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青歌并非是大元之人,对皇城四大家族内的事,也不是很了解,甚至连白瑾瑜是谁都不知道,听着白瑾瑜和赵世南说话,也听得云里雾里的。
高青歌本是黎国公主,黎国乃是一个小国,黎国的皇帝见高青歌仰慕赵世南已久,便有意撮合两人,请求赵世南认高青歌为义妹,将高青歌带到大元来见见世面。
因为黎国的皇帝曾经有恩于赵世南,赵世南也不好拒绝,只将高青歌当做了义妹,再没有其他的想法,赵世南前来常镇,本是不想带高青歌的,但高青歌却一路偷偷跟了过来,赵世南也只好暂且将它留在了军营之内。
高青歌见白瑾瑜想要单独同赵世南说话,心中一急,眼底泛着血红,踉跄地站起了身,拽住了赵世南的衣角,跪在了她的面前,哭得梨花带雨:“世南哥哥,这个野丫头过来的时候,青歌都同她说了,会前去通禀于你,让她想等一等的。
她却蛮横至极,连等都不愿意等,偏偏要闯进去,青歌刚要阻拦,他便将世南哥哥赠给青歌的麒麟玉坠给打碎了,还用拿剑要杀了青歌,好在青歌跑得快,才留了一条性命……”
高青歌一边说着,还故意露出了脖子上的伤口,要让赵世南看,若是一般的男子见她哭得这般伤心,早就将她拥入了怀中,好生哄着了,但赵世南只是神情冰冷的朝着她望着,伸出了手,便将她推到了一边,连看都未曾看那破碎的玉麒麟一眼。
“碎了便碎了,又不是什么值钱的物件,你若是喜欢,大可像上次一般,自己去拿一只便是了。”
“可是她……她……”
高青歌伸出了手,颤抖着朝白瑾瑜指了过去:“她这个野丫头,居然想杀我,她……她这是犯了大不敬之罪!在黎国,可是要杀头的!”
“高青歌,你四处散播你是我未婚妻之事,我还没有同你计较,你还是安分一些的好,否则我立即便将你送回黎国。”
“不不!世南哥哥,不要!我不要回去!我要跟在你的身边,我不要回去!”
赵世南这般一说,高青歌立刻便慌了神,慌忙的摇起了头。
赵世南冷冷的朝着她望着,从腰间抽出了匕首,猛的将自己的衣角割断,便朝着白瑾瑜的方向走了过去。
高青歌的手中,如今只余下了赵世南的一点衣角,上面还残留着赵世南身上的淡雅香气,她瞳孔猛的放大,几乎快咬碎了一口银牙,她小心的将衣袍折叠好,放在了怀中,眸色阴狠的斜视着白瑾瑜。
高青歌这般污蔑人,且一口一个野丫头的叫着,即使白瑾瑜懒得同她计较,此刻也有些薄怒了。
白瑾瑜神情漠然的朝着高青歌望着,一字一句的道:“你打碎了我玉佩之事,我还没有同你计较呢,你倒是又恶人先告状了,赵世南,你同他说,我究竟是不是野丫头?”
赵世南眼眸微动,便望见了地上被打得粉碎的玉佩,眸底掠过了一抹阴冷,即使玉佩已支离破碎了,但他能认的出来,那玉佩正是三年前,白瑾瑜离开皇城之时,他相赠的。
赵世南欣喜于过了这么久,白瑾瑜居然还随身带着这枚玉佩,同时也更加恼怒了,他冷冷的朝着高青歌身后的丫鬟望了过去:“打高青歌十巴掌,若是不够用力,本公子便要了你的命!”
赵世南的声音冰冷阴沉,吓得丫鬟浑身一颤,惨白着一张脸庞,“啪!”的一声,便朝着高青歌的脸庞上抽了过去!她这一掌打得极为响亮,高青歌的脸庞很快便高高肿了起来!
高青歌满脸的不敢相信,她一个字还未曾说出来,丫鬟便强忍住了惧意,滴下了一滴泪,又是一巴掌,狠狠地朝着她脸上抽了过去!
十巴掌打下来,高青歌的一张脸庞已经肿成了猪头,唇角流出了一丝鲜血,她似是被打蒙了一半,一双眼睛睁的滚圆,朝着赵世南望着,许久都没有吭声。
丫鬟打完了她,就连自己的手也肿疼的厉害,她忙跪在了地上,连连给高青歌磕起了头,哭的声泪俱下:“姑娘,求求您饶了我吧!奴婢也是迫不得已!姑娘……”
高青歌被丫鬟的叫声惊醒,狠狠的扇了他一巴掌:“等我回去再跟你算账!”
她说罢,便挣扎着想要站起身来,赵世南却连看都未曾看高青歌一眼,沉声道:“她是皇城白家的嫡长女,乃正室所出,比你这黎国公主还要尊贵万分,若她是野丫头,那你又是什么?
明日本公子便将你送去黎国,你得罪了白家嫡长女,想必你父亲,也不会轻易饶了你。”
黎国虽是一个国家,但黎国皇帝见了白家家主,也只有讨好的份而已,即使是黎国的皇帝,也不敢得罪大元的四大家族。
高青歌听见了白瑾瑜的身份,脑子嗡嗡作响,猛的瘫在了地上。
数年前他父皇就同他说过,到了大元之后,无论得罪谁,都不要得罪四大家族的人……这个野丫头,她……她竟然是白家的嫡长女?
高青歌刚想要同赵世南讨饶,赵世南却已经带着白瑾瑜离开了此处,朝着军营内走了进去
高青歌神情一变,忙往前爬了几步,哭得涕泪纵横:“世南哥哥!求求你饶了我这次吧,我不想要回来,我不想要回去,父皇一定不会饶了我的!”
若是让她父皇知道,她得罪了白家的人,一定会将她的皮都给扒了的!
白瑾瑜和赵世南离开之后,刘愿的一双眸子微微眯了起来:“使者大人究竟同赵世南说了些什么?赵世南居然让使者大人进军营了!”
“该不会是使者大人给了赵世南什么好处吧?”
刘愿转过了眸子,朝着身后的士兵们望了一眼,冷声道:“在使者大人还未出来之前,你们不要肆意猜测,否则使者大人定不会轻饶了你们!”
白瑾瑜跟着赵世南入了主营之后,赵世南便将营帐的门给关了上去,同白瑾瑜一起坐在了檀木桌旁边。
赵世南垂下了深邃的双眸,倒了一杯酒,将其朝白瑾瑜的方向推了过去,俊眉微挑了一挑:“来寻我,是为了物资的事?”
赵世南多年未见白瑾瑜,今日相见,极难控制住情绪,不知费了多大的力,才能这般淡定如初的坐在这里,同白瑾瑜把酒言谈。
白瑾瑜垂下眼帘,望了那杯酒一眼,将其拿起,仰头喝了一口:“不愧是赵家大少爷,我还未开口,你便知道我想说什么了。”
“你我从小一同长大,我不了解你,又有谁了解?”
赵世南虽语气淡然,但他望向白瑾瑜的目光,好似在看猎物一般,充满侵略,只是赵世南想要达成一样目的,从来不是蛮横直撞,而是讲究方法策略,心机深沉,令人防不胜防,是个危险至极的男人。
“我并非是皇锦盟之人,而是捡了皇锦盟使者的令牌,冒充了他的身份,前来见你的。”
“现今那使者的尸体,还在军营的地下室内放着,瑾瑜可要去看上一看?”
赵世南的眸色深沉,淡淡一笑,又给白瑾瑜倒了一杯酒。
“原来你早就知道了。”
“我知道会有人冒充皇锦盟的使者,从中搅局,但我却没有想到,搅局的人却是丫头你,你不就是想要物资么?待会儿我便将从皇锦盟那处掳来的东西,全都让你装箱带走。”
赵世南话罢,薄唇微勾,满目深情的朝白瑾瑜望着,趁着白瑾瑜不备,猛地握住了白瑾瑜的手腕,他的目光犹如野狼一般,令人心中发怵,朝着白瑾瑜的手腕扫视了一眼。
白瑾瑜一时不适应,眉头轻蹙,便想要将手抽出去:“赵世南,我自小当你是哥哥,你莫要让我难为……”
“瑾瑜,我原对你有情,但你既然不愿,那我也不强求于你,自此以后,也会将你当做妹妹来疼宠。”
赵世南的眸色深沉,薄唇噙着淡笑,轻轻的松开了白瑾瑜的手,挺拔的身躯坐的笔直,垂眸饮了一口酒,不知看见了什么,心情竟好了几分:“不久前,皇锦盟突然派遣了大批人马前来常镇,将鬼门手下的所有铺子和兵器财财宝都给夺了,还杀害了鬼门不少人。
如今我只不过是拿了两三成而已,剩下的六七成,都在皇锦盟军营下的地下室内藏着,你若是想要这些东西,还得去皇锦盟设在常镇内的军营一趟。”
“雪女说所有东西都在你这里,看来她是在骗我。”
白瑾瑜似笑非笑道。
“她想要将那些东西藏着,不想要将其上交给皇锦盟盟主,将其占位已有,呵……反正我已经反水了,到时她将所有事往我身上一推,她倒是一点事都没有,还白得了许多钱财。”
“赵世南,你和皇锦盟合作的好好的,为何要反水?”
白瑾瑜眉头微蹙,眸底掠过了一抹诧异。
看来,她还得再去皇锦盟在常镇的军营一趟。
“日后你会知道的。”
“那好,我也不再多问,我知道白家的人如今都在寻我,我现在不准备回去,还要劳烦你帮我保密,不要泄露见过我的事。”
白瑾瑜见该谈的都谈完了,也没什么好说的了,便站起了身子,准备离开这里,赵世南双眸一深,便挡在了白瑾瑜的面前,眸底的笑意犹如孤狼一般:“瑾瑜,就算你我只是兄妹之情,我们三年未见,你就没有什么话要同我说?”
“你同以前想比,倒是变了不少,无论是实力还是手段,都比三年前强了许多,若是我内力未失,同你好好打一场,可能在你的手下,过不了百招,但是……赵世南,我忠告你,凡事适可而止,莫要自掘坟墓。”
白瑾瑜静静地朝着赵世南望着,还是将自己心中的话,同赵世南说了,她话罢,空气突然静谧了几秒。
“我很适可而止的。”
赵世南怔了一怔,深望了白瑾瑜一眼,笑容宠溺,将白瑾瑜鬓角的发,朝后掖了一掖。
赵世南分明还是那个赵世南,可不知为什么……白瑾瑜总觉得这个男人比之以前来,有些陌生了他偷偷瞒着所有人,暗地里搜集这么多的兵器,和大量的财物,真正想做的,就只有那一件事,他野心未免也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