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三,阿九没事,他出门在外,我们这个家,不能就这么散了啊!”秦谡面色难看。
“爹,我们这个家,一直都是散的。”秦非墨苦笑。
“说这话有什么意思?”秦谡冷声说,“你大哥的毒解了吗?”
“解了。”秦非墨点头。
“是不是他们把解药交出来的?既然如此,谁都没事,虚惊一场,说到底这是北疆国和大盛国的战事引起的,不管是温如晴还是秦瑄,都是被北疆国皇室当了棋子。我们是一家人,不能做出让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来,等阿九把北疆国给灭了,也就给我和你大哥报了仇了。”秦谡冷着脸说。
秦非墨神色憔悴:“没有人把解药交出来,是我找了以前认识的一个名医,过来给大哥和爹解的毒。爹,你先休息,明日再说吧。”
秦非墨话落就要走,却被秦谡拉住了。
秦谡拧眉,看着秦非墨说:“现在温如晴已经承认了,你们只是怀疑秦瑄,没证据是吗?”
“是这样。”秦非墨点头。
“这个时候,皇上肯定盯着我们家。万一有点什么风吹草动传到了皇上耳朵里,后果不堪设想。既然温如晴已经承认了,那就不要再节外生枝了!”秦谡说。
“爹是什么意思?”秦非墨问。
“既然没证据,不能说是秦瑄做的,万一传出去,他这辈子就毁了!”秦谡冷声说,“以后我们全家人,好好管教他就是了。至于这次的事,就算关起门来,也只当就是温如晴做的!”
“爹,他们还抓了温国公,打算带去威胁阿九,只是被拦截下来了。”秦非墨看着秦谡说。
秦谡得知温兆筠差点出事,第一反应是问秦非墨:“温国公府知道这事跟温如晴和秦瑄有关吗?”
秦非墨摇头:“不知道。”
“那就别让他们知道!”秦谡握着拳头说,“否则对咱们两家都没好处!你去找你大哥过来,这件事就听我的,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绝不能让事态更严重!”
“大哥身体不适,已经休息了,明日再说吧。”秦非墨话落,转身大步离开了,不想再跟秦谡多说一句话。
秦谡面色沉沉地坐在那里,眉头皱得紧紧的,一直坐到了天亮。
一早秦非白出门进宫去了,但府里的人并不知道,等秦非白回来的时候,秦瑄已经带着弟弟妹妹,跪在了秦谡面前,求秦谡救救他们的娘。
“爷爷,千错万错,都是娘鬼迷心窍了,求爷爷再给她一次机会吧!”秦瑄低着头沉声说。
想到秦非墨说的,这些事有可能是秦瑄做的,却推了温如晴顶罪,秦谡的脸色很冷,但他并没有说什么。
秦珍珍泣不成声:“爷爷……我们不能没有娘啊……”
秦珏板着小脸跪在那里:“爷爷,我娘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爷爷,爹说他要休了娘,到时候,我们三个,就跟着娘一起走吧……”秦瑄垂眸说着,眼泪啪嗒啪嗒往地上掉。
“都起来吧。”秦谡张口,看着兄妹三人说,“这件事,到此为止!”
秦瑄心中一喜,面上依旧是悲戚哀求的,就听秦谡开口说:“去把老大和老三都叫过来!”
秦非白和秦非墨兄弟俩一起过来了,秦谡还让人去把温如晴带了过来。
秦瑄跪地不起,也不让秦珍珍和秦珏起来,等温如晴来了,就跟他们兄妹三人跪在一起。
秦非白和秦非墨落座,秦谡让人关了门,看了看秦非白和秦非墨兄弟,又看了看地上跪着的母子四人说:“这次的事,是秦家的耻辱!”
温如晴伏在地上哭了起来,她一哭,她的三个孩子也跟着哭。
“都闭嘴!”秦谡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哭什么哭?谁再哭就滚出去!”
温如晴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捂着嘴,抽抽噎噎的。秦瑄拉了一下哭得最厉害的秦珍珍,秦珏已经被吓得眼泪都收回去了。
“温如晴,你嫁到秦家来,可曾有人亏待于你?”秦谡看着温如晴冷声问。
温如晴摇头。
“你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来,就是我们把你打杀了,也不为过!”秦谡冷声说。
秦瑄连忙开口:“爷爷,娘已经知道错了,她真的知道错了……”
“你闭嘴!”秦谡斥了秦瑄一声。
秦瑄神色僵硬地闭嘴了。
“温如晴,看在你给秦家生了三个孩子的份上,这一次,秦家可以再给你机会,让你活着。”秦谡看着温如晴冷声说。
温如晴心中紧绷的弦一下子松开,瘫软在了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秦瑄抱着温如晴,连声说:“娘,没事了……没事了……”
“谁说没事了?”秦谡冷冷地说,“但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了!第一,温如晴你去跪祠堂,每日跪两个时辰,连跪三个月!好好悔过!第二,温如晴你发誓,这辈子再也不会有害秦玥之心,用你的三个孩子发毒誓!第三,府里的事,以后交给老三媳妇管!”
“爷爷,娘都答应!谢谢爷爷!”秦瑄对着秦谡磕头,神情有些激动。
“这件事,到此为止,府里要是有什么风声传出去,倒霉的是你们!记住了吗?”秦谡看着三个孩子声音冷厉地说。
“记住了。”三个孩子异口同声。
“老大,我知道你可能有不同的想法,但是这次,必须听我的!”秦谡不容置疑地看着秦非白说,“秦玥那边,毕竟没有受到任何影响。你进宫去,跟皇上说,找到了一个名医,解了我们的毒,至于其他的,什么都不知道!本来就是北疆国皇室秘毒,北疆国皇室就是凶手,没必要把我们自己家的人推出去,到时候我们秦家百年来的荣光都会被毁掉,还会惹来皇上猜忌!家里的人,关起门来怎么管教都行!再说了,你这一房的人出了问题,你本来就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秦非墨不可置信地看着秦谡:“爹,你什么意思?还成了大哥的错了?”
“是我的错。”秦非白开口,面色冷沉,“爹那句话,说得没错。是我没管好自己的人。”
“既然老大你都这么说,那事情就这么定了,温如晴,从今天开始,你就去跪祠堂!现在,你当着全家人的面,发毒誓,以后再不能有害秦玥之心!”秦谡看着温如晴冷声说。
温如晴的手还没举起来,秦非白开口说:“爹,我想休妻,我不能再跟温如晴过下去了。”
“休什么妻?”秦谡眉眼一横,“你都多大年纪了还休妻?不怕外人笑话!你不想跟她过,府里这么大地方,你们分开住就是了!她是有错,但是三个孩子也不能没了娘,你把她休了,对外面怎么解释?有些事绝不能让外人知道!老大你别一根筋犯糊涂,必须听我的!”
“爹!这对秦玥不公平!”秦非白冷声说。
“等他回来,我们全家加倍对他好,这才是最重要的!你现在把温如晴休了,对秦玥能有什么好处?他也根本不会在乎这件事!”秦谡看着秦非白神色严肃地说,“我是你老子,我还没死呢,这个家,我做主!你要是心里不得劲儿,你去军营住几个月,我也不拦着你!”
秦非白脸上出现了怒色,但秦谡十分坚决,秦非白也没有再说什么。
秦瑄晃了晃温如晴的手,温如晴反应过来,秦瑄扶着她,她跪在地上,举起右手,用自己最大的声音说:“我发誓,我这辈子再也不会有害秦玥的心,如果有的话,我和秦瑄,天打雷劈!”
秦瑄的手僵了一下。秦谡要求温如晴拿自己的孩子发誓,温如晴只说了秦瑄,即便秦瑄不信这个,但他知道,他们母子的关系已经有了巨大的裂隙……
“去祠堂跪着吧!”秦谡一副不想再看到温如晴的样子。
秦瑄和秦珍珍扶着温如晴走了,不知道发生什么事的秦珏,皱着眉头跟在后面。
秦非白猛然起身离开了,秦谡想叫住他,秦非墨冷声说:“爹,这个家会变成现在这样,就是因为碰上什么事,你都和稀泥!这么严重的事,爹你也要息事宁人,张口闭口秦家百年的荣光,真是可笑!现在唯一让秦家荣光的人,是阿九。这个家,我看他不回来也罢!”
秦非墨话落就走,秦谡神色难看地叫住他:“你站住!你要做什么?”
秦非墨没有回头:“我能做什么?再怎么着,这个家也轮不到我做主!爹你已经把事情都安排好了,大哥都没有说话的余地,我还是去看看我新开的茶楼吧,多赚点钱,给阿九娶媳妇儿!”
秦非墨大步离开了,秦谡连声叹气,眼底闪过一丝晶莹:“乖孙……爷爷真的没有办法啊……”
秦非墨见到秦非白的时候,他在书房里面,伏案疾书,不知道在写什么。
“大哥,就这么算了吗?”秦非墨问秦非白。
秦非白没有抬头:“秦瑄喜欢做戏,那就让老爷子陪着他一起演。我又让人去查了醉仙楼,昨夜秦瑄从那里离开之后,端王府的几个人去了同一个雅间。你认为这是巧合吗?”
秦非墨神色微变:“端王府?大哥你是说……”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秦非白的神色很平静,“我需要证据,来扳倒端王,暂时不能动秦瑄,今天老爷子搞的这出息事宁人,应该可以让秦瑄彻底放松警惕了。我已经见过皇上,把该说的都说了,正好,皇上也早想找个机会解决他某些兄弟了。至于温如晴和秦瑄的死活,皇上并没有放在眼里。所以,我接了一道密旨,肃清京城之中与北疆国皇室有所勾结的势力。”
秦非墨松了一口气:“我就知道,大哥你不会真的听老爷子的话。”
“不过爹有句话说的没错,不管是温如晴还是秦瑄,做出那样的事情来,我都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我已经跟皇上递了辞官的折子,皇上暂时压下了,说等秦玥回来再说,让我先办正事。”秦非白对秦非墨说,“等我把密旨中的任务完成,这个家,该分了。”
“分家?”秦非墨愣了一下,“老爷子说过,只要他活着,不准分家。”
“到时候就把你分出去,我是长子,爹跟着我过。”秦非白说。
秦非墨嘴角一抽:“大哥,虽然我没意见,但是这有什么意义呢?”
“正好,你跟三弟妹还没生孩子,我把秦玥过继给你们,你们带着他,一起离开这个家,爱去哪儿去哪儿!”秦非白看着秦非墨说。
秦非墨目瞪口呆:“什么?把阿九过继给我?这……”
“你不乐意?”秦非白反问。
“我……你……我没……”秦非墨有点语无伦次,“这太突然了……老爷子不会答应的,而且外人说不定会以为我生不出孩子!”
“你不肯成亲那些年,说你不行,说你好男风的人到处都是,你何曾在意过?爹那边,我会解决,这个家里以后乱七八糟的事情,跟你们,没关系了。”秦非白神色淡淡地说。
秦非墨眨了眨眼睛:“让阿九管我叫爹?好像是个不错的事儿,他知道了,脸色肯定很有趣,哈哈!”
“等你跟三弟妹生了孩子,就让他入赘到二丫家吧。”秦非白微微叹了一口气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