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顺强的车子,不久就抵达了锦绣天池。但是车子并未靠近院门,而是在锦绣天池一百米的外面等候着。
又过了约莫二十分钟,吴永坤乘坐的车子就到了。
他手里拎着一个文件袋,火急火燎的朝舒顺强的车子靠近,车门拉开,他坐了上来。
“诺,这就是你要的全部东西。”
吴永坤将那个袋子递给了舒顺强。
舒顺强伸手接过来,并未打开,而是示意吴永坤在自己旁边的位置坐下来。
“老吴,辛苦你了。”
舒顺强说道。
这一句语重心长的辛苦,倒是让吴永坤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回应,他伸手在舒顺强的大腿上拍了拍说道,“强哥,我这辈子一直跟着你在,你对我好,我心里都知道,你是做大事儿的人,现在遇到了麻烦,我帮不了你,今天这个事儿,我知道你有不得已的地方。没啥,山水轮流转,我们现在也不缺这个。没了这个烫手的山芋,我老吴给你养老送终。”
舒顺强笑了笑,然后重重的点了点头,“下辈子再做兄弟。”
像是一句交代似的,舒顺强说完,伸手去拉开车门,吴永坤伸手拉住了舒顺强的胳膊,“强哥,你没做错什么,是这个社会太tm曹丹。”
舒顺强又只是轻轻的笑了笑,他长舒了一口气,拄着拐杖就朝锦绣天池的院门口走去。
管家听到敲门声,探出头问道,“您是?”
舒顺强扬了扬手里的东西,“你去通报一下,就说我舒顺强给湛少送东西来了。”
管家应了一声,立刻进去通报。
但是,湛璟塬此时还没有苏醒,张一凡听闻舒顺强来了,手里拿着东西,于是对管家说道,“先让他进来,带他去会客厅。”
管家依言这么做了。
舒顺强杵着拐杖进入了锦绣天池,他在会客厅的沙发上坐了下来,管家给他泡好了茶。
“舒先生,您稍等。”
管家退了出去,舒顺强坐在那里,那个文件袋放置在沙发上,他没有喝茶,而是坐在那里细细的打量着这间屋子。
这间屋子和湛家老宅截然不同,这里的装修一看就透着一股子冰冷和拒人千里之外。
约莫等了一刻钟,湛璟塬并未出现。舒顺强有些着急了,他抬头朝墙面上的钟看了一眼,继而有焦灼不安的往四周打量了一下。
“张医生,现在怎么办?”
楼下的一切,阿城通过监视器就能够看到,舒顺强等的有些着急了。
“我去。”
张一凡伸手拉了拉衣襟,长舒了一口气,“我去跟他聊聊天,刚好有话题聊,你在这里看着,湛少醒了,就告诉我一声。”
张一凡说完,便从楼下走了下去,脚步径直走向会客厅。
“舒先生,别来无恙啊。”
张一凡出现在舒顺强的面前,舒顺强抬起眉眼朝张一凡望了过去,在湛璟塬的住所里见到张一凡,舒顺强似乎有些诧异。
“没跟您介绍,我呢,是湛家的家庭医生,也算是湛少的朋友。他现在有点不舒服需要休息片刻,所以我陪舒先生喝杯茶。”
张一凡说着,就在沙发的另一侧坐下来。
舒顺强只是讪讪的笑了笑,他没有接话,也没有开腔,只是保持着沉默。
这样沉默了一会儿,张一凡拿眼睛朝舒顺强望了好几次,这只老狐狸可真是有耐性啊,敌不动我不动的架势。
张一凡忍不住了,问道,“舒先生,我问句话呀,完全是本着医生的职业操守问您一句,阿芳姑娘现在还好吗?”
舒顺强缓缓地抬起眼眸淡淡的回应道,“劳烦张医生问询,一切都好。”
张一凡长吸了一口气,“那就好。阿芳姑娘那个情况呢,我个人建议真的还是要送到医院接受专业的治疗,她虽然度过了危险期,但是人还没有完全脱险,如果她已经苏醒过来呢,您一定要跟我说一声。”
张一凡试探性的问道。
他知道,这些都是阿城非常关心的,借他的嘴问出来,也算是比较合适。
舒顺强轻轻扯动嘴角笑了笑,说道,“好的,我一定会告诉张医生的。”
他只是简单地这样回复了一句,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两个人接着坐在那里,真的是尴尬到了极致。
“我再给您添点茶水吧。”
这样干坐着,实在是无聊,张一凡起身准备给舒顺强添加茶水,但是舒顺强却拒绝了,“张医生,您是拿手术刀的手,不能替我做这些小事。”
张一凡笑了笑,坚持着说道,“无碍无碍,给你添了之后,我也给自己添一些。湛少这个茶叶不错,您多喝一些。”
舒顺强又没有接腔。
张一凡就这样接连着喝了四五杯的茶水,膀胱倒是装满了,可是舒顺强的话匣子就是纹丝不动。
张一凡没了辙,去上了一堂洗手间,回来之后就冲舒顺强说道,“我去瞧瞧湛少醒了没?”
“辛苦您了。”
舒顺强说道。
张一凡上了楼,阿城从楼梯口迎了过来,“张医生,湛少还是没有醒,要不要……”
阿城这会儿心里着急。
舒顺强主动送上门来了,分明就是打着和谈的旗号,送上门的好事儿,为啥不要?
张一凡拉开房门朝里望了一眼,湛璟塬还在睡梦中,他走过去,伸手摸了摸这样的脉搏,他这会儿睡得正香。
“算了,得罪了。”
张一凡自言自语了一句,然后伸手就在湛璟塬的鼻翼前掐了一把。
睡梦中的人,因为这份突然到来的疼痛,一下子从梦里惊醒。
湛璟塬的眉头瞬间拧成一团,然后那双锐利的眼眸就睁开了。
“湛少,你醒了。”
阿城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湛璟塬躺在床上用眼睛左右扫视了一眼,头疼如裂,但是他强撑着起床,阿城立刻上前搭了一把手。
张一凡就站在原地看着湛璟塬,舒顺强上门的事儿,他还没想好怎么跟湛璟塬说呢。
“几点呢?”
湛璟塬弯腰下地,那些糟糕的情绪,似乎在睡梦中消失了一些。
“你睡了三个小时,现在晚上八点。”
张一凡抬腕将那块表凑到湛璟塬的面前让他看了一眼。
阿城有些着急,于是脱口而出,“湛少,舒顺强在会客厅等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