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一乍一听夏夭说了这么一番话,饶有兴趣地撑着头:“哦?那你倒是说说看,让骆先生最先喜欢上我的最基本的点,会是什么?”
“你实诚呗。”夏夭笑着喝了一口酒,“你应该也看出来了,老骆和大部分的人不同,他非常简单。这种简单,建立在一种能力和权利上,并不代表无知或者单纯。而是他可以选择变得复杂,或者简单。他的生活看上去单一,实际上就和他本人给你的感觉一样,率性,简单,原始,有种粗暴的美感。”
在这一点上,虞一不得不承认他已经领教了很多次,赞同地点头。
“你跟他的生活看上去相反,实际上叫你们本质上的点却很相似。老骆不善言辞,说不出来,但我可以替他说。”夏夭说着伸手拍了拍虞一的肩,意味深长,“你周围的环境很复杂,甚至像个大染缸,你也碰上过许多故事的人,以及本可以令你变得事故的事。但你没有。你依旧是喜怒哀乐,任性肆意。”
“这又能说明什么?”虞一问。
“这代表,你同样和老骆一样,属于率性又能坚持本心的人。经常有描写那些位高权重,心思深厚的人,说他们喜怒不形于色。但你知道么,有一次老骆对我说,真正能跳出格局的人,他们才是真正值得尊重的人,因为他们喜怒形于色。而喜怒形于色,并非每个人都能做到,是需要资本的。”
虞一久久地没有说话。
当天晚上,他不记得自己是怎么离开酒吧的。
只知道进去的时候心事重重,满脑子都在想关于宋琦和李晟军的事。离开的时候却满心想着骆连,把持不住,头脑发热,恨不得将人狠狠按倒了,撕咬那双沉默的唇,亲吻那双勾人的眼。
虞一这么想着,也的确直接去了骆连那里。
他喝了酒,或许情绪正上头,或许之后想想今晚的冲动会觉得后悔,但这一刻他确实想这么做。
“想做什么就去做吧,你本该是这样。”耳边又响起那天骆连说的话,虞一觉得自己简直是疯了。
他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如雷,大声喘息,却还是奔跑起来。他的围巾掉了,干脆甩下来用手抓着,不管不顾。
最终等他站在骆连工作室门口时,微微冷静了下来。怎么就这么傻呢?他笑着想。
这个时候来找骆连,他见不见自己不说,一定会觉得自己莫名其妙。最最重要的,这里只是他的工作室而已,现在都已经是深夜,他怎么还会留在这里呢?
然而不知是不甘作祟,还是心中有什么骚动在驱使他,鬼使神差的,他在门口敲了好几遍。敲三下,等半分钟,再敲三下,如此维持了五分钟,里面没有人应门,脸虞一都觉得自己是疯了。
觉得自己好笑,但心中还是满的溢出来的快乐,说不出的情绪。
然而,就在他转身打算下楼的时候,身后的门却忽然开了。
这回换虞一目瞪口呆。
门里橙黄色的光透出来,暖的不像话,而骆连头发湿淋淋的,卷得更加厉害,性感得要命,只穿着一件浴袍,有些不解地看着门外的虞一。
虞一觉得自己这时候才是疯了,他转过身,忽然热烈而迫切地拥抱了骆连:“骆先生。”
明显感觉到骆连的身体一僵,显然对他着突如其来的袭击也充满讶异。但他并没有推开虞一,这给了虞一莫大的鼓励。
感觉得到浴衣之下这幅强壮有力的身体散发着强烈雄性的荷尔蒙,灼热的透过单衣都令虞一感受得清楚。
他应当是刚洗过澡,身上还散发出皂角的香味,是小时候那种最普遍的,常见的沐浴露的味道,还有淡淡的花露水,混合着洗卷药水的气息,好闻极了。
“骆先生,我真的,真的,特别特别喜欢你。”
第25章 决心
虞一端坐在摄影棚的沙发上,双手放在膝头,实力表现乖巧,端庄,可爱的形象。要不是他一双贼似的眼,总往茶水台的骆连身上瞟的话。
骆连片刻后端来牛奶,热过的,放在虞一面前的茶几上,自己拿着一杯靠在墙边,一双漆黑的眸子一动不动盯着他。
明明这时候该给出回应的是他,怎么看上去自己才像是那个被审核的?虞一忐忑地捧着白瓷杯抿了一口:“那个,你没什么想说的吗?”
“大半夜的,外面还下着雨,怎么过来的?”骆连沉声发了话。
他说话时,发上的水珠顺着卷曲的弧度往下滴,落在锁骨上,畅通无阻地滑进衣中。虞一的目光仿佛也随着那颗水珠往下滚,面红耳赤,想入非非。
骆连刚才早就换了衣服,简单的短袖,短裤,拖鞋,只是头发没有吹干,这会儿看见虞一的目光,他眯了眯眼睛:“你没带伞?”
“出门的时候没有察觉,光顾着跑来了,都没发现下雨。”虞一心虚地摸了摸头,“况且雨下的这么小,你看我身上都没怎么湿。”
“头发都半湿了。”骆连半天才叹了口气,“你受什么刺激,出事了吗?”
“麻烦你不要顾左右而言其他,这让我觉得很尴尬。”虞一翘了二郎腿,把整个人陷到沙发中去,目光却始终肆无忌惮地在骆连身上到处视奸。
他这目光太赤|裸,就算是骆连不近男色女色,也觉得够霸道流氓,如果目光有形态,估计自己身上的衣服都要被虞一扒光了。
“适可而止。”骆连的声音中藏着浓浓的警告,“就算突然跑来告诉我这些,我也没办法给你什么回应。”
虞一笑了一声,将杯子放下,整个人欺身过来,逼着骆连彻底靠上墙:“就算那天在暗房里我对你一见钟情又有什么奇怪。何况有人告诉我,你对我也并非不感兴趣。”
他这一句话,骆连眼中不可察觉的,间或的蠢蠢欲动,一瞬间都平息了。他平静而沉敛地看着虞一:“因为别人也许喜欢你,所以也就能轻易地把喜欢说出口了吗?”
被骆连这么一提醒,虞一才觉得自己是在是太猴急,反倒显得有些轻佻了。
说实话,他对骆连,苍天可鉴,那是一丁点都轻佻不起来。
他只是太心急了。
虞一和骆连僵对了半晌,败下阵似地笑了一声,牵着骆连的手放在胸口,轻声说:“冤枉啊,心都快跳出来啦……”
他轻声的语气像一尾小蛇,尾巴带着柔柔的音韵,骆连觉得直往心窝子里钻,又酸又痒。实在是撑不下去,他收回手推了推虞一:“洗澡去,要着凉。”
要换做以前,他们第一次在暗房中相遇的时候,虞一绝想不到这样刀枪不入禁欲的一个男人,有一天也会放软了口气,担心他着凉。这种反差给他一种精神刺激上的快感,耳垂要憋出血来,呼吸急促。骆连却不管虞一再什么反应,走到洗手间自顾拿了一条毛巾出来擦头,意思是洗手间让给他了。
虞一还在原地笑笑,听话地进了洗手间。
一进去,整个人就像被抽走力气,坐在马桶上发了会儿呆。他喝酒只是微醺,刚才的告白虽是真心,但绝不是蓄谋已久,而是猝不及防的一场意外。眼下对着镜子往脸上扑凉水降温,酒劲儿就下去了一些,想想刚才自己的所作所为,瞬间觉得天旋地转,虚幻的有些不真实。
这就和骆连告白了?
门外,骆连听着洗手间里片刻后响起淋浴的声音,长长的呼出一口气。他表面上看上去毫无波澜,甚至四平八稳,实际上内心已经惊涛骇浪,远远地不平静。他难得有些出神地摸了摸身上,没摸到烟盒,才想起已经换了衣服。
点了一根烟,骆连趴在阳台的栏杆上,对着月色静静吐雾。香烟的气息环绕他不散,助他疏理心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