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那臣便不亲自送客了。”容随淡漠的开口,眼皮未抬。
凤怜:“……”
他隐忍住那口气,离开前,看向云初。
“太后,微臣先行告退。”男人的目光带着眷恋,嗓音低哑,“保重身体。”
白色的身影渐渐消失在院子灰白色的拱门里。
容随漫不经心抬了抬眸,略微蹙了蹙眉。
凤怜走后,云初估摸着,也该回宫了。
她刚刚起身,对面的人忽然出声:“别动。”
云初的动作一顿,狐疑地抬起了眸。
容随伸手握住酒壶,斟满酒杯,淡淡出声:“陪我喝几杯。”
男人垂着眸,肤色接近苍白,浓密的睫羽垂下,遮住了眼眸。
他眉心有一丝疲倦,没有平日里那么冰冷。
云初微愣,对方就好像是忽然卸去了一身盔甲,坚硬下包裹的,是一颗脆弱的心,无助而彷徨。
云初不知道怎么的,忽然心软下来。
她眼前的那杯酒,还没有动过。
顿了顿,白皙的手伸了过去,轻轻握住,取来了酒杯。
容随没有去看云初,淡淡地垂着眼帘。
酒一杯一杯地往胃里灌,不知疲倦,当做白水似的喝。
云初偏头看了看,没说话,喝了一口手中的酒。
如果小心魔下毒了,没办法,这一次……就当哄哄他。
有毒,也认了。
云初一杯酒喝完,容随还在喝,还在往酒杯里倒酒。
白皙的脸颊上浮了一层淡淡的薄红,眉目却清冷如初。
喝酒的动作,慢条斯理,然而,一次便是整整一杯。
直到酒壶空了,男人垂了垂眸,嗓音有些哑,又让下人拿来了一坛新酒。
云初蹙了蹙眉。
“容随?”
对方的动作一顿,眼眸轻抬,漆黑的眸子颜色极黑,微微有些深沉,有些迷离。
“怎么了?”
容随的嗓音低低的,语气有些稚气。
云初盯着他看了许久,才确认,不是装的。
这个人,在他面前喝醉了。
“别喝了。”云初开口,嗓音不由自主地放缓。
容随抬着眸,似乎遇到了什么新奇事,漆黑的眸里一片好奇。
“你在关心我?”
云初:“……”
云初有一瞬间愣了一下。
片刻,她站起身,走到了容随身边。
对方已经偏回了头,继续低头喝着酒。
云初抿了抿唇,白皙的手指落在了对方头顶的木簪上。
指尖刚碰触到,身下的人微微一僵。
不过只是转瞬即逝。
云初垂下眸,抽下了木簪。
不算特别的木簪,也没有多珍贵,反而很普通。
他却只用它。
她握着木簪,手指缓缓落下,簪子的一头,轻轻贴上了容随的颈窝。
容随的动作一顿。
接着,继续抿了一口酒,没有说话。
云初微微有些触动。
第二次了,他把没有防备的自己交给了她。
云初走了神,手腕上忽然多出来一道力。
她微愣,原来,不是不设防……
然而下一秒,嗤,木簪划破了血肉。
云初当即反应过来,扭转了力道,才使得木簪只是滑过皮肤,没有造成更严重的创伤。
容随刚刚,是往狠了下手。
如果她没有阻止,对方此刻也许已经成为了一具尸体。
云初怔住。
为什么要这样做?
她愣了下,眨眼。
她好像错了,不该在刚刚做那种无意义的试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