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大半天的雨,终于停了,只不过,天色还是像傅向寒的脸色那样,阴沉沉的。
今天抓捕胡灭唐的行动,是他这个公安部副部长上任以來的第一次大行动,由他本人亲自遥控指挥,所动用的武警支队领导,更是他的嫡系,本以为,由三百多个武警战士组成的抓捕团队,足可以对付世上任何一个人了,可沒想到的是,在刚刚结束的抓捕行动中,不但沒有抓到胡灭唐,反而将包括范长树在内的九个武警战士都撂在了翠屏山。
这种结果,是怎么造成的,布置任务时沒有充分考虑到随时可能出现的意外,这是一个原因,更重要的原因却是,这次抓捕龙腾二月的行动,仅由武警部队参加,勇猛有余,却缺少了各部门互相配合的协调性,从而造成武警官兵极大的伤亡。
如果,傅系之外的派系,把这些过错都推到我这个副部长头上來,那我该怎么办,傅向寒沉思了老大一会儿,这才从保险柜里拿出了一盘录像带,嘴角翘起一丝冷笑的:“假如真这样的话,那我只好用这个借口了!”
因为有李家二小姐和胡灭唐同机的监控录像带,为了不被人知道这个对李系不利的证据,所以不得不独独动用了武警部队,从而造成了如此严重的后果,这就是傅向寒深思熟虑后得出來的结果:把这盘带子交给李天秀,让帮着压服这件事的同时,还抓住了他的一个把柄,可谓是非常时期的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帮帮帮,几声有规律的敲门声打断了傅向寒的思考,他快速的将录像带放进抽屉,然后坐在办公桌后面的椅子上,语气沉稳的:“进來!”
先敲两下,停两秒钟后再敲一下门板的人,是傅向寒的曹秘书,果然,在听到进來声后,曹秘书经轻轻推开门:“副部长,武警总队的刘政委他们來了,我把他们安排在二楼会议室了,您看!”
“哦,我知道了,你去告诉刘政委,就说我马上过去!”
“好的!”曹秘书答应了一声,将门关好去招待刘政委了。
打发走了曹秘书后,傅向寒端着茶杯想了想,随后找了一张报纸将那盘录像带包了起來,他决定趁这个机会将录像带通过刘政委的手交到给李天秀,让他自己思量着去做,把录像带包好后,又仔细的衡量了片刻,这才走到门口,抓住门把一拉,他就看到了一个人,一个年轻人。
“你是?”傅向寒见一个西装革履的年轻人站在办公室门口,自然会一愣之下问对方是谁。
对方笑笑沒有说话,却用动作告诉了他深入公安部的目的,年轻人抬手捂住傅向寒的嘴,一把将他推进办公室内,右手黑色的军刺从他的左肋下,由下而上的直接贯穿了他的心脏……当血箭一般的窜出來后,年轻人这才松手拿起掉在地上的录像带,快步走到窗前推开窗户,略微一打量就跳了出去。
雨,停了……
李天秀拿起桌子上的录像带,嘴角撇起了一抹冷笑,他并沒有急着看录像带里面的内容,只是随手放在了一边,沉声对站在办公桌前的刘夜明说:“虽说这样做见不得光,但希望你能够理解我的苦衷!”
刘夜明沒有说话,就那么静静的站在那儿。
“你的假期还有多久到期!”
“还有三个星期零三天!”
“嗯!”李天秀点点头:“那,接下來的假期,你想去哪儿转转!”
刘夜明眼中亮光一闪,随即恢复平静:“我想去伊拉克找一个人,看他所做的是不是和别人说的一样!”
“去吧!现在就走吧!”李天秀点点头,随后拿出一张欧亚银行的银行卡:“这里面有些钱,也许你会用得着,密码是你的生日!”
“谢谢首长!”刘夜明并沒有推辞,结过银行卡装进口袋,挥手敬礼然后转身走出了屋子,在门被关上的那一刻,他看着走廊尽头,心里说:秦昭,但愿你所做的一切真和你说的那样……
看到真的有只狗一动不动的侧躺在路边后,秦昭的瞳孔一缩,立即低声喝道:“阿巴斯,停车!”
不知道发生什么事的阿巴斯在听到秦昭的停车命令后,当即嘎噔一下踩下了刹车。
“怎么了?”秦昭突然下了停车的命令,阿莲娜和克劳斯基马上就哗啦一声拉开了保险,枪口对准了外面站着的几个当地居民。
“那边,有一只狗,死狗!”秦昭眼睛眨也不眨的望着那条狗,不等阿莲娜长舒一口气的说他大惊小怪的话,他又低声说:“我怀疑狗肚子里有定时炸弹,目标很可能是,前面的医疗车!”
“啊!”刚松下神经來的阿莲娜,马上又抬起了枪口,眼睛直盯着那辆绕着坑子慢悠悠向前驶去的医疗车,紧张的问:“要不要通知他们,呀,车子就要开到狗那儿了!”
“來不及了,大家抱头趴下!”秦昭见医疗车已经到了距离死狗很近的地方,根本沒有时间去提醒前面小心了,眼看着爆炸迫在眉睫,当即低吼了一声,一把拽过阿莲娜搂在怀里,就趴在了她身上。
前面的阿巴斯和克劳斯基,也连忙身子一缩,直接藏到了座椅下。
原來、原來他这样在乎我的生死,被秦昭一把拽到怀里压倒身下后,阿莲娜一下子就明白了他这是在保护自己,也不知道是不是被他拽向怀里时碰了一下,还是出于什么别的原因,反正她鼻子蓦然一酸,伴随着感动让她很想很想哭,双手忍不住地抱紧了他的腰。
“咳咳,秦先生,我刚才从车缝里看到,那条狗原來不是死狗!”就在秦昭闭眼等着那轰的一声爆炸、然后就命令阿巴斯不顾一切加大油门的冲出这个小镇时,前面传來克劳斯基小心翼翼的声音:“那条本來躺在路旁的狗,在医疗车开过去后,马上跳起來就跑了……我们还、还要不要等一会儿再*!”
“什么?那条狗不是死狗,它跑了!”秦昭先是一愣,马上直起身向前看去,可不嘛,那条天杀的狗杂x种,此时正颠儿颠的追逐在医疗车的后面,嚣张的大叫呢?
“我草!”秦昭脱口一句脏话,接着那么厚的脸皮马上就发烫了,丢人啊!堂堂的七月玉阎罗,竟然被一只狗给吓成这样,如果传出去的话,那不被别人笑掉大牙啊!尤其是刚才以为事出紧急,还把人家情人给压在了身下,这、这叫老子我情何以堪啊!
“谢谢你!”阿莲娜看出秦昭脸上的窘迫,但她却红着脸儿的道了一声谢,随后就装作沒事人似的说:“阿巴斯,*吧!”
“哦!”嘴角明显带有一丝笑意回头看的阿巴斯,连忙答应了一声,挂挡踩油门的,也不管路面上有沒有坑子了,直接就哐啷哐啷的向已经驶远的医疗车追去。
“嘿嘿!”等车子平安驶出小镇后,秦某人讪笑一声耸了耸肩,和不知道他刚才这是玩的哪一出的克劳斯基解释:“这个,那个,以前吧!我看过一部电影,也是这样一个小镇上,美国人的车子就是遭到了一枚狗炸弹的袭击,结果损失惨重……你们别问我那部电影叫什么名字了,我已经忘记了,嗨,好了好了,都别用这种嘲笑的眼神看着我好不好,我承认我是惊弓之鸟还不行!”
“我们沒有嘲笑你!”阿莲娜笑着说:“以前我也看过那部电影,我也忘记了电影名字了,只不过里面的确有这么一个镜头,其实呢?在这种地方,真的会有人这样做的,毕竟利用一只狗來要比用人來搞自杀性袭击的代价小很多!”
“是啊是啊!那部电影我也看过呢?”刚才,秦昭‘奋不顾身’保护二当家的镜头,克劳斯基也看到了,虽说那只是一场虚惊,但他还是从心里感激秦昭,他觉得,在关键时刻先保护弱者,这才是有魅力的男人,所以呢?尽管他真的沒有从电影中看过狗炸弹的镜头,可还是顺着阿莲娜给秦某人解除判断失误的尴尬。
“好了好了,大家不要再说了,你们的意思我明白!”秦昭苦笑着的刚说到这儿,忽然一声沉闷的枪声从前面路旁的草丛中响起,接着枪声就响成了一片。
“不好,前面有人袭击医疗车了!”阿巴斯再次踩下刹车,哗啦一声端起ak47:“秦先生,我们怎么办,向后倒车!”
“麻了隔壁的,这些王八蛋,该出來的时候不出來,不该出來了却出來得瑟,阿巴斯,将车子后退到安全地点,克劳斯基,你保护好阿莲娜,我下去看看!”秦昭骂了一句,拎起ak47,推*门就跳了下去。
都说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一看不好撒腿就跑,尤其这些从路边冲出來的人手里都拿着步枪时,依着阿巴斯的意思是独善其身最好了,实在沒必要和秦先生这样单枪匹马的去逞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