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九九微闭着双目，眼睫毛随着绷带一点点离开自己的脸庞，也跟着颤抖起来，呼吸开始变得急促。
“放心，就算这次唐哥失手，唐哥也有办法让你变得漂亮。”
唐宋安慰她道。
九九点了点头，想笑却笑不出来，声音中颤抖的厉害：“你不是中医吗？你还会整容？”
“整容？”
唐宋顺嘴开了个玩笑。
九九点点头，又点点头，喉间有些哽咽：“嗯，我不哭，我真的不哭。”说是不哭，可是眼泪却流的更凶了。
“乖儿，听话，闭上眼睛。”
唐宋说着，拿起脚下的脸盆与香皂，放到炕沿上，拿起水瓢从浴桶中舀了几瓢温水，放入脸盆中，然后扶着九九转过身来，正对脸盆，开口道：“好了，弯下腰去，洗脸，香皂在脸盆的右侧，你伸手就可以拿到。”
“唐哥……”九九忽然间紧紧抓住唐宋的衣摆，手指持续颤抖着。
九九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来，嫣然一笑：“嗯，我不怕，不过，我却怕我丑了，唐哥不要人家了。”
九九依然闭着眼睛，颤抖着眼睫毛，双手放入脸盆中，水面上陡然升起一圈圈释放的涟漪，她的双手翻转过来，掌心合在一起朝上，轻轻的鞠起一捧水，弯下腰，低下头，慢慢，慢慢的向脸上洗去，从生疏僵硬到自然而然。
唐宋接连给她换了三盆洗脸水，其间却一直观察着她的脸面情况，从无法诉说的紧张到难以言喻的放松，一种无声的感慨由心而发……艺术品是不是都是洗出来的？
她的眼睛紧紧闭着，浸湿后的发丝凌乱的贴在她的鬓角额头上，两弯月牙似的眉毛仿佛散发出一股皎洁明亮的光彩，映照地她的整个脸庞冉冉生辉，而在她脸庞上滴淌的水珠，又会使人想起“出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的佳人佳句，又好比雨中绽放的莲花，精致细腻，淡然素雅，让人一见痴迷，再见神往。
“啊！”
说完，拉着他转身来到浴桶前，对着静静的水面，喜悦的说道：“睁开眼睛看看吧。”
“我……”
“睁开眼睛！”唐宋命令道。
“……”九九打了个哆嗦，咬紧牙关，一点一点睁开了眼睛，从黑暗到光明，仿佛在经历人生中最为沉重的考验。
“啊，这是……”望着水面中渐渐变得清晰的容貌，九九仿若受到惊吓般的掩住小嘴，口中喃喃：“这是……这是……我？”
“没错，这就是你，没想到你以前的容貌这样漂亮。”
“不是……是……”
九九语无伦次的想要解释什么，望着水面，突然间大声尖叫起来：“啊……这真的是我，是我，是我……”
唐宋后退几步，说不清楚什么滋味的看着她，看着她在原地跳了又跳，看着她对准水面瞧了又瞧，笑着哭，哭着笑……
“唐哥……”九九想起什么般的转身跳进唐宋的怀里，双手勾住他的脖颈，水汪汪的眼眸直视着唐宋，身体前倾，忘乎所以的送上自己火辣似渴的嘴唇，仿佛怕是做梦一般……
卢国华原地走出几步，想了想，摇了摇头。
卢国华瞪了王大志一眼，没有说话。
“要我说，能让咱们市局出动警力暗中进行保护的，这级别怎么也低不了，没准就是哪个中央领导的女儿，最次也是省部级高官，头儿，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王大志确实对这个女孩儿的身份非常好奇，说不得再次试探了一下。
“别问我，我也不知道。”
卢国华非常干脆的摇了摇头，又瞥了王大志一眼：“你小子，少拿话音试探我，我只知道，做好我们的工作就可以了。”
“嘿嘿，头儿，来，抽根烟，环保白沙。”
熊大宝凑过来递上一根白沙烟，掏出打火机给卢国华点燃，却不料，横里伸出一只手将他的大半包白沙抢了过去。
王大志抽出一根烟，顺势将剩下的小半盒塞进口袋里：“别瞪我，这是你欠我的。”
“去去去，小兔崽子，什么想法不想法的，任务就是任务，别的能有什么想法，你小子少动歪脑筋哈。”卢国华假装训斥道。
王大志撇了撇嘴：“切，我才不信呢，不过，头儿，你的这张嘴我可是真是佩服死了，本来剑拔弩张的场面，被头儿这么一白活，马上从敌人变成了朋友，头儿，听说马队有望去分局当局长，您这回怎么着也得再上一步了吧？”
“滚滚滚，你给我滚一边去，怎么哪儿都有你啊，头儿，你说上边把这个任务交给咱们，是不是准备让你上进的暗示啊？”
王大志满脸讨好的问道。
熊大宝望着卢国华离开的背影，幸灾乐祸的对着王大志挤了挤眼睛：“活该，拍马屁拍在了马腿上……你不知道头儿最近正因为这事儿心烦呢吗？这次之所以让头儿带队出任务，没准就是上头想故意调开他呢。”
王大志恼羞成怒的脸上明显窒了一下，眼中若有所思的瞅了熊大宝一眼，摇头叹了口气：“唉，看来这次又是刘局给头儿下的绊子，你说头儿又没把刘局家的孩子丢井里，刘局至于屡次三番的针对头儿吗？”
“笨蛋，也不知道你这脑袋是咋长的，你看不出头儿现在的心思吗？”熊大宝对着院门的方向努了努嘴儿，轻声道：“本来上面交给咱们的是费力不讨好的任务，看到没有，事在人为，没准咱们帮头儿努一把力就成好事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