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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婉见她伤心如斯,心脏怦然裂开一道口子,温柔的握住她的手,声音丝丝柔柔:“放心,月曦姑娘不会有事的,你要养好伤才能去找她!”
落霞点点头,想起了什么,巡视四周,道:“我怎么来了药谷?”
商婉道:“我在山下遇到沈公子与你的兄长齐云威,他们送你来的。”接着,她详细跟落霞说明了来龙去脉。
落霞道:“这么说,山下那些官兵已经退出雾影山了吗?”
商婉笑道:“谁说你没用的?若不是你拖延时间,将江湖联盟的人引到荒龙谷,让沈大人有时间制止官兵的进攻。官兵正面攻山的同时,江湖联盟趁机作乱,教中长老又不明真相,为保圣教势必拼死护教,那奸人的歹毒计策就可能得逞了。你该告诉我这一切是怎么回事了吧!”
落霞靠在枕头上,摇了摇头,叹道:“其实我并没有你想象中那么自信勇敢。江展彦带着江湖联盟不远千里来到这里,目的不仅仅是藏宝图,他更重要的目的是挑起大明官兵与栖息雾影山的苗人之间的战争,他一面派人联合西南地区的各个部落响应雾影山的苗人,一旦这里战火起,其余部落唇亡齿寒,必然前来营救。而山下驻扎的锦衣卫和左右城几千官兵势必拼死抵抗,战火定会愈演愈烈,一发不可收拾。而,那东厂锦衣卫的督统桂淮里为了钱财甘愿与江展彦同流合污,他是想趁乱捞一笔横财便撤离。
我发现江展彦对图并不是很在意。他是借着藏宝图的事笼络江湖联盟中的人,将他们诳进这个阴谋中,所以说那些联盟中的人是糊里糊涂被卷进来的。
我故意将藏宝图放在身上,引,引月曦偷去给江展彦,目的便是要江展彦将信将疑,我是知情人。因为月曦是雪宫的人,定不会骗他。可藏宝图的事还有幕后那个厉害人物关心着,即使江展彦相信,那个人绝不会相信。所以荒龙谷之约,那个人一定会露面。他既然设计了这一切,那他怎肯放过这个机会?
本来只有江展彦知道荒龙谷之约,我将消息透露给锦衣卫葛义,他是朝廷重臣徐大人的心腹,是他将攻打雾影山的火炮撤换的,他故意将消息宣扬出去,将江湖联盟引入荒龙谷。而这些,月曦毫不知情,她得知荒龙谷之约,先,先用迷药将我弄晕,然后带着藏宝图去见了江展彦。她是想用那张图换取我的命。可她不知道我根本没中迷药,她刚一离开,我就上了雾影山。我本想告诉何教主教中出现了奸细,要她堤防身边的人,绝不可与官兵开战。谁知道我来时,何教主遭到暗算,被刘云下了剧毒,那未拜就是叛徒。我救下何教主,后来的事你已经知晓。当我返回荒龙谷时,只想拖延时间,只等葛义的锦衣卫带着火炮将江湖联盟一轰而散,既解除雾影山的威胁,又能将藏宝图的秘密引到我身上,那么,韩先生就能安然无恙的在这里度过余生。而且,我估计他们投鼠忌器,也不会立时要了我的命。我也能置身其中,查明当年真相。
那神秘幕后人果然出现了,他根本不信我交出的藏宝图,我没想到他受过重创,功力那般厉害。他逼迫我交出藏宝图的真相,竟然利用月曦的命要挟我。原来我们都在他的算计中,我还想当然的以为自己很高明,在他眼里一切都微不足道,什么江湖联盟,什么弄云庄,什么雪宫,还有我和月曦,都不过是他的棋子而已,随时随地都可能被抛弃!
他想要的只是藏宝图,他要用那图中的巨大宝藏招兵买马,联合外敌,去实现他的远大计划。
而我,原以为月曦很傻,对他们愚忠。甚至还对她起疑,怀疑她接近我的目的!现在我才知道她远比我聪明,她想帮我逃出被人设计的阴谋,她可能也知道那图有异,还是没有说破。她终究不想让我对她生分。如果我没有离开竹楼,她便和我远远离开这里。即使不能离开,她也打算牺牲她自己,她相信雪宫宫主颜沉月一定会留下我的命。颜沉月意外出现在这里,便是她暗暗发出信息给雪宫的。她知道世上能救我的只有颜沉月,可我一直在她身边,竟然不知道她是怎样发出消息的?
落霞苦苦思索,刀光剑影历历在目,月曦绝美的容颜令她痛心疾首,每说到月曦,泪水便难以控制的落下脸颊。
商婉感到阵阵心悸:她为你牺牲她自己,你将她深深印在心底,你可知道我也和她一样?
“婉儿,我感到自己的身体很奇怪,怎么突然不痛了?莫非是你给我吃了什么灵丹妙药?”落霞稍一运气,陡然觉得体内暖意融融,内力无穷无尽的在丹田涌动,筋脉畅通无阻。
“你试着运气游走全身,看看如何?”商婉紧张的观察着她的变化。
落霞依言盘膝而坐,气沉丹田,静心屏息,突觉一股内劲犹如一颗铁球在全身经脉迅速滚动,所过之处,无不如火烧雷殛,恣意摧毁体内血肉,竟是无可与抗。她难受的大呼一声,吓得商婉心神俱乱。陡然,一股阴柔之气续上,冷却着体内灼热的气象,两者相遇交融,约莫一柱香的时间,两股阴阳之气融会贯通,凝聚成一股强劲汹涌的内力,游走周身,所到之处,莫不畅快舒适。
商婉仔细观察着她的变化,鼓胀凸起的太阳穴渐渐从青变红,最后恢复过来。头顶处也升起缕缕轻烟,面色从赤红转为常色,她小心的触摸她清晰可见的脉搏,脉搏猛的一跳,震得她赶紧缩手。
落霞毫无知觉,还沉浸在那极大的畅意中,骨胳中的隐痛弱不可觉,似乎被强大无比的内力逼入阴暗的角落里,再不敢出来兴风作浪。
“怎样?”商婉一见她睁开眼睛,立刻扶住她的双肩,秀目里的关切之情难以言表。
落霞双目精光闪亮,炯炯有神。“这是何故?怎的好了?姐姐医术当真高明!”她欣喜的抱着商婉,无比激动。商婉虚脱般叹了口气,强忍住咽喉处涌上的一口腥甜,柔声笑道:“是的,落霞。你暂无大碍,我去休息了。”
落霞很想与她分享功力大成的狂喜,可看她疲惫不堪,虚弱无力,赶紧起来扶好她,关心的说:“我真是糊涂,婉儿姐姐为我耗费精神,许多日子没能轻松,快来休息!”
“你不可出去,外面尽是未拜的心腹,很危险——”商婉紧紧抓着她的手,像是恳求。
落霞扶她躺好,安慰道:“婉儿姐姐放心,我哪儿也不去,守着姐姐成么?”
商婉心念一动,眼皮沉重下来,昏昏沉沉的睡去。
落霞坐在床边,见那小灵蛇蜷在床角缩成一团,不禁让开一些。心道:商婉自小与毒为伍,对虫蛇之物倒像寻常猫狗一般,看这小灵蛇似乎很忠于她呢,竟也像宠物般依恋她的。可她为我竟然要杀了灵蛇,取灵血救我,这天大的恩情我如何还她?
她心思辗转,寻思:如今我功力不仅恢复,再经过几日调理可能比之前强于数倍,我便要立刻离开此处的。那惊天阴谋刚有了些眉目,一定要查明真相!我不仅要弄清我的身世之谜,还要替月曦查清身世,围绕月曦的谜团太多太神秘,颜沉月到底与当年的事有没有关系?她收养月曦的目的是什么呢?真的利用她作棋子,月曦是上官流云的女儿,颜沉月是因爱生恨,还是另有原因?她似乎与弄云庄的关系并不密切,她到底是什么人呢?江展彦真的是韩氏后人吗?可父亲分明说平生没有做对不起母亲的事,他既然先有妻室儿子,怎能欺瞒母亲?而母亲那般侠女,又如何能忍受被人欺骗?她与父亲一同反抗强加身上的命运,最终失去性命。我自当讨个公道!
落霞看了商婉疲倦虚弱的神色,心里一动:商姐姐这是怎么了?她虽不懂武功,可内力很高,轻功又好。难道有伤在身?
想着,她伸手把住她手腕。脉搏跳动很慢,似乎病人一般,真气若游丝。落霞心惊不已,赶紧扶起她,伸手在她背上输入真气。
“你内伤尚未复原,体内阴阳之力也未完全融合一体,怎可将内力输出?我为救你费尽心机,你不可令我失望!”商婉蓦然睁开双目,急切的说道。落霞依然闭紧双眼,沉声道:“姐姐不可分心,既然知晓我的真气宝贵,就好好受了吧!”
商婉一阵暖流涌上心头,其实合阴功的真正精髓并非简单的穴位相对,筋脉相依,那只是一般关系,如姐妹,师徒,兄弟等为练功而用此内功心法。而真正创出这门内功心法的人是对夫妻,正所谓阴阳调和便是以夫妻来论的。其中的秘诀便是夫妻间行夫妻之礼时,阴阳互补,相互融合,二者皆能从中修习至高境界。那韩先生与何灵袖本可以合阴功疗伤,却没想韩先生宁可忍受非人折磨,至死也不愿意同妻子以外的女子行房事,那何灵袖如何为其疗伤?
商婉不能为落霞用这内功心法,一是女子之间用此心法,效果不明。再说女子若是行那越礼之事,如何相处?
二是因为她不想落霞将来后悔。她既然知道她喜欢别的女子,尽管曾经疑惑过,可现在那些疑惑不解正被自己改变。这样顶天立地,豪迈飒爽,俊美潇洒,温柔可亲,精明睿智的女子,世上真是罕见!她突然觉得三年前,她就已经被她吸引了,所以不知不觉中竟然等了她三年。一旦洞悉自己的心意,她更是掩埋在心底。
所以,她一直不肯告诉她合阴功真正的含义,只有将自己的内力尽量输给她,甚至——
“落霞,虽然你暂无大碍,不过你体内的功力只是被暂时压制住,可惜我内力太浅,无法压的太久,只要你运功过盛,被压制的阳气还是会失去控制,那筋骨之毒便会趁机兴风作浪,到时候,你会比现在更痛苦百倍。”商婉忧心忡忡。
落霞不以为然,道:“婉儿姐姐已经做得很多了,落霞此生难以回报。只要留得这条命,落霞不怕一切苦痛的。如今我既然恢复了,便不能在此耽搁。姐姐可知道如何出谷?”
“你,想出山?”商婉心里一痛。
落霞摇摇头,道:“我想去韩先生那里,不知他与何教主怎样?”
“落霞是韩先生的——”商婉问。
落霞点点头,苦笑:“是的,我想不论他是真是假,我总是他女儿。姐姐出来时,他还好吗?”
商婉叹道:“教主下去时,我正要上来。韩先生不放心你的安危,恳求我上来帮你。没想教主身中剧毒,我只有为她解毒。那毒甚是怪异,绝不是来自中原。我为教主放血解毒,也只能保住她性命,她筋骨俱废,一身武功也尽失了。韩先生却变了个人,说他会照顾教主,叫我即刻上来。教主也命我回来,揭露未拜的阴谋,接任教主之位。”
说罢,她从贴身衣服里拿出一枚碧绿戒指,镶有赤红宝石,是个蛇头造型。“这是佹魅教代代相传的灵蛇戒指,只有教主才可佩戴的信物。用它就能召集教中四大长老,揭穿未拜的诡计。”
落霞结着眉,想了片刻道:“不可。未拜蓄谋已久,他也知道有这灵蛇戒指,早就想好应对措施。如果我们拿着这戒指召集四大长老,他尽可推得一干二净,我是汉人,你是圣女,汉苗结怨过深,又逢官兵攻山之时,他便可说我是奸细,说你里通外敌,谋杀教主,篡取教主之位。就算我们浑身是嘴,也说不清道不明了。”
商婉急了,踱了几步,询问:“那你的意思呢?”
落霞正色道:“佹魅教于我有天大的恩情,何教主又对我父女恩重如山,我必然想个法子替姐姐讨回这个教主来!”
“教主什么的,我并不在意。落霞,只要你平安无事,世间一切又何足道?你若可能,还是见过韩先生,快快下山!”商婉本生性淡泊,研究医术为重。又情深意
重,哪里在乎那教主之位。
“姐姐莫要想得多了,如今之计还是寻个法子,既不能伤害太多教徒,他们是你的族人。又要尽快离开这里,到需要费点事了。”落霞拧眉凝思。商婉柔声道:“你刚刚醒来,莫要劳累了,快些歇息吧,我给你做点吃的去。”
落霞一把拉住她,轻轻笑了:“婉儿,我不饿。我想知道你是怎么为我疗伤的?”
她一使力,手掌生疼。摊开手掌一看,只见手掌中间有条血痕,是被割裂开来的。
商婉顿了一顿,见她很是疑惑,便道:“隔行如隔山,你哪里能理解这神奇的医术呢?等闲来无事时,我再给你说个明白好吗?”说罢,她将落霞按在椅子里,自己走了出去。
一日清晨,药谷外的林子里,教徒都无甚精神,三三两两的歪倒在林中打瞌睡。突然,林子里一蓝一紫两个身影飞身而来,欲图闯过林子。
“不好,她们出来啦”一教徒大喊。
顿时,竹箭如雨般射向二人,落霞眼明手快,玄铁快似闪电,将竹箭纷纷打落。
她将商婉护住,身形如鸿雁,眨眼间就削去隐蔽处的弓箭手手上的□□。那些教徒也厉害,提着刀就要杀向她。皆是不敌她的武功,尽管留得三分面子,还是只闻惨叫声不绝于耳。
忽然,一声如洪钟的笑声传遍林子,紧接着,两个高壮男子一前一后的走来,“好猖狂的女子!把我苗疆当成什么了?你这般嚣张,莫非轻我苗疆无高手?”
落霞看了看说话的男子,身材高大,卷发红须,鹰鼻深目,看长相并不是汉朝人,倒像是异邦番人。
“他叫桑羽,坤吉的师父,苗疆第一高手。坤吉把他给请来了,你可要小心啊!”商婉忧心道。
落霞心思微漾,笑道:“婉儿莫要担心,他能有多厉害?正好试试我身手罢了!”
瞬息之间,飞纵而出,落霞单足一顿,疾冲之势陡然增快,玄铁蕴真力,身影飘忽难测,抢先夹击坤吉的师父桑羽。桑羽暗哼一声,双手一挥一格,架住她掌路,掌风震开刀锋,内劲一吐,二人不由自主退开几步。
落霞沉劲卸力,暗暗调息,叫道:“姐姐,你看准时机先走!”商婉衡量情势,若是自己留下助阵,不懂武功,内力也几乎殆尽,即使轻功还勉强,定是不能应付得来,还增加落霞负担,当下叫道:“落霞,多加小心!”身形一纵,当先往北冲去。
桑羽没去追截,其余教徒也面面相觑,无人前去阻拦。
落霞自知功力不能提升过高,真气迅速流转三周天,虚掌上迎,双掌将触未触之时,藉着桑羽掌下威力滑开步伐,甫一抽身,桑羽掌力已凭空轰在地面,震天价一声大响,砂石乱飞,劲气四溢,落霞只觉气息窒碍不顺,大为心惊,受其余波震荡,居然连退十余步。桑羽喝道:“丫头,束手就擒吧!”不待落霞回气,又已冲上前去,双掌霎时间蕴含了深厚无匹的内家真力,连环拍出,迅猛骇人,无数掌影接踵而来,铺天盖地,如同千军万马的大战阵,威力鼓动山川。
落霞不敢硬接,赶紧闪身避开,这威力竟是大得难以想像,震惊之下,已无闪避余地,运气站定脚步,纵声长啸,将丹田真气尽数提起,以快打快,以繁制繁,只一瞬间,两人已接连硬拼数十掌,剧震之声接连爆响。
二人惊愕之余,落霞内劲又变,这次却如风云变色,天惊地动,经脉之中厉劲迸发,衣袍鼓起,灌满劲风,浩瀚无止的大威力骤然释放出来,桑羽目瞪口呆,这女子不过双十年纪,如何有如此高深莫测的功力?即使她修行一个甲子也未必能拥有这般强大的内力啊!
霎时间他承受了粉身碎骨般的剧烈痛苦,喷出大口鲜血。身子也颤颤巍巍起来。落霞苦涩地望着桑羽及身后的坤吉,她自己只觉全身骨骼疼痛不堪,真气难以凝聚,使足全力,勉强撑着上身,沉声道:“桑羽前辈,带着你的宝贝徒儿快快离开这里吧,圣女已经布下毒了,我怕时间长了,你们都会丢了性命!”
此话一出,所有教徒如得赦令,没命的逃窜掉。桑羽难以置信的打量着落霞,惶惑不解:“姑娘,你这身子骨哪像凡人哪!我桑羽纵横江湖十年,又在此处隐姓埋名二十年,潜心修行武功,谁知竟然比不过你一个年轻丫头,说来谁信?我桑羽更是不信哪,姑娘这是什么内功?”
落霞拱手道:“前辈抬举了,晚辈只凭一股蛮力侥幸逃过一死而已,前辈行个方便吧!”说罢,她快速离开了此处。
她虽然不舒服畅快,胸口如堵,全身血气膨胀,筋骨也隐隐发痛,不过奇怪的是,她可以感觉到四肢百穴融进了源源不断的暖息,克制了所有的苦痛不快。难道我自身有了修复内息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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