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池依旧靠在木桶内壁,有些困倦地闭了闭眼睛,卷翘浓密的睫毛跟随着动作覆在下眼睑上,遮住了他眼底所有的情绪。
“若不是你,我怎么会允许别人胡来?”
他仍在心惊。
如若不是太过于熟悉沈毓休的手法和气息,他几乎已经在想要如何同误闯进来的人鱼死网破了。
沈毓休被他这句话取悦了,主动拿起挂在木桶边缘的毛巾,用水浸湿想往晏池身上抹。
却被晏池一把推开。
“脏死了。”晏池低头看了看已经有些浑浊的水面,眼中的嫌弃显而易见。
沈毓休一边笑着一边将毛巾放回原来的位置,“自己的东西还嫌弃啊?”
晏池扭过头抿着嘴不说话,沈毓休用干净的水擦干净了他手上的污秽,然后握住晏池举起来的手将人从木桶里抱了出来。
突然的腾空让晏池下意识地搂住了沈毓休的脖子,被水沾湿的发尾黏在他光洁的后背上,乌黑如鸦羽般的发丝衬得他皮肤白如雪。
沈毓休被刺'激得双目发红,手上微微使劲,晏池的腰侧便又多出了几个指印。
“轻点,疼……”
晏池躺在床上,悠闲地享受着从小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沈少爷的照顾,一双雪白的玉足调皮地蹭上了沈毓休的后背。
沈毓休本来就欲`火焚身,当下抓住晏池的脚腕,低头凑上去在他凸起的骨节处吻了吻。
没想到他会有此举动的晏池愣了愣,脸颊上染上两片薄红,想将脚抽出来,未果后干脆轻轻在沈毓休肩膀上踹了一脚。
两人嬉闹了一番,晏池喘息着靠在沈毓休的肩头把玩着他胸前垂下来的一缕长发,气息不稳地问道:“你怎么会找来福溪山庄的?”
晏池出发的前一天给沈毓休送去了书信,告知他自己会去福溪山庄小住几日。
他自己也摸不准什么时候回幽都,原本打算待几日后就自己偷偷的回幽都,却不曾想到他们刚走,沈毓休后脚就跟来了福溪山庄。
沈毓休跪在晏池身上,低头在他衣襟大敞的的胸前轻轻咬了一口,含糊不清道:“我想你了。”
晏池皮肤娇嫩,沈毓休嘴巴刚离开就发现刚才咬过的地方留下了两个鲜艳的红色齿印,晏池轻吸着凉气推了推他的胸膛:“你是狗么?”
“令堂令尊不是不许你往外面乱跑么?这次跑这么远出来,不怕他们担心?”晏池整理着自己的衣服,从床榻上坐起来,拿起放在床边柜子上的玉簪将披散在脑后的发丝尽数绾了起来。
沈毓休饶有兴趣地看着晏池,语不惊死人不休道:“所以我是过来向你提亲的。”
“哦,”晏池还未觉出什么,冷淡地应道:“是么?”
待到他回味过来沈毓休刚刚说了什么的时候,一双带着水光的眸子鹜地瞪大了,琥珀色的瞳孔里满是不可置信。
“你说什么?提亲?”
晏池从未奢侈过能够跟沈毓休成亲,而他这番话无异于晴天霹雳,将他的神识都震得四分五裂。
沈毓休对他这幅反应满意极了,搂过他的肩膀偏过头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道:“媒婆还在后头坐着马车呢,我等不及想要见到你了就自己骑着马提前过来了。我已经同父母说清了我们的关系,这次就是来同你行媒妁之言的。”
“算算时间他们也应该快要到了,同我一起出去吧,修竹哥哥。”
晏池早已经呆若木鸡,还不是沈毓休说什么便是什么,他跟在沈毓休的身后,被他牵着手带出了独立的小院子。
而此时穿着大红大绿的媒婆也正好从马车上走了下来,被山庄的下人迎了进去。
所有人都以为这是来了人给山庄里的静姝小姐做媒,不少丫鬟下人聚在一起,讨论着幽都里有名的少爷公子。
“我看城北宋家的小公子就不错,风流倜傥的。”
“城西的花公子也不错,听说在今年的春闱上大放异彩,不少姑娘都抢着让媒婆去说媒呢!”
直到媒婆说明了此次的来意,知晓是来给他们大公子说媒的时候,所有人的下巴都惊得合不上。
“这沈公子长得可是一表人才丰神俊朗的,我看跟晏大公子可是绝配。虽说沈家比不上晏府这般大富大贵,可这沈公子小小年纪便得到了当今太子的赏识,不少人都说他能一举拿下明年的状元郎呢!”
媒婆挥舞着帕子,脸上抹着厚厚的脂粉,一笑起来粉就往地上掉,看得晏骋连连往后退。
“这……沈公子我并未见过……”
“哎呀,没见过也没事的呀,据我所知,两位公子私交甚好,想必也是早已互通了心意。”
晏骋眉头一皱,又说道:“这年纪……”
媒婆挥了挥帕子,故作娇嗔地看了晏骋一眼:“这点年纪算什么大事,城东首富老庄`家的儿子,不也娶了一个大自己几岁的媳妇儿。现在人家夫妻两可是琴瑟和鸣,孩子都生了好几个了。”
说着,媒婆又看了看坐在晏骋身边的宋锦书,脸颊都笑得僵硬了:“年纪小才懂得疼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