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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咳——”
电话挂断那一刻，严柏就撑着轮椅，不可抑止地咳了起来。
宁国锋用力给他拍背：“非得逞强，这下难受了吧？”
“还让我骗弟妹说这边的雨不大，雨再大点观测塔都得被冲塌了，你这会就不是坐轮椅上咳嗽了，而是泡在水库里喂鱼！”
类似的话，宁国锋已经抱怨大半天了，实在是心有余悸啊。
他现在都后悔当时没把严柏等人强拉下山，因为之后暴雨不停，山洪暴发，隔绝道路，三日后雨停山洪退去，才得以再次开车入山，接回了人。
“老宁你这话就不对了，雨再大，观测塔也不会塌！”邱工拄着拐杖赶来反驳。
当时留在观测塔上的人多少有些毛病，毕竟吃冷食喝冷水，又被风吹雨打两三天，要还能是个完好的人，那得是钢铁。
但邱工很骄傲，堤坝经受住了暴雨和山洪，他们也完成了数据记录。
“那也不能拿命去玩！”宁国锋拍桌道。
“什么叫玩？我们那是在测试，在与大自然博弈，要是谁都畏险，怎么能得到第一手资料？”
“咱们国家还有那么多地方需要建设，必要的牺牲是在所难免的。我们只有把基建做好了，加强国力，才能对抗四周的敌人！”
“你的想法没错，但你们一个总工，一个总负责人，但凡哪一个牺牲了都是重大的损失！”
“没有但凡，我对自己的设计有信心！”
两人对呛起来，桌子拍得嘭嘭响，轮椅上咳嗽的人都被忽略了，直到后者用沙哑又虚弱的声音说道：“你们能先停一下吗？先给我倒杯水……咳咳……”
宁国锋收回了拍桌的手，转身倒了一杯水，怼到病人嘴边：“赶紧喝了就回卫生室去，我让王护士多照顾你，不然你一周后要是还站不起来，弟妹肯定识破你说谎，你日后的日子就好过了。”
这话多少有些幸灾乐祸。
严柏不与他争辩，只是拿过水杯坚持自己喝，咳嗽被压下后，抬眼冲宁国锋道：“不用去卫生所。”
宁国锋挤了下眉：“老严，你不会是怕王护士对你还有非分之想吧？我跟你说，她最近在相亲……”
“送我去卫生所扎针灸，腿脚能恢复得快些。”严柏打断他的话，给出了理由。
宁国锋一听就笑了：“原来还是怕媳妇啊。”
“老宁，把我也送过去，我也试试针灸的效果。”邱工插话道。
宁国锋瞥了眼邱工手里的拐杖：“我看你就不用了吧，你的拐杖使得挺利落的。”
邱工气得拐杖都举起来，宁国锋连忙躲开跑出去，亲自开车将两人送去镇上的卫生所。
其他几人没那么严重，就留在局里的卫生室照料。
王梅得了消息，拿着药追赶出来，只追到了汽车尾气，她停了下来，一脸失落。
……
田宁接完电话后，她没留下吃饭，只叮嘱了孩子们几句，就径自赶往简家。
这次她没让警卫员开车送她，而是搭公交过去。
偶尔用车可以，但用多了总归是有影响，她不想给严首长添麻烦。
下公交时，因为雨天的缘故，天色早早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