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翊不否认自己的开心,但是,又非常地不开心,容绥真的比自己好看?他不在意世人如何评价自己的样貌,但他在意章雅悠如何评价自己的样貌,当他想起眸如中秋之月,颜如春晓之花的容绥,心里就不自在了,抛开一切主观因素,他承认容绥的好样貌!
“你这又笑又怒是什么表情?怎么做到瞬间切换的?”封悟夙笑道,他看了眼房翊手中的纸条就明白这是章雅悠的消息来了,除了章雅悠的事情,谁也不能让这位威仪高冷的侯爷有分毫的情绪表露。
房翊不搭理他,完全是一副不屑一顾的表情。
封悟夙道:“我这劳心费力,可是八九个时辰都没喝口水了,每天接诊的百姓上千人,还要给感染的人开药,再这样下去我即便不被传染也要累死了,你都没个好脸色给我?”
“烦,滚!”房翊冷道。
封悟夙不怒,反笑,道:“我是给你送药的,预防用。”他扔下一盒药丸,又转身道:“你要实在不放心,也可以回去一趟,就说筹集药物和银两,撑不到下个月。”
房翊道:“朝廷不是派了人去筹集!”
“李谧沉稳却放不下面子,董承彦不要脸但又没威信,这两个走一趟江南,你觉得会有什么收获呢?”封悟夙笑了,任何时候他都带着笑,这笑容就是他的面具。
“不要小瞧这些世家子弟。”房翊道,“等吧,下个月月底之前一定会有消息的。”
“小丫头那边一切顺利?身体如何?”封悟夙干脆折回来了,盯着桌子上的纸条。
房翊皱眉,干嘛对我的小蛮货这么关心?
“别用这种表情对我,她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关心她,你怀疑我对她别有用心,我不关心她,你又觉得我狼心狗肺!这日子怎么过?这分寸怎么拿捏?”封悟夙摊着手。
房翊道:“那是你的事情。”
“表哥在里面吗?”薛瑶依在营帐外头,他们选了一处空旷的地方,搭建了一些简易的帐篷、木屋一类的,对感染疫情的百姓进行隔离治疗。房翊为了节约时间,有时就住在营帐里。
封悟夙撇撇嘴,笑道:“那我先滚了!”
“把姜星源叫过来!”房翊冷道,这段时间多亏了姜星源,有她缠着薛瑶依,自己安静了许多,得空的时候还能顺带想想小蛮货。田英这家伙太懒了,小纸条传得那么慢,每次都只写寥寥几个字,见到他的时候一定要好好罚他!
还有那个端木青露,上次已经放过她了,想不到还敢纵凶伤人,还找来了关中二魔,要是伤了小蛮货分毫,一定要将她碎尸万段,哦,不够,整个端木家都拉来陪葬!
“表哥,你要给我做主。”薛瑶依进来之后,眼睛就红红的,见了房翊,营帐中又无其他人,当即扑了过来,哭得那叫一个伤心。
“有话慢慢说。”房翊嫌弃得不行,他有洁癖啊,除了小蛮货,谁也不能近身。
薛瑶依道:“我原本是讨厌姜星源的,我心里只有表哥一人,但是,近来不知为何我越看姜星源越觉得……”
她说不下去了,房翊等着下文,继续看文书。
“我看姜星源就觉得像是表哥,所以,所以就,忍不住对他投怀送抱,被他……”薛瑶依又哭了。
房翊道:“那你的意思是?”
“表哥为我做主。”薛瑶依撒娇道,但是,不敢再靠近了。
“怎么个做主法?把姜星源揍一顿?还是为你保个媒?”房翊淡淡道,按照他的理解,薛瑶依的要求应该没这么简单。
薛瑶依道:“表哥,你变了。你变得冷漠可怕,不再是那个会对着我笑、把我护在身后的表哥了。难道你不想知道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吗?是有人害我啊!”
房翊放下手中文书,道:“你先坐下,慢慢说。”
“我随身佩戴的香袋里发现了云实和银线花,这两样东西合在一起可以通神致幻。”薛瑶依道,“表哥不想知道这个香袋是谁给我的吗?”
房翊看了一眼那个香袋,那是章雅悠的手笔,和送给他的那些香袋一样的料子和做工,只是图案有差异。
“是章雅悠,她想害我!我都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她了!”薛瑶依冷笑道,“是不是我的清白或名声毁了,她就目的达到了?要不是我的丫鬟和我说了疑点,我都想不到这个层面,我把她当妹妹看。”说罢,又哭起来。
房翊道:“她为什么要害你?”章雅悠并不知道姜星源也会跟着来,并且会缠着薛瑶依。
“表哥,我忽然想明白了,她的目标是你!把您的香袋给我。”薛瑶依就要上前去抢房翊的香袋,但房翊不肯她近身,摘了香袋扔给她。
薛瑶依从里面翻出一些云实和银线花的,道:“就是这两种药物,表哥对她青睐有加应该也是受了药物的蛊惑,这是已经查明的,没查明的不知道还有什么手段!”薛瑶依道,她不再是柔弱又大方的大家闺秀,倒像是泼妇,没办法,她只能孤注一掷了,因为姜星源缠得太紧而房翊对自己又太冷。
前两天因为自己贪杯,把姜星源看成了房翊,两人干柴烈火地吻上了,要不是丫鬟及时赶到,那就木已成舟了。
房翊看了看那个香袋,心里想的是,小蛮货就这么在意我?为了得到我不惜用这种手段?
“你来得正好,过来看看。”房翊招呼了封悟夙,封悟夙看了那被打开的香袋以及桌子上的一摊药渣,道:“怎么了?”
“云实和银线花在一起能致幻?”房翊问道。
封悟夙点点头,道:“能,但这点量,又不是口服,不足以致幻。但是……”
“嗯?”
“若是饮了酒,就不好说了。”封悟夙是何等聪明,看了一眼薛瑶依就都明白了。
姜星源见了薛瑶依眼睛红肿,像是刚哭过,心疼得不行,道:“瑶妹妹这是为何哭了?这是受累了还是受气了?”
说起太尉家的这个独生老儿子,姜星源也算是个情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