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支姜漫雪从来没有见过的乐队。
他们穿着华丽的衣裙,还有人穿着玩偶的套装,带着夸张的妆容,携着乐器演奏着靠近。
在他们经过的时候,有斑斑点点的星光落在他们的身上,如梦又如幻……
他们演奏的是姜漫雪听过的歌。可是,这音乐虽然熟悉,但姜漫雪一时之间还是想不起究竟在哪里听过。
湖水周围闪烁着点点星光,映照着姜漫雪身旁的光线都跟着柔和起来。
然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小船竟然渐渐的移动起来。姜漫雪跟着船身晃了一下,然后朝着身后的方向看过去。就发现傅清野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岸边,她身后的方向,正在那里与她遥遥对望。
在傅清野出现的刹那,周围的一切好像都消失了。
没有了乐队,没有了声音,没有了星光和湖光山色。所有都一切都仿佛在这一刻全都不见了。
整个世界上在这时候,除了傅清野以外,仿佛什么都已经不见了。
小船在靠近岸边的时候满满停稳。傅清野朝着姜漫雪伸出手。远远的,像一位中世纪十足的绅士那样,等待着他的公主降临。
“阿野。”姜漫雪看着傅清野被灯光映照的脸庞,喃喃的叫了他一声。
“嗯。”傅清野听见了,然后回了她一声。“我在。”
姜漫雪的手轻轻放在傅清野的手心里。被他牢牢的托住。傅清野抓住姜漫雪指尖的那一刻,就知道他不可能再放开手了。
“开心吗?”傅清野在姜漫雪的耳边轻声问着。
姜漫雪点点头,然后环视了周围一遭。乐队已经在他们的面前停下了,悠扬的曲子仍然在缓缓的继续着。
她往傅清野的身后躲了躲,有些不太好意思的把头垂下。
“你怎么想起来安排这个?”姜漫雪垂着眼睛,凑到傅清野的面前,小声的询问他。
然后,她就听见傅清野理所当然的回答。
“想让你开心而已。”
傅清野回答的太过直白,以至于姜漫雪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表情来回答他。
过了片刻,姜漫雪才稍稍的输出一口气,跟傅清野说着:“我很喜欢,谢谢你,阿野。”
傅清野认真的看着姜漫雪的眼睛。
“你跟我永远都不用说谢谢。”
……
灯光渐渐的熄灭,傅清野牵着姜漫雪的手,跟她一起漫步在回到停车场的路上。
“开心吗?”傅清野轻声询问姜漫雪。
姜漫雪点点头,满足的笑着。“开心。”她低声道。“我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了。真希望小涯也能看到这样好看烟火和夜景就好了。”
姜漫雪道表情无不向往着。
傅清野轻轻摸了摸姜漫雪的发顶,安慰她:“会的。等他好了以后,我们一起陪他来,好不好?”
这样的话,姜漫雪是最愿意听见的。她有些感激的看着傅清野,表情很是复杂。
姜漫雪看了看时间,低声询问:“傅清野,我明天可以去见律师吗?”
“当然可以。”几乎是没有停顿的,随着姜漫雪的话,傅清野就点了头。“你想的话,随时都可以去见。”
这是傅清野巴不得的事情,怎么还会拒绝她呢?
于是,在傅清野的鼓励下,姜漫雪定下了见律师的行程。
然而,不知道不是见不得她太过高兴。他们才坐上车不久,姜漫雪道手机就响了起来。
她低头一看,脸上的笑容就不由的淡了几分。
傅清野对于姜漫雪道情绪总是能够在瞬间就察觉捕捉。所以,在看见姜漫雪皱起眉来的瞬间,就侧转了头,询问她。
“怎么了?”傅清野垂下眼睛,看了一眼姜漫雪的表情。“是谁打来的电话?”
手机的灯光还在闪烁着,铃声在此刻显得有些微弱。姜漫雪皱进了眉,然后把手机举起来,给傅清野看。
“是顾以瞳的电话。”
只见姜漫雪的手机屏幕上,不停闪烁着的是顾以瞳的名字。
顾以瞳为什么会在这时候打电话来?姜漫雪不知道。事实上,她一点儿也不想知道。现在顾以瞳对她而言,感情非常的复杂。以至于她根本没有想好,要用什么样的态度和心情去对待她。
“不想接的话,就不用接。”傅清野看出姜漫雪表情上的迟疑,二话没说,就替她做了决定。
姜漫雪抿了抿唇,最终,她缓缓的摇头。
然后,还是按下了接听键。
“漫雪。你可真的是急死我了!”顾以瞳焦急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听的姜漫雪有些发懵。她不懂,现在顾以瞳这种焦急的情绪,究竟是真心还是假意。
她甚至有些来不及反应。就听见顾以瞳在电话那头急吼吼的问她。
“这几天你到底去哪儿了?我打你电话总是关机,到医院里去,别说是你,就连小涯也不见了!你们到底去哪儿了?!”顾以瞳的声音里,除了焦急之外,还有一丝挥之不去的哽咽。她似乎是非常的担心姜漫雪和姜思涯。不然的话,她怎么能只因为找不到他们,而急的快哭了呢?
可是,想到还躺在那里的姜思涯,想到之前发生的那些事情,大概都和顾以瞳脱不了关系,姜漫雪就没办法再心软。
她其实特别想问问顾以瞳,她们之间这么多年的感情,究竟是什么让她一夕改变,变的那么的冷酷无情?而且,现在又跑到她的面前,来表演姐妹情深,惺惺作态?
姜漫雪想知道,她在说出这些话的时候,自己的心里究竟有没有心虚过?
可是,这些话注定是问不出口的。
所以,在顾以瞳急切的叫着姜漫雪的名字时,姜漫雪终于是浅浅的应了一声。
“嗯。我在。”姜漫雪努力的扯扯唇角。她在倒车镜里,看到自己僵硬又勉强的笑容。索性把目光移开,转向了窗外。
“没什么,只是心情不好,所以一个人躲起来呆了几天。”
她轻描淡写,声音里仿佛是充满了无尽的忧愁一样。
然后,在说完这话的时候,姜漫雪慢慢垂下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