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觉得有道理,纷纷点头。
皇后与太子对薛二小姐再有心,送这样贵重的礼物也不合适。
“难道是太子对太子妃余情未了?谋求复合?”
不知道是谁,忽然冒出这么一句。
薛瑾仪没有接话,淡淡笑着望向蔡夫人。
这就叫过犹不及啊!
蔡氏担心薛芳仪的伤势被传出去,有损太子颜面,所以先是陈静瑶,后是蔡夫人送礼上门,可是……有必要送这么多吗?
还不是心虚?
蔡夫人的嘴角抽搐几下,差点往那句话的来源之处恶狠狠的瞪去一眼。
什么余情未了,薛芳仪那德行根本就不配为太子妃!
可是她不能这么说,而众人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又必须说点什么,“咳咳,那个……太子与薛二小姐已经没了夫妻缘分,但自幼相识,依然是朋友呢。哪位夫人真是说笑了,哈哈……”
她笑了几声,试图让气氛快活一些,揭过这些破事。
众人互相看看。
薛瑾仪点头,“既是朋友,更无道理收下如此贵重之礼了。”
众人连连点头,表示赞同,甚至有的人心中暗暗抱怨蔡夫人不成体统,让楚王妃纠缠在这点小事上。
有这个推让礼物的时间,都可以再教教她们化妆了。
因此,望向蔡夫人的眼神逐渐变得幽怨。
蔡夫人感觉到了,不自在地微微抖了下肩膀,干咳两声后又开口道:“楚王妃,就当是亲戚间的往来吧?您是楚王殿下的妻子,算一算,妾身也是您的舅母呢。”
“哦,这倒是……”薛瑾仪点点头。
众人又暗暗摇头。
往日里,怎么不见蔡夫人拿楚王当亲戚的呢?
薛瑾仪吩咐青兰道:“既然如此,那就该礼尚往来……青兰,你去库房拿一些胭脂水粉、香料香丸与首饰来,送与蔡夫人吧。”
青兰故意问道:“是不是要与蔡夫人所送的礼物价值相当?”
薛瑾仪点头,“不是相当,而是要比这些的价值更高一些。”
她不必担心亏本,反正是按售价算给蔡夫人的,多少能赚一些。
“奴婢明白了!”青兰大声应道:“不过,如此一来,岂不是要将蔡夫人送来的礼物清点一遍,也好知道价值几何?”
“……”蔡夫人怔住。
众人有些小兴奋,想看看蔡夫人到底带来了多值钱的礼物。
薛瑾仪莞尔一笑,“还是青兰想的周到。”
她也不知道这些礼盒里到底有多少宝贝,一一打开看看也好。
若是一样比一样贵重,就越显得蔡氏心虚,并且……人们要开始怀疑——蔡国舅哪里来的这么多钱与宝贝?
蔡夫人显然也想到这一点,忙示意丫鬟去阻止青兰。
她送来贵重礼物,希望聪慧的楚王妃能识趣的闭嘴,但也不愿意将礼盒里的东西现在就展露在大众眼前。虽然送出去的礼物再拿回来有点难看,但总比被人看见所有礼物,引起猜疑更强一些吧?
“怎好叫楚王妃拿出更贵重的礼物呢?是妾身欠缺考虑,所以这些东西,妾身还是带回去了。至于楚王妃的礼物么,可以继续卖给在座的诸位夫人小姐,多赚钱银钱,人更开心呢。”
她嘲讽楚王妃满心满眼里只有钱,一身的铜臭味,如此是有失王妃身为的,然而薛瑾仪依然笑意盈盈,不为所动。
“哦,那蔡夫人请便吧。”薛瑾仪一脸淡然。
蔡夫人的嘴角又抽搐几下,虽然楚王妃没动,但是她感觉有响亮的巴掌抽在自己脸上一般。
她悻悻的叫丫鬟带上礼物,匆匆离开景轩。
景轩里又恢复了往日里的说笑声。
薛瑾仪送走刘夫人,回到后院喝茶。
青兰问道:“蔡夫人那边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还会代东宫一再示好,将来谎称是薛二小姐自己意外受伤,信的人怕是会不少呢。”
“她们应该要头疼该不该来了。”薛瑾仪一手撑着下巴,望向东边的天空,“太殷勤了,可就是心虚了。”
青兰道:“那就等着她们再来,多几次之后再将真相传出去?”
“不。”薛瑾仪摇摇头,“要等太子殿下知道潘娘子之死后,才是传开真相的绝佳时机。”
也真是感谢陈静瑶了,愿意在这个时候动手。
薛瑾仪勾起嘴唇笑了笑,可最后化在一丝无奈与苦意中。
还是先等阿瑄传来好消息吧。
另一边,蔡夫人叫人把消息带进宫里。
蔡皇后无语。
她身边的女官道:“这是给脸不要脸……”
“呵呵。”蔡皇后无奈叹气,“小丫头心思多,鬼主意也多,还是少去纠缠算了。幸好近来太子的心思不在她身上了。”
“那今后……”
“叫陈.良媛多去卫国公府上走动走动吧。”蔡皇后拿起面前匣子里的香囊,摆弄着,“她一心要做太子妃,必定能顺着我们的心意,讨好卫国公府的。”
“是。”女官应下。
“说起来……”蔡皇后停下手,欣慰的感叹道:“太子近来埋头于政事,真是长大了。”
女官心想,吃一堑长一智,可不得有所长进吗?
蔡皇后得意的笑道:“太子有了精进,得皇上越加看重,旁人再掀起什么大浪来,也撼动不了太子的地位,只会……自寻死路。”
当夜,洛江边上的工匠营地里,濮阳?面色正经又严肃的听着面前男人讲话。
“……我知道了。”他点头道,“我定当鼎力相助!”
他有些跃跃欲试,恨不得亲自上阵。
那濮阳瑄真是能耐非凡,居然这么快就找到了法子。
不过父亲面子上肯定继续不会承认自己看走了眼。
“不过,这次的功劳,怕是不能叫?公子来顶了。”田斌冷声说道。
濮阳?忙摆手,“之前一桩桩事,真叫我惭愧,怎好再贪图堂哥的功名呢?”
田斌见他神色言词没有作假的样子,而且楚王殿下一直以来挺相信濮阳?的,便继续说道:“明日就会有所动作。”
濮阳?用力点头,“放心吧,我一定办好!”
第二日天明,洛江边依然热闹又忙碌,自从堤坝上的缺口被发现之后,朝廷要紧他加快修缮这一段堤坝,避免缺口扩大,导致洪水奔流到京城,伤害百姓。
一车车的石料与沙石被运到了缺口处,工匠们十分勤快的忙活着,不时有笑声与歌声响起。
濮阳?意气风发的站在高处,指点着工匠们该如何堆放石料。
暗中观察他们的人见场景与往日没有不同,但未放松警惕,眼睛几乎一眨不眨的望着晃动的人影。
“我还是觉得有些不大对劲。”其中一人紧盯着濮阳?,觉得古怪。
“哪里不对?”
“你看那姓濮阳的,今日为何笑得如此灿烂?”
“……他不是一直笑得这么傻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