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遇刺的事很快就传入宫中,段朝很愤怒。
“竟然敢在朕的眼皮子底下刺杀国公。”
袁公公唯唯诺诺站在一旁,这会儿也不敢去插嘴。
陛下拍了拍桌子,冷不丁拿出半块铜虎兵符来。
跟在陛下身边多年的袁公公,一下就猜出了段朝的意图。
“陛下不可,若把铜虎兵符赠予国公……恐怕,恐怕……”
——云国公会踹了您上位。
段朝冷冷睨了袁公公一眼,“恐怕什么?国公还能造反不成?”
段朝和云初是自小建立起来的革命友谊。
如今虽为君臣,段朝也从来没有把国公当做外人来看。
这是段朝的可贵之处,同时也是他的致命弱点。
袁公公暗地里捏了一把汗,后背冷汗连连。
陛下这样子,完全不像开玩笑。段朝对国公的信任,仅凭他的只言片语,无法撼动什么,就像是一颗小石子投入进磅礴大海,一点微弱的涟漪过后,又会重归平静。
段朝揉揉眉心,人人觊觎的兵符就被他这么随手一扔,丢向了袁公公的怀里。
袁公公小心翼翼接住,纳入怀中。
段朝靠着椅背,嗓音说不出的沙哑:“告诉国公,有空多来皇宫走走,朕最近闷的很。”
袁公公哪里敢反驳什么,连连点头,叫陛下安心。
出了御书房,袁公公才如释重负挺直身躯,但怀里那块兵符就像是一块烫手山芋,他火急火燎赶出宫,生怕途中出什么乱子。
抵达国公府的时候,得知国公已经歇下。
知晓国公受了伤,袁公公就没多打扰。
白符是云初的心腹,袁公公把铜虎兵符放入盒中,再三叮嘱了重要性,又转述了段朝的话。
袁公公此次前来,本来就是偷偷出宫的。
虎符那么多人盯着,大张旗鼓反而更会将国公推到风口浪尖之上。
白符看袁公公的神情,就知道盒里是极重要的东西。
黑衣侍卫点头,送走了袁公公,便回来守在了云初的房间门口。
因为受了伤,云初睡得早,此时的天色还没有完全黑透。
也就来回一会儿功夫,后院的几位夫人轮流来了一遍,都被白符用一张面瘫脸拦住。
倒不是白符细心为云初考虑周到,而是国公在休息前,叮嘱过自家侍卫,后院的女人如果来看,一律不见。
…
国公遇刺的信息也传入了清风阁。
伏星戴着银色遮面,听到消息的那一刻,手中的笔尖一偏,便毁了一张丹青。
黑衣下人:“我听厨房的柳儿说,大人伤得不轻。”
“是啊,死了那么多人,大人性命无恙已是万幸。”
“他受了伤?”
一道低缓的声音乘着暮色而来,天生缱绻的音色,藏着一抹连主人自己也没意识到的慌乱。
下人闻声抬头,就看到柔弱倾城的公主跨过门槛,一身素白衣裙,消瘦而空灵。
那双漆黑若点墨的眸,如同在雪水里浸润过,看向说话的下人。
纤白手指握着一只精致无比的银色遮面。
这般美色,下人也只书中听闻,如今近在咫尺亲眼见到,愣愣地被惊艳得说不出话来。
反应过来的下人点头:“回公主,大人似乎是伤到了肩膀,伤口很深。”
“大人今天遇了刺,所以……”另一个下人脸色微红,补充说。
伏星公主的这张脸,仿佛多看几眼,就能让人喘不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