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是让白释感到疑惑的地方。
凶兽之所以称之为凶兽,是因为它们生存了至少几十万年。
生存了这么久,不论是什么事物,不论是记忆还是神识,早已经不剩下多少。
能够支撑它们活下去的,只有无尽的杀戮与毁灭。
如果没有人去帮助它们,它们会被漫长的岁月吞噬。
白释也是从那样的一个过程里走过来的。
只是她很幸运,遇上了主人,在主人的帮助下能够抵抗那些所谓的“磨损”,剩下属于自己的神识与记忆。
但是这样的情况在凶兽中是很少见的。
因为凶兽存在的时间很久,久到有的它们自己都忘记了,哪里会有那么多人会去帮助它们呢?
但是眼前的这个被称为奥萨希尔的凶兽,非但没有在历经这么久的时间里迷失自己,反而有了这些作为“子民”存在的族人?
然而,奥斯希尔在听到白释的话后,整个人都警惕起来。
它看向白释的目光十分沉寂:“你不要伤害他们。”
不要伤害谁?
那些族人们吗?
这么在乎这些族人的生死?
白释冷笑一声:“我就算是要杀他们又怎么样?奥萨希尔是吧?你根本没有同我对抗的能力!”
白释从来都是被权嗔娇惯着养大的,所以她向来骄傲。
她的骄傲也确实是有资本的——没有任何一只凶兽能够打得过她。
这世上,能够打过她的,不管是凶兽还是上神,都太少太少了。
奥萨希尔闻言,整个身子做出防御的姿态,面色不善地瞪着白释。
白释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行了行了,我如果真的要对这些人不利,他们早就死了,等不到现在。”
说完,白释继续开口:“不过,我倒是想问问你,你和这里的族人,是什么关系?”
风过无痕。
当奥萨希尔仰天长啸一声之后,飞身离开的时候,众人终于反应了过来。
白释叼起背上的权嗔,将他小心翼翼地放在了地上。
权嗔微微抬首,就能够看到那只漂亮的白虎弯了弯碧蓝色的眸子,用鼻子轻轻碰了碰他的头。
权嗔怔神,下一秒,那头巨大的漂亮的白虎就化作一道光芒,细碎地随风散去。
光芒消失,女孩儿出现在半空之上。
权嗔想也不想,两步来到女孩儿下方,接住了掉下来的女孩儿。
白释因为力量透支,已经昏睡过去了。
权嗔看到了白释嘴角的鲜血。
那血应该是刚才那只凶兽的,白释刚刚咬住了它的脖子,嘴里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权嗔皱眉。
雪白的衣袖落在了白释嘴边,权嗔仔细地给女孩儿擦拭着嘴角的血渍。
眉眼温柔。
老者等人反应过来,终于从地上站了起来,慌张地来到权嗔身边。
“天、天使大人!是我们这些人有眼无珠!请您息怒!请您宽恕我们的无知!”
在这些族人和老者看来,这只白释就是天使权嗔召唤出来的神兽,是听命于权嗔的。
权嗔冷眸,看着怀里的女孩儿身上许多细小的伤口,终究是叹了口气。
“请先给我找些药草来吧。”
权嗔将昏迷的白释小心翼翼地放在了石床上。
白释身上并没有什么很严重的伤口,更多的是一些细小的擦伤。
权嗔也明白了,那只叫做奥萨希尔的怪物,显然不是她的对手。
但是,她为什么会变成一只白虎呢?
权嗔不明白。
作为一只恶魔,为什么她的原身会是一只白虎?
而且……
这只白虎的力量,比他见过地任何一只怪物都要强大。
在这样一个不能够使用魔力的地方,她居然还能够化形,这是权嗔完全想不到的。
权嗔看着躺在床上的白释,神色不辨。
“你到底是什么人……”
像是在自言自语,没有人回答。
“天使大人,这是、这是我们找来的药草……”
老者拄着拐杖来到权嗔身边,将自己手中碾成粉末的药草颤颤巍巍地递到权嗔面前。
权嗔点头谢过,闻了闻药草的味道,他抿抿唇,没有动作。
老者以为是草药有什么问题,急忙说道:“天使大人,这些药草都是我们平日里舍不得用的,绝对不会有问题的!”
“不是草药的问题,”权嗔转头看向老者,微微皱眉,“请你回避一下。”
他只是……
只是不想让其他人看到她现在的样子。
他会不舒服。
“哦、好、好的!”
老者反应过来,急忙走出了石屋。
权嗔这才松了口气,开始给白释上药。
天界的时候,除了主人,跟白释玩得最好的,应该就算是子午了。
关于子午的来历,白释并不是很清楚。
好像在她还没有跟随主人的时候,子午就已经跟在主人身边了。
天界的人都知道,在所有从上古时期存活下来的神明中。
无妄天君是力量最强大的,而子午天君,则是无妄天君左膀右臂的存在。
子午天君一把折扇,看起来逍遥自在。
却能够轻松地将那些隐藏得精密轻巧的暗势力清扫得干净。
没有人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似乎他只要通过别人的只言片语,就能够洞察一切。
当然了,在白释看来,子午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坏蛋罢了。
每次都会将主人准备送给她的鱼偷偷吃掉,然后摆在她面前的时候,只是一副鱼骨架。
每每这时,子午总是打着饱嗝,煞有介事地说道:“你家主人让我给你的,就是这个!”
放屁!
白释每次都会把子午赶出楠曦宫。
哼!坏人!
当然了,子午天君似乎在其他人面前还是人模狗样的。
有一次,白释看到有一个漂亮的小仙婢对子午说着什么,脸颊微红。
看上去十分娇羞。
再看看对面的子午,扇着折扇,眉眼温柔又疏离,如果不是白释知道子午的狗德行,白释都要被他骗到了!
后来,不知道那个小仙婢说了什么,子午笑着摇摇头,看上去十分礼貌。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白释似乎从他的“礼貌”中看到了一抹冷意。
她以为是自己看错了。
子午对谁都是乐呵呵的,怎么可能会这样呢?
总之,那个小仙婢似乎很是受伤,转身跑走了。
白释歪歪头,看向一旁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