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同李玉说,让他挑选一个信得过的人,先执掌玉字辈旁系,再率兵灭了虎纹佣兵团,若是再有其他变故,可再来寻我。”
就算白管家不是什么好人,但他死的时候,毕竟顶着白家旁系家主的旗号,虎纹佣兵团不给白家面子,也休怪她无情了。
“好,我马上便写一份信,将此事告诉他。”
狐狸话罢,忙转过了头,便朝着房内走了过去。
莺灵从怀中拿出帕子,擦了擦手上的黄泥,走到了白瑾瑜身边。
她抬起了一双湿漉漉的大眼睛,一笑间,嘴角出现了两个小酒窝:“姐姐,我听说你去孙家,好好教训了孙悦一顿。”
白瑾瑜笑着伸出手,摸了摸莺灵的脑袋:“你这小丫头,消息倒是精通的很。”
“是狐狸告诉我的,那孙悦这般嚣张,活该被教训。”
莺灵说罢,便转过了头,朝着不远处新建好的大殿望了过去,眸色一亮:“姐姐,大殿已经建好了,我听别人说,很快便能住人了。”
白瑾瑜抬起眼帘,望了一眼远处的大殿:“不,今日便能搬进去,等狐狸写好信,我们便过去,明日……”
白瑾瑜说罢,微眯起了丹凤眸:“我们便出发去辰国。”
不是说伽罗叶能提升内力么?她若是想要快些晋升武皇,去上界寻找浩解毒,便不能错过伽罗叶。
李云,我会去寻伽罗叶,但并非是给你的,这伽罗叶,你生生世世也别想拿到。
莺灵听了白瑾瑜的话,一双大眼睛瞬间亮了起来:“那……我可以不和狐狸住在一起了吗?他每日晚上做梦,都会将我给踢下去,我日日睡不好觉。”
白瑾瑜沉默了几秒,点了点头,莺灵面上浮现了一抹笑意,立即便开心了起来,跑到了黄泥旁边,继续捏起了泥人。
很快,莺灵便捏出了一个同狐狸生的相似的泥人,将其丢在地上,摔成了一滩黄泥。
白瑾瑜无奈一笑,抬起了双眸,朝着丁煦羽望了过去:“煦羽,你同狐狸好好说说,让他莫要欺负莺灵了,日后若莺灵喜欢上了旁人,便又是一桩麻烦事。”
白瑾瑜能够看得出来,狐狸和莺灵互相喜欢,但是狐狸的处事方法,未免也太……日后他若太过分了,将莺灵欺负的狠了,莺灵再喜欢上旁人……
除非狐狸回明国,否则自己也过不了安生日子。
丁煦羽此刻正倚在一棵大树上,单手枕在了脑后,抬眸望着天,他薄唇微勾,淡淡道:“不管。”
他可没闲情雅致管这个。
而此刻,莺灵又捏好了两个泥人,她在上面写了狐狸的名字,将两个泥人一碰撞,泥人瞬间便化作了两滩黄泥。
狐狸写好信好,刚刚将其绑在了信鸽身上,将信鸽放飞,便看见莺灵又毁了一个泥人,而那泥人,同他还生的一模一样。
狐狸顿时冷了一张脸庞,攥紧了拳,一拳头朝着莺灵的脑袋上捶了过去!
白瑾瑜转过了头,不忍再看,便朝着房内走了过去:“你们快些收拾东西,今日搬到大殿内去住。”
半个时辰后,便有小厮帮白瑾瑜他们拿着行李,跟着他们一同到了大殿。
这大殿无疑是整个白家最为富丽堂皇的,且陈设同白瑾瑜以前所居住的宫殿,有八九分相似,白瑾瑜站在大殿之中,望着这一切,心中有些发酸。
不知不觉,已经过了几年时间,这白家……也已经物是人非了。
当晚,狐狸便同莺灵各住了一个房间,而白瑾瑜则坐在了大殿内,望着窗外的斜月,久久未曾歇息。
大殿不同于小院,地界极大,许多地方需要仆人收拾,白瑾瑜便来调了十个丫鬟,十个小厮,另五个婆子打点大殿。但如今夜已深了,白瑾瑜便让他们全都退下了。
丁煦羽不知何时来到了白瑾瑜的身后,他伸出了手,轻抚了抚白瑾瑜的鬓发:“丫头,明日还要去辰国,若是睡的晚了,当心明日困倦。”
白瑾瑜转过了眸子,恰巧同丁煦羽四目相视。
这大殿内未放置夜明珠,也未曾燃灯,只要一缕月光映在了大殿内,昏暗的很,白瑾瑜望了丁煦羽几秒,突的笑出了声:“陪我去殿外走走吧,我同你讲些事。”
这大殿外面,还设了极大的院子和一处花园,月光映在地上,似水一般,夜晚静谧让人暗,只有蝉鸣声在不停地响。
丁煦羽点了点头,将白瑾瑜横抱在了怀中,便出了大殿的门。
很快,白瑾瑜便跟在了丁煦羽的身侧,手中拿着一把毛毛草,一边往前走着,一边用毛毛草编起了东西。
“我最喜欢夜晚,最好能下着雨,这种环境,能静心。”
白瑾瑜一边说着,一边将编好的戒指,随手放进了丁煦羽的手中。
她朝着前面走了几步,坐在了台阶上面,便单手托着腮帮子,抬起清冷的双眸,朝着空中望了过去,只觉这天地,一时间都朦胧的很。
丁煦羽站在白瑾瑜的身后,淡淡一笑:“丫头,你编的戒指,手艺可不如我的精。”
他说罢,便坐在了白瑾瑜身侧,握住了白瑾瑜的手,将自己编好的戒指,缓缓戴在了白瑾瑜的食指上。
丁煦羽编的戒指着实精致,上面还有芝麻大小的紫花,散发着淡淡馨香。
“编的不错,比我编的好多了。”
白瑾瑜说罢,便抱住了他的胳膊,倚在了他的身上:“你记不记得,以前在丁家,晚上的时候,我也极喜欢同你坐在一处……也是坐在台阶上的。”
丁煦羽伸出了手,抚了抚白瑾瑜的鬓角,眸底掠过了一抹心疼。
他怎会不记得?
那时候杜萍让她晚上干活,他便会同她一起,往往都是要干活到半夜,这丫头才能歇息。
他让她离开先歇息,将事情交给他一个人便好,她却没有一次肯听的。
白瑾瑜垂下了眼帘,低声道:“那些日子……分明过去了没多久,却已经像是上辈子的事了。”
丁煦羽伸出了手,将白瑾瑜抱在了怀中,虽是一句话未言,却是将她抱的极紧,似是要将白瑾瑜融入身体中一般。
白瑾瑜抬眸一看,发现丁煦羽的双眸冰冷彻骨,带着一丝杀气,她伸出了手,紧握住了丁煦羽的手腕:“不用和他们一般计较,也不用杀了他们,都过去了,没必要……煦羽,我想问你一件事。”
丁煦羽伸出了手,挑起了白瑾瑜的下巴,桃花眸深邃复杂:“讲。”
“你本名……不唤作丁煦羽罢?你姓什么,唤作什么名字,可是能告诉我?”
白瑾瑜突然想到,她好似到现在,还不知道丁煦羽的本名。
丁煦羽薄唇微勾,右手轻轻摩挲着白瑾瑜的下巴,笑容祸国殃民:“吻我一下,便告诉你。”
他这一笑间,就连天上的月光,都黯然失了色。
白瑾瑜不觉看的怔住了,她回过神来,便小鸟啄食一般,朝着丁煦羽的脸庞上吻了过去,丁煦羽原想将白瑾瑜压在身下吻她,白瑾瑜的身子却同猫儿一般灵敏,瞬间便挣脱了丁煦羽的控制。
白瑾瑜站在了丁煦羽的身侧,淡笑着道:“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你的本名了。”
女子聪慧灵动,丁煦羽单手撑在地上,似笑非笑地朝她望着,眸底掠过了一抹危险:“你倒是能躲。”
“那是当然。”
上次被他吻了一次,唇上的皮都破了,第二日喝粥的时候都疼,她这次可是学聪明了。
丁煦羽望着她的唇,性感的喉结微动,突觉有些口渴,便转过了头,不再望白瑾瑜。
他一只修长的腿伸长,便随意倚在了身后的树上:“宫楚河。”
这个名字多年未曾有人唤他了,乍一说出来,倒有些陌生。
白瑾瑜微怔了一怔。
宫楚河……
明国的太子,不是就唤作宫楚河吗?听闻宫楚河在几年前,突然消失不见了踪影,到现在都渺无音信,全大明的人,都以为他已经死了,难道丁煦羽他……
不,丁煦羽的身份,绝非是明国太子这般简单,他同上界也有一定的牵连,宫楚河……可能只是他其中一个身份。
那么他在上界,又会是什么身份呢?
她可未曾忘记,数月前有一个上界的女子,因为丁煦羽,差点要了她的命。
白瑾瑜就这般静静地朝丁煦羽望着,将他的名字默默记在了心中,没有继续问丁煦羽,有关于明国之事。
她有预感,日后她需要陪丁煦羽去明国一趟,到时候,她自然什么都会知道,没必要现在问他。
“可是……村民们都说,你是从小在洪村内长大的,这又是怎的回事?”
白瑾瑜问罢,便半蹲在了丁煦羽的面前,仰起了巴掌大的小脸,好奇地朝丁煦羽望着。
丁煦羽抬起了白瑾瑜的下巴,同白瑾瑜四目相视,眸光带着些许玩味,抬了抬下巴:“你再吻我一下,我便告诉你。”
“不。”
白瑾瑜无比认真地摇了摇头。
丁煦羽嗤地笑了一声,便转过了头,不再搭理白瑾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