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凌骁怎么也没想到欧阳酒也会出现在这儿,而且她和傅凌深一起下来!
他们认识?
他双手落了袋,深眸一点点的沉下来,气息开始锋冷。
荀初也没有说话,她先静观其变,不知道欧阳酒今天又搞什么。
她和井彩两人都在,两个都讨厌她的人在同一个场合,看来今天她有硬仗要打。
宋影儿悄咪咪的凑近傅凌骁身边,“欧阳姐姐怎么会来!”
这不是会出事么!
傅凌骁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未回。
欧阳酒和傅凌深一起出现,这景象,岂不是会遭人误会!
“大少有女朋友了?”
“怎么没听说过,金屋藏娇?”
果然不出他所料,被误会了!
井彩也不乐意,她是让欧阳酒一个人下来,可没让她和傅凌深一起来。
傅邦安喝着茶,没说话,这个生日不会平静了,他知道。
很好,他不喜欢太过平静的日子,有狼烟就有斗争,有斗争就有输赢!
他喜欢输赢!
“我给大家介绍一下。”傅蕊高兴了,“这是欧阳姑娘,凌深朋友。”一句凌深朋友,几乎给傅凌深和欧阳酒盖棺定论,两个人果然匪浅!
“小蕊别胡说。”井彩直接了当,她可不想让欧阳酒和儿子扯上关系,“这是我今天请来给我拍照的,因为是客人,所以我才安排她到凌深那儿休息会儿。你不要误会,这位姑娘是知名摄影师。”
傅蕊微愣,是吗?
傅凌深和欧阳酒两个当事人都沉默着,没有回话。
有人立刻应了井彩的话,“那个摄影师?那不是三少的红颜知己么?听说跟三少很亲密,两人还……”这个人顿了一下之后,道:“同居了。”
一屋子的人都静默了片刻,非常静!
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看向欧阳酒、傅凌骁和宋影儿三人。
三位正主都在眼前,这个真是……劲爆到比这个生日有趣多了!
欧阳酒面色平平,似乎毫无被冲击道,她不打算回应。
傅凌骁一身清凌凌,灯光穿过他的发梢,眉眼处一片深邃,他风轻云淡,丝毫不急,仿佛已经想到了要如何应付。
宋影儿就比较急了,欧阳酒居然也来了!
被人当场这么一指,她这个正主是不是要发飙,维护自己的权益,可她不想发飙啊。但是这事儿要是传到她爸爸耳朵里,她爸爸还不立刻赶过来,爸爸一来,然后她就做不了小保姆了!
怎么办!
她拉了一下傅凌骁的袖子,快说话啊啊啊!
这小动作刚好被欧阳酒尽收眼中,她美目微垂,思绪难辩,眼睛从宋影儿揪他的衣袖里挪开。
想大口呼吸一下,吐一口阴郁之气,却又怕泄露了自己的情绪,只有忍着。
荀初同样也着急,她绝不能让傅凌骁和欧阳酒的关系这么被人说出来!
荀初,“饭可以多吃,话不能乱说,同居这两个字嘴巴一搭就出来了,给当事人造成多大的伤害。”
井彩一听她发言就来了劲,“那就让他们说说到底有没有同居好了,三少是不是见异思迁,是不是品行不良。”
大家都未发表一言!
井彩已经开始呛了,傅家主舵的生日,除了他们自己人,谁也不敢乱说话!
这群各怀心思里,只有傅凌深的眉头皱了起来,他捻着手指,眸里幽凉。
在这三言两语中,看似没什么,可胜负似乎已定,今母亲把欧阳酒叫来,就已经是一步败棋。
“三少。”井彩又道,“是不是能给大家一个交代?”
傅凌骁眼神搭在了欧阳酒的身上,细细软软,讳弄深谙。
他道,“不妨问问欧阳姑娘。”欧阳酒被利用了,她哪会儿甘心,傅凌骁深懂这一点。
让她回击。
欧阳酒还是平常装扮,头发披着,五官绝美,宽松柔软的毛衣裹着她性感的身躯,黑色裤子把她的腿型一分不差的显露出来,又长又直。
她不说不话,也自带风采。
有人说了一句,“好,摄影师回。”
一声短促的不明所以的哼笑从欧阳酒的唇里出来,她的嗓音漫不经心,却又像夹着冷风。
“夫人。”欧阳酒看着井彩,“我可是你请来的客人,我还以为你是这儿的主场。”
井彩,“………”
所有人都顿了一下。
欧阳酒的话很平常,但又丝毫不简单,她是井彩请来的,一般来说在聚会里谁请来的谁护,她没有护!
欧阳酒后一句话更是直接质疑井彩的地位,傅家的大夫人,连自己的客人都维护不了,显然是地位不稳。
还是说不过就是一个挂名大夫人,根本没有地位可言!
更何况这欧阳酒还是从傅凌深的房里下来,却这么为难欧阳酒,这是在打谁的脸呢!
同时大家也看得出来,井彩这是用摄影师在撕傅凌骁母子,身为大夫人,度量就这么点儿?
傅凌骁的唇微微松散,他就知道井彩不是欧阳酒的对手。
井彩当然没有想到这一点,她叫欧阳酒过来是让傅凌骁母子难堪的!
这摄影师说话怎么怎么冲!
她硬着头皮,“我请你来没错,可我根本不知道你和三少之间的牵扯,如果我知道,我自然不会请你,这跟是不是主场没关系,我就是这傅家的人!”
荀初在心里冷笑了声,够不要脸的。
她如果不知道会请欧阳酒来?
欧阳酒看了她一眼,道:“那你问三少母亲荀初,傅家三夫人,她最清楚我和三少关系。”
荀初,“……”
三夫人?这是什么称呼!她故意的!
可经过欧阳酒这一提醒,大家猛然又清醒。
傅邦安的三个妻子,如今都在这大宅里,也就是二夫人今日没有现身,可大夫人三夫人可都在这儿。
井彩搞这么一出,问三少和两个女人的恩怨,这是在埋汰谁呢!
是不是在影射傅邦安!
老子的两个老婆在,儿子的妻子还有绯闻对象也在,就算是品行不佳,那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如果再纠缠那可就是不拿傅邦安当回事了!
借井彩十个胆子她也不敢在傅邦安头上作文章。
井彩一一下就安分了。
傅邦安全程没有任何情绪上的起伏,让人看不到一点破绽,好像也不在意有人在自己生日上闹事。
荀初心里松了一口气,没想着欧阳酒还会打心理战。
此时她开口,“井彩女士,我虽说不住在傅家,但目前的傅夫人只有我一个,邦安现在结婚证上的人是我,你不会忘了吧。”
井彩一下子就被锤到了地底下,尴尬的要命。
刚刚她还说她是傅家人呢,这会儿就是一个前妻赖在前夫家里不走的故事。
井彩没有把别人为难到,却为难到自己了。
“妈。”傅凌深突然开了口,声音温和又无奈,他对着井彩伸手,井彩赶紧过去拉着他的手。
“你不知道的事情就不要说,否则会让欧阳姑娘很为难。”
井彩没说话,她只有对儿子露出自己的委屈和不甘。
傅凌深揉着母亲的手,“是不是照顾我太辛苦了?让您太压抑了?”
这一句话让大家明白了,井彩不是要赖在傅家,是她要留下来照顾眼瞎的儿子!
今天在场的人都是和傅家很好的关系,基本都知道大少眼瞎和三少有关。
一瞬间又让大家明白井彩利用一个摄影师整傅凌骁母子,是在为儿子打抱不平!
一句话败事,一句话成事。
井彩恍然就成为了一个待在豪门深院为儿子出头委曲求全的可怜母亲。
那她今晚的做法,很容易就能让人释然。
井彩有些幽怨的叫了一声,“凌深。”
“我们出去走走,您陪我吧。”
“好。”
傅凌深对着大家的方向,得体道,“身感不适,不好意思,我先失陪,感谢大家过来给父亲祝寿,方才的插曲还望大家不要记在心上,三弟已有妻子,不可随意胡说,对谁都不好。”他又顿,“欧阳姑娘,很抱歉。”
欧阳酒不禁觉得,要不是有傅凌深这个人在,就井彩这智商怕是早就被弄出了傅家大宅!
“那傅大少怎么弥补我?”
傅凌骁眉峰冷了起来,欧阳酒这女人,在做什么。
这话听起来,好像她和傅凌深并非陌生人,倒是挺熟的!
傅凌深低笑,“若你不嫌弃,我送你回家。”
“好,但是你等等我,怎么说也碰到了寿星,我们家乡有个规矩,碰到寿星不送礼物会折寿。”
傅凌深颔首,“好,我等你。”
我等你?
傅凌骁的筋脉开始跳了起来,等个球啊等!
宋影儿站在他身边,眼珠子滴溜溜转!
哎呀,欧阳姐姐可不能跟别人在一起,绝对不可以,她一定是傅凌骁的的!
傅大怎么回事,不会是想横插一脚把,那不行!
欧阳酒从口袋里那出一张纸来双手呈给傅邦安,“伯父,不知你生日,所以紧急临摹,不成敬意。”
傅邦安深深的看了眼欧阳酒,他只觉得这个女孩儿不简单,没有正面回井彩的任何问题,反而让井彩丢人了一把。
他接过纸,上面是一副山水画,模仿的是南宋时期著名山水画家绒触的画,这副画是用圆珠笔画的,却见笔力气势雄厚,丝毫没有女儿家的缠绵作态,她竟把绒触的精髓给模仿了出来。
绒触的画就是大气磅礴而著称。
傅邦安喜欢各种古董,喜欢山水,更喜欢知音。
他问,“你刚刚画的?”
“对,在傅大少的屋子里画的,画的不好,见谅。”
傅邦安看向他身后这一副巨型山水壁画,又拿了这张纸。
“你画了多久?”
欧阳酒谦虚,“挺难的,我画了二十分钟呢。”
傅邦安心里微微一震,二十分钟把巨型山水画缩略了下来,一模一样!
一般人可做不来!
傅邦安又问,“你家里有这副画?”否则怎么会熟练到用二十分钟就搞定了。
“没有,我之前进来时看到了,不禁被震撼住,这还是我第一次见这么大的山水图,于是进屋凭着记忆画了下来,送给您。”
傅邦安叠起纸笑容加大,“很让我刮目相看,我问你,你喜欢山水图么?”
“我行过许多地方,见过许多山山水水,自然喜欢。”
“那你知道我身后这副画需要画多久么?”
“最少也得一个月吧。”
“所以你就用了二十分?”
“所以我画的并不好,只是我一分心意。”
傅邦安的眸又深了两分,“那你好好看看我后面这画,跟你的对比对比,你觉得哪幅好?”
这话问得,欧阳酒随手一画,怎么可能抵得过画家绒触!
欧阳酒绝色的脸有明艳的笑容,“虽然这副巨型山水图是赝品,但我依然认为它价值连城,不是我的作画能比的。”
静!
安静极了!
谁敢说傅邦安家里的画是假的!
笑话!
偏厅都能挂四千多万的画,客厅能挂假的?
傅凌骁盯着欧阳酒,眼神一瞬不瞬,这女人……有种!
又美又大胆!
宋影儿看了他好几眼,去摸他的心脏,哇,你心跳慢点跳,跳这么快干什么!跟她看到封痕洗澡时一样快!
得控制点儿!
傅凌骁把她的手拉了下去,老实点儿!
宋影儿又乖乖的站着。
傅凌深静默,也‘看着’欧阳酒,眸有几分恍惚,她敢说这是赝品?
傅邦安震住,“你在说什么?”
“这副画起源于南宋,后经数朝,在西夏时开始流失,找不到踪迹,一直过了两百多年后,这副画在明代的西洋,也就是东南亚一位收藏家里出现。后来一直流转,未曾回国,二十年前该画被一名中国富商以两亿美金的价格购回,购回后上交给了国家。”
“这幅让人震撼的山水画与北宋王希孟的千里江山图都收到了国家博物馆内,并列国宝之一。”
欧阳酒说完又看向傅邦安,“真迹的价值已是不可估量,因为太过珍贵,都极少展览,所以这副画怎么会是真的呢?”
一番话又安静了。
两秒后,傅邦安哈哈大笑,这是今晚他笑的最开心的一次,“不错不错,后生可畏,我这确实是赝品!”
赝品挂在客厅,那也是……让人意想不到。
欧阳酒又道,“不过我猜这位富商是您吧?这画也是您画的?”
傅邦安又笑了出来,“这都知道?”
“我猜的,如果不是喜欢不会挂在客厅,不是喜欢不会抛那么重的价格买回来。”
傅邦安笑容加重,眼睛里有点深意。
“年纪轻轻这都懂,实不相瞒,我还有很多藏品,改天邀请姑娘一道欣赏。”
“我荣幸至极。”
“现在我也不留你了,凌深还在等着送你回去,凌深对古董也颇有造诣,你和他好好交流,若有兴趣,随时欢迎和凌深到家里来参观。”
傅邦安说这句话,摆明了就是要让大儿子和欧阳酒好好发展,已经在点鸳鸯谱了。
说的更直白点,傅邦安已经同意欧阳酒做傅家大少的妻子。
傅凌骁的眼神一瞬间如同裹了一层寒霜!
傅凌深的眸染上了暗流,却又转瞬即逝。
欧阳酒微笑,“谢谢。”她的目的达到了。
她就是要……让大家认为她是傅凌深的朋友,和傅凌骁没有关系!
今晚是井彩利用了她,她回击是因为不爽,但没有彻底回击,是在将计就计。
她想……远离傅凌骁了。
赛车输了,不能跟他提分手,那就保持距离。
他和宋影儿已经出双入对,她也有另外的广阔的天空。
何必跟一个有未婚妻的男人勾勾搭搭,她的世界可不是只有爱情。
她的心思傅凌骁也懂。
如果欧阳酒不是想跟他说拜拜,她都不会在傅邦安面前刷好感。
一旦刷了好感,那么傅邦安必然会点给没有女朋友的大儿子。
他攥着手指,锋冷的气场丝丝缕缕的释放出来。
给宋影儿吓得都不敢呼吸了快,搞得她更想封痕了!
………
欧阳酒走,走时只看了傅凌深,“大少。”
“走吧。”傅凌深道。
他们离开。
井彩不满意的跟在后面,傅蕊很满意也跟着,要是他们能在一起,那该多好。
凌深总归有人陪了!
屋内,傅绑行对这一幕笑的别有所意,“这可真是……精彩,年轻人的世界确实好玩儿。”
说完就看向了傅凌骁。
傅凌骁眼神冷冽,可心里却明白,傅绑行已经是一颗定时炸弹。
他说他女儿遇到他多次,显然是监视,那么他一定知道他和欧阳酒之间的真正关系!
他想傅家权力很久了,当然不想傅凌骁回傅家,必然会从中作梗。
傅凌骁知道,他要尽快解决这个麻烦。
但是现在他有更重要的事情做。
………
外面,欧阳酒上了傅凌深的车,井彩也要去,被傅蕊拦着。
井彩只能放任。
车子要走的时候,傅凌骁和宋影儿来了。
“大哥。”傅凌骁扣着车门的三角区,“影儿有点不舒服想回家,不如你一起送?”
宋影儿点头如捣蒜。
欧阳酒低头未语,一身冷漠。
傅凌深道,“三弟没有开车来?”拒绝。
“有,我喝酒了。”他打开副驾,宋影儿钻了进去,非常配合。
她回头,娇俏一笑,“谢谢大哥。”
傅凌深,“………”
傅凌骁在欧阳酒这边,欧阳酒不让,傅凌骁没地方坐,他启唇,“酒姑娘,往里挪挪?”
“不……”行。
傅凌骁提起她往里一放,他坐了上去,紧挨着她,肢体摩擦,欧阳酒坐在他俩中间。
欧阳酒瞪他。
傅凌骁眉头轻抬,“酒姑娘挺轻啊。”说完看了一眼傅凌深,又快速出手,把欧阳酒往起一提,坐在自己腿上。
欧阳酒心跳漏了一拍!
他又把她放下,挪去了靠窗的位置,傅凌骁坐中间。
两腿一伸,c位嚣张,“大哥,我挨着你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