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整个横滨市，都有杜般的眼线。这些眼线其实也不应该叫作“眼线”，应该叫作他的下家。这些人的主要的目的，就是发展潜在的“客户”，也就是可能到地下赌场豪赌的那种人。
当然，除了在这种线下的赌博场所有人之外，杜般还打算在线上找显得潜在客户，但是这也是后面计划的事了，现在还没有实施。
“嗯……”方伟明虽然说很吃惊，但是转念想了想，的确是应该这样，能扩充一点生意，“所以徐路其实是你安排出来找可能来赌场赌博的人的？”
杜般点了点头：“你看他穿得衣冠楚楚的样子，其实他的工作就是一个公司里普通的业务员，”杜般好像是很不屑地说了这句话，“如果不是我找他的话，他一个月都赚不了五千块钱！”
“那剩下的那几个人呢？”
方伟明记得当时还有另外两两个人，一个人是中年人；另外一个是个看起来像是跑业务的人，穿得挺好，但是总是把自己的心情放在自己的表情上，实在是太耿直了。
“他们都是我安排在其他地方的人。”杜般随便吃了一口菜，然后又继续和方伟明说起来，“徐路是业绩最不好的人，另外两个人的能力还行。”
方伟明对这些可没有什么兴趣，他已经开始涮牛肉了，而且之前还吃了一些生菜，只是一直在听杜般扯淡。
“但是是徐路找到你的，所以我自然是让他过来的。要不然的话，我设这种赌局，当然是不可能叫上他的。”
“好吧，”方伟明点了点头，但是却没有看杜般，只是看着自己筷子上的肉，“那你叫我，到底是为了什么？”
“我给你说过了，就是我觉得有人出千，所以打算叫你过来看看。”
“找我看是谁出千吗？”
方伟明说这句话的时候，很没有底气，毕竟他还不知道要怎么分辨别人是怎么出千的。但是其实这件事很简单，只要他看着透视眼看一圈，谁偷偷摸摸地搞小动作，一下子就能看出来了。只不过方伟明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想着的都是小说和电视中那种靠技术，只有老江湖才能看出来的千术。
“对，就是这个意思。”杜般点了点头，说了老半天之后，现在他也是终于开始涮肉了，“我设那个局，就是想要看看你有没有发现我们是在坑你的钱的，但是没有想到只是玩了这么两三把之后，你就知道我们在出千了。”
方伟明翻了一个白眼：“你这种出千的技巧实在是太低下了，我根本就不用玩什么两三把，一进来，我就知道你们出千了。”
“真的假的？”杜般还有点不相信方伟明的话，“我还以为是因为小牛的眼神，你猜发现了那个面镜子的。”
杜般口中的小牛，就是那个穿着白色衬衫，看起来很像是业务员的人。如果要是想要找人一起出千的话，绝对不能找这种人。就算是方伟明进去之前不用透视眼看看周围的环境，的的确确玩个两三把之后，就能从他的眼神中看出来他们其实是在联合出老千。
“你说我有必要在这个事上面骗你吗？”
“这也是……”杜般点了点头，“那我之前说的那件事呢？你要不要考虑考虑？”
“考虑什么？”方伟明很是豪爽地答应了下来，“我现在就答应你，不就是找老千吗，我今天就能去。”
本来一开始，方伟明是想要拒绝掉杜般的，毕竟他感觉自己和杜般绝对是合不来的，所以也很难听从杜般的话。但是他转念想了想，如果自己是以“赌场工作人员”的身份进入赌场的话，那么自己应该能有跟多的“权力”，也说不定能收集到跟多的资料。
“今天不行……”杜般摇了摇头。
“为什么？”
本来方伟明才说服了自己，将这件略显操蛋的事答应了下来，但是没有想到最先变卦的，居然是这杜般。
“今天的赌局没有我怀疑的人，所以也不用劳烦你了。”
“嗯……”方伟明点了点头，“那么就是有需要的时候，叫我去就行了？”
杜般点了点头。
“那我今天可以直接取赌场豪赌吗？”
“这个嘛……”杜般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好像是挺为难的样子，“因为我们的规矩，想要赌博的话，一定要提前一天预约的……”
“合着又不行！”方伟明开始表演了起来，而他的角色，是一个很不满意的人，“大哥，你怎么不早点说？”
“急什么呢！”杜般扬了扬自己的下巴，“有没有说不让你去。”
“行，那你快说吧！”
如果现在就可以去“豪赌”一把，同时收集一笔资料的话，何乐而不为呢？而且也不枉费方伟明从刚刚一直开着针孔摄像头——可不能像昨天一样，什么资料都没有得到，尽是录了一些废话。
“如果你愿意当庄家，然后庄家的钱你出的话，我自然是可以让你去的。”
“这有什么问题？”
不就是当庄家嘛，方伟明还以为要开出什么大条件呢。而且很多的赌博游戏中，都是庄家的优势要大得多。
就好像是二十一点一样。如果庄家的了二十一点，那么在场所有的人都要交双倍的赌注给庄家。如果庄家是二十点，而别人也是二十点，这种情况下，还是庄家赢。所以无论怎么说，庄家都是有很大的优势的。
也正是因为这样，赌场中的庄家都是由赌场派下去的，不会让外人来担当。
“本来庄家都是由我们的人去做的。”
杜般说出来的话并没有让方伟明觉得吃惊，只不过方伟明没有想到杜般会让自己去做庄家。可能是为了表明对方伟明的诚意，所以愿意把这个大利让给方伟明。
“但是你这么想要去豪赌一把的话，那我就把这个机会让给你吧。”
和方伟明想的没有任何的差别。
“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
“吃完饭我就带你过去。”
……
杜般带着方伟明来到了一个高档的小区，进入小区之前还需要登记，在登记之后，两人来到了一栋楼的下边儿。
“怎么和上次这么像？”方伟明想起之前和他们赌博的时候的情况，“这种高档小区会开地下赌场？”
杜般笑了笑：“等会儿上去之后，你就知道了。”
“好吧。”
方伟明很是奇怪，虽然说这里的户型都挺大的，但是他觉得不会大到能耐让人开一个地下赌场这样的规模。
两个人坐着电梯就上到了三十层，也就是顶楼。然后他们按下了电梯左边的房间的门铃——每一层就只有三个住户，分别在电梯的对面和左右两面。
一会儿之后，一个穿着很像是服务员的女的给他们两个人开了门。这个女的身高还算挺高的，大概有一米七的样子。她扎着一个马尾辫，大眼睛、高鼻梁、厚嘴唇，整个就是一副网红脸。但是看上去不像是整过的。
“这是我们本来派过来的庄家。”
“你好，请进吧。”这个妹子将轻掩着的门打开了，邀请方伟明和杜般进来，“你可以叫我小萱。”
“小萱啊……”方伟明点了点头，“你做不做直播的？”
“直播？”小萱摸了摸自己的脸，“直播什么？赌博吗？”
听到这句话之后，杜般笑了笑：“小萱可是我们做庄家中技术最好的人，别看她长这么漂亮，本来都能靠脸吃饭的，但是偏偏要看技术。”
“你好。”接着又来了一个男的，也是西装革履的样子，他的手上拿着一个金属探测器，看来是要检查方伟明，“手机。”
这个男的一点也不像这个小萱一样笑脸相迎，而是面无表情，就连眼神都没有变过，好像是面瘫一样。
这一个“突击检查”让方伟明是触不及防。首先他的手机没有设任何的密码，而且手机里就有刚刚他发给吴倩和吴倩回给他的短信。要是手机被他们收走了，那么他们也很有可能会看到他和吴倩的短信，到时候岂不是什么都暴露了？
早知道如果是这样的话，方伟明就应该把短信给删除了。
不过就算是他把短信给删除了，也过不了金属探测器这一关——他的针孔摄像头绝对会暴露。如果针孔摄像头暴露了的话，那么他一定是百口莫辩了。而且他看了看这个客厅，一眼就看到了三个量产型的黑衣保安站在一旁。如果打起来的话，那么绝对是一场恶战。
当然，方伟明并不是害怕着这些人，这三人在自己的眼中，就是小辣鸡而已，就算是其中有一个可能有一米九，然后胸肌可能都要比方伟明的屁股大的保安。最主要的问题是如果方伟明在这里暴露了的话，那么他们很容易就会联想到警察在查他们，到时候吴倩还想要抓住他们的把柄，就难上加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