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华国皇宫

三日前,皇后派人传话邀花簌簌赴宴,她虽没有那份心,却无奈推拖不得,只能应下。

顾尔与含蕊殿内的宫女忙前忙后,要替花簌簌好好地打扮打扮,珠儿更甚,带着几个小宫婢在库房内翻了许久,说要将皇上赐给花簌簌母妃的那套琉璃簪钗找出来,也好让那些轻看了她的人对她另眼相看。

花簌簌知道一个人得到的尊重并非是靠昂贵的衣衫珠宝得来的,却也不愿拂了顾尔与珠儿的一片好意,笑看着二人忙碌的身影。

“公主在抄书?”

顾尔捧着刚由司衣坊制成的双蝶罗裙欢喜地走向花簌簌,这罗裙一针一线都是她盯着制成的,很是满意,迫不及待地想看着她穿上。

花簌簌看着顾尔欢喜的样子,眼中闪着别样的温柔,“嗯,《徐郁游记》,这书写的是一个女子独自游历五湖四海的所见所闻,甚是有趣。这书是还是太子妃借我看几日的,我想着这书甚好,抄录一份留做他用。”

珠儿听到花簌簌的话,笑着说:“可要奴婢替公主抄录?”

“不,我自己来,才显得我心诚。”

顾尔打断了珠儿刚到嘴边的话,忙问:“公主可要试试这罗裙,若是有不合适的现在还能改。”

花簌簌点了点头,也就任凭顾尔与珠儿折腾。

“奴婢如今才觉得公主像公主的模样了。”

顾尔听了珠儿的话,余光飞快地瞥了一眼花簌簌,忙接道:“珠儿的意思是说,公主容貌气质本就出众,不过好马得配好鞍,这罗裙和琉璃钗更衬地公主高贵了。”

花簌簌听了嘴一撇,佯装生气地说:“好哇,别以为我没听出来,顾尔你是在说我像一匹马呢,我脸有那么长吗?!”

珠儿在顾尔开口那一瞬间便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虽然花簌簌是她遇到过最和善的主子,但是她的骨子里第一时间会畏惧。

听花簌簌这般玩笑与她说话,珠儿与顾尔对视了一眼,暗自舒了口气,想着下次说话必须得小心注意了。

顾尔说:“那可是公主自己说的,奴婢们可什么都没说。”

第二日

顾尔与珠儿早早就将花簌簌摇醒装扮起来,好在昨日已经配好衣衫首饰,不至于太过慌乱。

打扮妥当,一行人不紧不慢地走向大殿。

今日是春日茶宴,大臣与王宫贵女都会到场,好不热闹。

好在花簌簌住的偏,并不会与旁人相撞,否则她还真的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些人,又该以何身份自处。

“公主再忍耐一些,今日不宜用轿撵,让公主受累了。”

花簌簌摇了摇头笑着说:“我哪里有那么金贵,再说我也好久没有动弹了,再这般下去,我都忘了自己长了双腿。”

顾尔敛了笑意,佯装着严肃地说:“公主,今日是要面见圣上的,不可再这般枉顾宫规,公主还是自称本宫为好。”

“知道了。”

顾尔听了,眉头一皱。

花簌簌这才明白过了,忙补了一句:“本宫知道了。”说完,伸手抚了抚顾尔的紧皱的眉头,说:“再这般下去,就要成老嬷嬷了,看你还如何嫁人。”

“那奴婢便不嫁人了,奴婢陪公主去夏国。”

顾尔眼中闪现着的坚定,让花簌簌嘴角的笑意逐渐消散,“我是躲不掉,你又为何要去那虎狼之地。我已经想好了,今日便在这茶宴里替你寻个好夫君,也算不枉费你照顾我多日。”

“不,奴婢不嫁人。”

“你……”花簌簌想着今日不是时候,自己多替她留心着点,缓了缓说:“你既不愿,那我也不逼你,只是若是你有中意的郎君,便告诉我,我到底还算个公主,自会替你做主。”

顾尔点了点头,半晌才应道:“好。奴婢多谢公主。”

抬腿正要走,却不知被从哪个角落里冒出来的小內侍将茶水尽数泼在了花簌簌的衣裙上,此时距离春日茶宴只有一炷香的时间,回去换衣衫再匆匆赶去,必定要落个礼数不周的名声,可若是不换,如此狼狈更是丢了皇族众人的脸面。

以花簌簌如今的处境,想要安稳度日,便只能乖乖遵守这里的一切规则。

“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花簌簌被这小內侍泼了一身茶水自然是有些恼怒,可看着他此刻瑟瑟发抖怕极的样子,又心软了。

珠儿忙厉声说:“你这不长眼的,不仅冲撞了公主,而且还泼湿了公主的衣裙,是嫌自己脖子上的物件待地太长久吗?”

“罢了,如今只能回含蕊殿换衣裙这一个办法了,莫在此地耽搁了。”花簌簌拦住正在与小內侍理论的珠儿说道。

珠儿闻言横了小內侍一眼,对花簌簌说:“公主如今这般样子,回含蕊殿路又长,不就让别人看笑话了吗?那公主还有何颜面,”说到这里,刚刚还勉强压下去的怒气又升腾了起来,对小內侍说:“这还不都拜你所赐。”

顾尔一把握住珠儿的手腕,打断了珠儿的怨怼:“莫再纠缠,珠儿。”说完,朝地上的小內侍说:“公主不惩罚你是她心善,可终究你做了这般错事,宫里的规矩你应当清楚,该如何做,你自己掂量着点,今后好自为之。”

珠儿向来听顾尔的话,也便不再与小內侍纠缠。

小內侍跪在地上,低头颤声说:“奴才先前是伺候荣太妃的,荣太妃仙逝后,永安宫便一直空置,公主不如随奴才去永安宫,再遣人回公主殿内取衣服可好。”

珠儿心动地看了一眼顾尔和花簌簌,见二人都面露同意的神色,说:“如此倒也是个好办法,奴婢腿脚快,定能赶上宫宴。”

“我去,珠儿你仔细陪着公主,我去去就回。”

珠儿点头应了顾尔,忙去扶着花簌簌,瞪了一眼仍然跪在地上的小內侍,“还不带路。”

小內侍正要起身间,忽地听不远处传来一声:“发生何事了?”

众人闻声抬头去看,只见不远处身着杏色披风的女子不解地看着他们,这女子长着洁白无瑕的鹅蛋脸,端庄明丽,举手投足见尽显气质,尤其是那挂在嘴边的笑容,叫人一见面便想亲近一些。

顾尔与珠儿到底是新派给花簌簌的,不认识眼前的女子。

倒是那小內侍先头伺候过荣太妃,识得不少贵人,忙转身恭敬地说:“奴才见过流景姑娘。”

“嗯,这是发生何事了,”说着那唤做流景的姑娘渐渐靠近,边走边打量着眼前众人,她的目光在顾尔身上停留了片刻,又立马扫到了花簌簌被淋湿的衣衫上,惊讶地说:“呀,公主衣裙怎么湿了!”

顾尔本就觉得眼前的女子眼熟,听小內侍唤她流景姑娘,立马对应上了人,这是当今圣上最为宠信的胞弟淮王的义女——商流景。

顾尔暗中扯了扯一旁发愣的珠儿,恭敬地向商流景行了个礼:“奴婢见过流景姑娘。”

商流景微微一笑回应了顾尔等人的礼,眼前的发生何事早已了然于心,“还望公主莫要嫌弃,”还未等众人反应过来,商流景便将自己身上披风解下,披在了花簌簌身上,“公主若是去更换衣裙便是要赶不上赴宴了,好在天凉,公主借畏寒之由便能搪塞过去。”

直到披风上残留的温热“烫”到了花簌簌,她才反应过来,忙颔首称谢。

小內侍左右打量着,最终还是犹犹豫豫地问:“那公主是否还要随奴才去永安宫?”

“既已如此,你便退下吧。”

顾尔给了个退下的手势,那小內侍抿了抿嘴,眼神飞快的瞥了一眼不远处,随后才行礼告退。

“商姑娘,原来你在这儿,让下官好找。”

温润却又疏离地声音立马让花簌簌脑内的一根弦紧绷起来,她极力克制自己,告诫自己,就当他是朵花,是棵草,随便什么,她不该因为这些起了波澜。

柳扶风逐步走进,待离花簌簌不到一丈外,恭敬地行了个礼,举手投足见莫不体现大士之风。

“下官尚书柳扶风见过公主。”

花簌簌僵硬地挤了个自以为端庄的笑容说:“不必多礼。”

“流景多有叨扰,还望公主莫怪,”柳扶风说着走至商流景身旁接着说道:“王爷吩咐过了,不可在宫中乱走,冲撞了贵人可如何是好?好在公主宽宏仁慈,不与你计较,还不谢过公主。”

“知道了,多谢公主。”

商流景目光中散发着的光芒与挂在嘴角的欢欣,无一不在透露着容不得旁人插足的亲密。

原来如此。

也好。

柳扶风转身离去,略有意味地看着不远处一眼,脚步一滞,留下了句“春宴快开始了,公主还是莫要来迟为好。”便顾自离去。

商流景见状,立马辞别了花簌簌。

待二人的身影消失在目光里,花簌簌这才缓过神来,吩咐顾尔去取套新的衣裙和披风,自己先同珠儿等人去赴宴。

假山后

一紫袍男子见众人离去后,不满地瞥了一眼低头不语的小內侍,沉声说道:“没用的东西,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妥。”

“本来便要成了,谁知道淮王义女来了,后来又来了个柳尚书,奴才人微言轻,实在是没有办法。”

紫袍男子深知如今再怪罪谁也无法补救,刚刚柳扶风貌似是看到了自己,怕是下次行动更难了。

但是他没有时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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