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云琛的心,不由得一紧。
他的眉头也跟着拧了起来,但是却没有开口问。
“我看那个男人很着急的样子,他很紧张那对母子,一直在打听他们的情况,还来我店里好几次,不停的问他们去了哪里。”
那妇人说着,拿眼睛瞟向傅云琛,她在观察傅云琛的表情。
“你跟她怎么说的?”
傅云琛心里也是紧张。
他不知道那个男人究竟是什么人,但是到这里来寻找夏清欢的,或许就是那个她不肯提及的男人吧?
那妇人裂开嘴就笑了,伸手在傅云琛的胳膊上轻轻的撞了一下,“傅老师,您放心,那对母子是您家的贵客,我怎么会随便告诉他呢?再说了,您还是我家孩子的班主任,我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总不能把您给抖出来吧。”
她说这话的时候,就一直拿眼睛来瞟傅云琛。
但是令她失望的是,傅云琛的脸上并没有多余的表情,“谢谢了。”
他还是那副淡淡的语气。
傅云琛点了点头,决定要走。
可那妇人却又拦住了他,她讪讪的笑着,脸上闪烁着一丝不好意思,但是又分明只是一种假象,“傅老师,跟您商量个事儿呗,我家孩子眼睛有点近视了,您帮忙给他换个座儿吧,就换第二组的第三排,让他跟班上第一名坐,这样对他学习有帮助。”
她说完,露出一脸狡黠的笑。
傅云琛懂了,她在他面前讨了好儿,这是要他还她一个人情。
他蹙着眉头,深深地朝这个女人望了一眼,他在学校是以公正无私出了名,镇上所有的人都知道他为人处世的原则。
可是,眼前这个女人,却公然的开始挑衅他的原则。
他心里是不舒服的,但又没有表露出来。
那女人似乎是怕他拒绝,又说道,“那人说了,还要回来的。我倒是不会告诉他那对母子是去了您那儿,可是镇上就那么大嘛,您也知道的,好多人都瞧见了,指不定别人多句嘴,这事儿就捅出去了。”
呵。
傅云琛听出来了,这个人是在要挟。
那个女人说完,一脸期待的看向傅云琛,她在傅云琛一个准信儿。
她儿子张晓华是个调皮捣蛋,对学习一窍不通,所以从进校门开始,她家儿子就是一个人坐在角落的位置。
傅云琛对她的儿子是关照的,张晓华很喜欢傅云琛,可一个孩子被边缘化,总归不是好事。她知道自己的儿子不想学习,可她希望这个孩子还有改变的可能。
都说要内因,但是内因如果没有改变的可能,也只能找找外因了。
所以,她瞅准了这个机会,决定拿她知道的秘密来跟傅云琛交换。
而且,在做出这个选择的时候,她笃信傅云琛一定会选择答应。
傅云琛也只是眸色深了深,芙蓉镇上民风淳朴,自然是有好的一面,可也有低俗的一面,人性的丑陋之处,是经不起考究的。
“明天我去学校了问问他。”
傅云琛没有立即答应,但是他给出了一个折中的答复。
那妇人笑了笑,傅云琛只要没拒绝,机会就是有的。
“那这事儿就费心傅老师了,您放心,那人要是来了,我就一句话,没见过。不知道。我看那人也不是什么好人,肯定不是好事儿。傅老师您就安心教书,这些麻烦事儿我不会让他们找上您。”
傅云琛依旧只是淡淡的笑了笑,他儒雅温和的模样,具备天然的亲和力,但也有天然的距离。
那女人便不好再继续打扰,“傅老师,那您慢走呀。”
傅云琛快步的离开,他原本下了课准备来菜市场买点菜,可是,因为这个胖女人的一番话,他的心已经乱了。
那个男人是谁?他来找夏清欢做什么?他现在找到夏清欢了吗?
他莫名的感到担心,原本是想要买菜的,但却什么都没买,空着手就回了家。
他没有留下夏清欢的联系方式,不知道该如何跟她联系。现在,她是回家了吗?还是去哪儿呢?
傅云琛无法控制心底的担忧,可是他又没有方法却找到他。
他在屋子里来回的踱步。
这是夏清欢离开后的第一天,她将屋子里所有属于她的东西都带走了。但是傅云琛脑海中那些熟悉的气息却还留着。
夜幕降临,他静静的坐在天台,就那么期待着手机的响起。
这个女人的出现,莫名的就打破了他的宁静。
湛璟塬的车子又经过了五个小时到达了江城,车子直奔中心医院而去。
“那边我安排的张医生,您放心。”
阿城说道。
湛璟塬非常讨厌节外生枝这样的事情发生。
他出现在舒顺强的病房外面时,张一凡也赶了过来。
“什么情况?”
湛璟塬冷冷的问道。
张一凡将听诊器挂在脖颈上,“他啊,肝癌晚期了,可能也活不长了。你不会不知道吧?”
他问道。
这个事儿,湛璟塬当然不知道。
“救活他。”
这是他下的命令。
张一凡耸了耸肩膀,“这个很难,现在换肝都不一定能够救活他。”
“我不管你想什么办法,先保住他的命,他现在必须活着。”
湛璟塬突然就发了火。
现在没有找到夏清欢,他绝对不能让舒顺强死在了他的手里,不然,他和夏清欢之间的误会就更大了。
张一凡微微一愣,“璟塬。”
他伸手想要拍拍湛璟塬的肩膀,却被他一把推开了。
他满腔怒火无处发泄,攥紧拳头重重的砸在墙壁上。
芙蓉镇一行,他收获的只有满满的失望和恼怒。夏清欢不知道去了哪里,现在舒顺强出了事,人是他抓的,他该怎么解释?
命运好像在跟他开玩笑似的,要将他推向另外一面。湛璟塬感到深深的沮丧。
阿城冲张一凡使了个眼色,压低了声音提醒道,“湛少今天心情不好,您别惹他。”
张一凡也是一脸无奈,自从夏清欢离开之后,湛璟塬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
能让一个人变成火药桶,足以证明影响他的人有多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