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瑞深深地看了郝妈妈一眼,道:“这就是妈妈好主意?”
回头得让长寿好好打听打听,这沈瑾没有得罪郝妈妈的地方。老子的事情沈瑞不宜出头,沈瑾就容易出头?事情泄露,被沈举人埋怨是小事,因了这些烦心家事,让沈瑾在读书上分心耽搁影响科试才是大事。
记得三年前郝妈妈可是力顶郑氏与沈瑾,如今“投诚”还罢,这“出谋划策”,对付那边算甚么?
郝妈妈坦坦荡荡,口气中有些恨铁不成钢道:“二哥心眼太实诚……二哥才是真正嫡子,作甚要被那边压了一头?老奴虽上了年岁,却愿唯二哥命之从,效犬马之劳”
沈瑞面露感动:“谢谢妈妈。”
他心中却是实在无语,这叫什么事?这只是个举人人家没错?为啥从郝妈妈身上看到“站队”与“夺嫡”的影子。难道在旁人眼中,自己就得跟沈瑾斗个乌鸡眼,将他彻底踩在脚下?
说话功夫,到了张老安人院子里。
张老安人头上包了帕子,靠在榻上,略带病容,不过精神倒是不错。
沈举人坐在东侧椅子上,端着茶盏,慢悠悠地吃茶。两个少女坐在沈举人对面的小凳子上,年长那个低眉顺眼,沉默不语;年少则是叽叽咋咋地同沈举人说话,一口一个“表叔”,引得沈举人的脸色也渐缓。
张老安人看着眼前情景,自然是心满意足。她虽是沈家妇,到底也是张家女,还能真看着张家人去死?只是上了年岁,照顾不到,能照看这两个侄孙女,也算对得起娘家。
虽不能将三姐给了沈瑾,略有不美,可正如儿子说的,为了孙子以后说房好亲事做臂助,这表姐贵妾还真是要不得。要是以后孙妇进门,有桀骜之处,另抬举旁人辖制就是。自己是做祖母的,有什么不能做主?
只是那田婆子可恨,一千两庄票至今没寻找,已经打发在守在城里各大钱庄门口,就等着田二露面。
若是田二贪财,还能落入瓮中;要是田二惜命,就此逃了,那可怎生好?
想到这里,张老安人一阵心烦,就听二哥来了,连忙叫进。
沈瑞跟着郝妈妈进来,张三姐见状,立时从凳子上起身;坐在她下首的张四姐却稳稳当当地坐着,笑吟吟地看着沈瑞,还拉了拉张三姐的衣衫。张三姐无奈,只好又坐下。
沈瑞上前给张老安人请了安,又请沈举人安。
沈举人轻哼一声道:“还不见过你两位表姐,没有规矩”
过去只做张家姊妹不在,不允许沈瑾与沈瑞以“表姐”称呼是他,如今催着沈瑞行礼的还是他。
沈瑞心中腹诽,只能上前,口称“表姐”,见过了张氏姊妹。
两人都受了礼,起身回礼。
张老安人笑眯眯道:“这表姐称呼,只这一回。明日衙门里过了契,你们就是姐弟,往后更应香亲。”
她原想要问问沈举人这张三姐、张四姐序齿之事。既做了四房女儿,也没有按照张家那边排序道理,不过也不能叫“大姐”、“二姐”的排下去,张三姐比沈瑾大一岁,总不能让她借了排行,压在沈瑾头上。
因此,她便笑眯眯地沈瑞道:“家里没有女儿,你们兄弟两个也孤单,如今老爷要收你两个表姐做女儿,二哥欢喜不欢喜?”
沈瑞看向沈举人,就见沈举人面上肃着,眼风却不时扫向张四姐,便道:“只要老爷、老安人欢喜,我们兄弟也跟着欢喜。”
沈举人到底心虚,听了这话,只觉得意有所指,立时望向沈瑞,见他正一脸孺慕看着张老安人,并不见什么异色
张老安人笑得越发慈爱,招手吩咐沈瑞上前,拉着他挨着自己坐了,指了指张三姐道:“你鹃姐姐已到了花期,只因先前没有份体面妆卤,说亲方耽搁,如今既做了我们家女儿,我们家怕是又要多一门喜事哩。二哥是做兄弟的,也要记得帮衬一二。”
沈瑞乖巧的点头道:“那是自然。等鹃姐姐婚期定了,孙儿便同大哥一道给鹃姐姐添妆。”
张三姐早已是柔肠寸断,身子摇摇欲坠,坐也坐不稳。
张四姐正留心她,忙上前扶住,掐了她后腰一把,随即笑嘻嘻地道:“安人先慢说,姐姐羞臊坐不住。”说到这里,又冲着沈举人福身道:“爹同二哥先吃茶,女儿先下去了……”
沈举人只觉得张四姐媚眼如丝,勾得自己身上酥麻,又听到微带暗哑的这一声“爹”,差点当众丢丑。幸好冬日衣裳厚,他又是坐着,方堪堪遮掩住。
想着昨日在张四姐身上放浪,沈举人不由望向窗外,开始盼着日暮。
那从外宅取回的淫器春药,都是窑子里传出来的,花样百出。沈举人早先虽同那窑姐耍过,到底不曾尽兴。
想着那窑姐是员床笫间老将,不知见识过不少雄风,论过多少短长,沈举人便刚强不起来,每每都需借了药力。在张四姐面前,他却是雄风大振,与张四姐一番好耍。昨晚还在张四姐身上用了“颤声娇”,一番引逗,使得张四姐吟啼半晚,连嗓子都哑了。
男人的心,都是跟着“命根子”走,如今“命根子”既认准张四姐,沈举人这眼中便只剩下一个张四姐,连贺家那门亲事都一时撇在脑后。
张老安人并未察觉沈举人异样,见张家姊妹退下,方与沈瑞说正事:“二哥,你鹃娘姐姐转年就十九,这亲事耽搁不得。如今咱们家给她置办嫁妆,别还好说,那家具摆设却是一时做不得。我同老爷的意思,是想要从你娘的嫁妆里,挑几件与她。二哥说可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