然觉得眼皮沉重,还想说什么,却顷刻之间入梦了。
红娘转过身来,狞笑一声,不再披覆方才温柔贤淑的假相。
看来,这客栈终是来了硬骨头。
当初立下的阵法却是有用了,她不免有些期待,修道之人的血魂,定然是甘甜有益修为的。
孽畜,这客栈自建起,来来往往害了多少人。司宵子面罩寒霜,负剑而立。
妖吃人害人天经地义,也不过是百来人而已。小夏狰狞一笑,嘴角的血更添了妖异。
他自知一人抵不过他们两个人术法,眼下拖延时间而已。
你说我是孽畜,那你身边那位不是妖么?
虽然他感受不到妖气,却敢断定,以花敛寒的相貌,还有那举手投足间的浑然媚意,绝不可能是凡间女子。
你也不过是个淫道,饲养妖宠以饱淫乐!
还有你!他转过头鄙夷不屑地看着花敛寒,自甘下贱,去侍奉一个人类。
小夏哈哈大笑,感觉到快慰至极。不过是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而已。
花敛寒蹙眉转头看向司宵子,有些担忧地扯了扯他衣角。
这狐狸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嘴碎。
司宵子微阖眸敛去了一丝杀意,他握住了花敛寒的手,掌心的温度示意她安心。
突然小夏笑声戛然而止,他缓缓低头,看见自己的胸膛处,那里有一个碗大的血窟窿。
你大可说。司宵子凉凉说道。
那狐狸眼里闪烁妖光,下一瞬就朝着楼下飞奔。
追。
他跑到大堂里忽然停下了,诡异地冲着司宵子二人一笑。
接下来的动作让花敛寒诧异不已,小夏居然用异化的爪子剜去自己一块肉,鲜红的血顺着伤口而下,流淌到地上。他咯咯笑着,尽最大力量往后飞去。
一个巨大的阵法显现出来,泛着耀目的红光。
不好,有诈!司宵子沉声道,揽着花敛寒腰肢就要往后退下。
可是来不及了,从他们踏入阵法的那一刻起,就已经被笼住了。
居然以身饲阵。
周遭环境化为乌有,这荒村野店顿时消失了。
这客栈下居然是一座阵法,而他们被困在了里面。
如同有一道无形的屏障,他们出不去,而外面的人也进不来。
小夏拭去嘴角的血迹,胸膛处汩汩冒着血,他也不去止。
你阵法开启如何这么慢?他眯眼质问红娘。
这阵法也需耗得我心神,怎么一下子就启动,你当是玩闹。红娘觑着他没好气的说。
他冷哼一声,不去搭理红娘了。
以他的血催动阵法,血祭阵,最为阴毒,更何况这阵法还能令困顿阵中之人心神暴动,摧毁心智。
只消三日,这两人就化为虚有,徒留至纯修为化成的丹心,供他享用了。
原来,这狐妖是要将他们活活炼化,这阵法当真是阴毒狠辣。
道长,这如何是好?花敛寒眉枯踱步,这个阵法当真是古怪至极。
司宵子绾着眉头,脑海里思索应对之法。这阵法他没有见过,想来解开也是耗费时间,但是必须要尽快。
他感觉体内的灵力在一点点殆尽,绝不能成为砧上鱼肉。
放心,我定会护你周全。司宵子温言道,试图去摸索阵门。
却是半晌摸不出头绪,他面沉如水,执起剑,一道纵横剑气欲把这阵劈开。
花敛寒觉得他有些奇怪,但又说不上来。
他一向镇定自若临危不乱的,怎么现在有些暴躁。
花敛寒走到他身旁,拉着他袖子摇晃,不可操之过急。
他面目隐没在阴翳里,忽焉短促地笑了一声。
若是葬身于此,有你陪着倒也不错。
花敛寒闻言大为惊诧,抬头看向他。
司宵子容貌依旧是清隽旷世,只一双眸,不复往日的清明平和,晦涩暗沉,好似山雨欲来墨云汇聚,下一秒便是顷刻暴雨骤落。
就这么直直地盯着她,让她打了个寒噤。
你,你怎么了?她放开手,不着痕迹地往后退了几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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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长是第一个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