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裴娇娇醒了,温婉又哪里会在意墨寒之要去哪,敷衍的点了点头,就坐在了裴娇娇的病床边。
迎上温婉眼神的那一刻,裴娇娇的心脏狠狠一缩。
温婉那双素来高傲的双眼中,布满了红血丝,显然是哭了很久才会这样。
只一个对视,她就能感受到温婉的心疼与担忧了。
裴娇娇突然特别想哭,眼眶发烫,鼻尖也酸涩的厉害。
回想过去的那十多年,每次生病醒来时,房间里都只有自己。
没有问候,甚至连半点温度都没有。
而自从和墨寒之在一起后,每次只要自己有不舒服的地方,醒来时第一个看到的永远是他。
哪怕他的脸色不会很好,但他仍然会用行动告诉自己,他就在那,始终如此。
现在又有了温婉。
不出意外的话,还会有沈音,会有裴天禹……
虽然她知道受伤对自己不好,也不应该这样让周围关心她的人这么的担心她,可她就想任性一次,在心里小小的感慨一句——被关心包围的感觉真好。
见裴娇娇突然傻乎乎的笑了,温婉忍不住抬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小声嘟囔了一句。
“也没发烧啊,伤的也不是脑袋,怎么还……”
裴娇娇当然听出了温婉没说完的意思,笑着握住了温婉的手。
“妈,我没事,就是感觉自己能没事,真好。”
“傻人有傻福,你当然不会有事。”
“切。”
……
墨寒之风一般的离开了医院,将车驶向郊区的同时,拨通了顾左锡的电话。
确认了陆小靳的状态后,踩下油门的脚再次发力。
黑色的车子风驰电掣般的划破空气,穿过半个城市,一个甩尾,稳稳的停在了郊区的一间仓库前。
顾左锡立刻上前打开车门。
“二爷,人在里面绑着,状态清醒,但就是问什么都死不开口,说要等您来,亲自见您。”
墨寒之冷笑一声,健步如飞的往里走。
不出半分钟,就看到了陆小靳。
此时的陆小靳被固定在一把用铁焊制的椅子上,手脚都有专门固定的铁扣。
可哪怕人已经被控制了,神色仍然十分淡然,仿佛他并不是一个被控制等待惩罚的人,而是到此一游,体验生活的旅客。
墨寒之放缓脚步,不疾不徐的走到陆小靳的面前,伸出左手,掌心向上。
顾左锡立刻心有灵犀的递上了一幅黑色的皮质手套。
墨寒之慢条斯理的戴上手套,十根手指慢慢整理到一点皱褶都没有。
动作虽慢,可周身的气场却伴随着每一个整理的动作逐渐转冷。
整理好的那一刻,他突然伸出手,重重的在陆小靳的眼睛上打了一拳,力道之重,与刚刚的慢条斯理完全不同。
开口的第一个问题,也如这拳头般直接。
“说,你的幕后指使是谁?”
有那么一瞬,陆小靳都怀疑自己是不是直接被揍瞎了,缓了好些秒,被打的那双眼睛的视力都没有完全恢复,雾蒙蒙的一片。
但哪怕如此,他也只是勾唇一笑,低声答。
“没有指使,都是我一个人干的。被你抓到算我倒霉,你想打想骂,我毫无怨言。”
这一副任君处置的模样,任谁看了都不可能不生气。
墨寒之抬了抬手,用视线点向另外一个方向,冷声道。
“吊起来。”
顾左锡一抬手,守在旁边的两个保镖立刻一左一右站在陆小靳的旁边,解开固定他的枷锁,将他架了起来,移动到不远处的吊架上。
吊架是特质的,中间是一个大圆,类似飞行员训练平衡的训练器。
而陆小靳就呈大字型被固定在圆圈内。
从始至终,他的表情都没有任何变化,乍一看上去像是知道自己跑不了,心甘情愿的任人摆布。
可若是迎上那双眼眸,便一眼就能看出他眼底不变的淡漠。
仿佛他与这具躯壳毫无关系。
墨寒之的眼底划过一抹冷冽,抬了抬手指。
“开始。”
良久,墨寒之看着遍地四溅的鲜红,眼底划过一抹厌恶。
他伸出右手,顾左锡立刻将一把崭新的匕首递到了他的手里。
接着将匕首垫在陆小靳的下巴上,稍稍用力,迫使陆小靳抬头,迎上自己的视线。
森冷的视线落在陆小靳奄奄一息的脸上。
陆小靳的双眼,仍然是那幅淡漠的模样。
他讨厌这份淡漠。
这份淡漠也耗光了他最后的耐心。
墨寒之将匕首向下游离,对准了裴娇娇受伤的位置,狠狠的扎了进去……
半晌,他摘掉了沾满了血迹的黑色手套,随手丢给顾左锡,面无表情的走出了仓库。
顾左锡一边将手套放进袋子里准备待会去销毁,一边跟着自家二爷往外走。
“二爷,您真的要把这个陆小靳处理了?可他明显还有所隐瞒,还没有交代幕后主使啊。”
陆小靳虽然全程都是那幅淡漠的表情,可他们和不是第一次审讯人了,正常人是不可能在经历了这些的时候始终保持这种状态的,除非的心中有所保护,有所隐瞒,才会如此。
为的就是用来掩饰内心的那个秘密,不被外人所知。
墨寒之看了顾左锡一眼。
“如果是你被抓,会把我供出来吗?”
“肯定不会啊!”顾左锡不假思索的回答,“就算有人把古代十大酷刑都给我来个遍,我也绝对不可能出卖您!”
墨寒之走到车前,顿住脚步。
“所以,没必要再浪费时间了。与其在这攻克一个宁死不屈的棋子,莫不如将时间留在去调查他与主使的关联上。”
“别管是明处还是暗处,他们总会有一个方式联系,而在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事,只要做了,就会留下痕迹。”
虽然他决定亲手惩罚陆小靳最主要的原因,是帮他的娇娇报仇出气。
敢伤她的娇娇,他当然要让那人千百倍的偿还。
顾左锡晃神了两秒,明白了自家二爷的意思。
“是,您的意思我明白了。”
墨寒之低低的“嗯”了一声,打开车门,驱车离开了。
他先回到公馆,冲了个澡,洗去身上那在仓库里沾染着的夹杂着灰尘气息的血腥气,又换了身干净的衣服,才回到医院。
可他刚走到病房门口,却从门上那一条不宽不窄的玻璃中,看到了一抹预料之外的身影。
权祁风?
单独和他的娇娇在病房里……有说有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