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七嫚的风寒刚刚有所好转,可身子却也依旧常常会觉得有些乏力,在姜衍和姜博二人的一致要求之下,她并没有继续外出,而是一直耐心的待在府上。
直到王幼薇找来。
这天,姜七嫚正躺在院子里的藤椅上,一脸惬意的享受着午后的闲暇时光,夕阳投下了黄色的光晕,照在她的脸上,让她整个人看上去都有一种出尘的感觉。
红杏急急忙忙的跑了过来,然而在来到院子里面的时候,却不由自主的放轻了自己的脚步,目光落在了姜七嫚的身上,就仿佛生怕惊扰了她一般。
转念一想,想到自己来找姜七嫚的原因,脸上不由得又多了几分火急火燎的神色。
“小姐!”
姜七嫚自然听出了红杏语气的急促,一时间不由的抬眸,脸上还有着几分疑惑的神色。
“怎么了?”
红杏喘了口气,随后这才开口道:“小姐当初不是吩咐过,如果表小姐来了,随时通知给小姐吗?”
此言一出,姜七嫚不由得微微愣住,脸上明显是浮现出了几分错愕的神色。
“表小姐?你说的是王幼薇?”
大脑飞速运转,几乎一瞬间就想到了红杏口中的人,脸上的表情不由得微沉。
如果说姜七嫚最恨的人是魏夜辰,那么紧随其后的自然就是王幼薇,从某种程度上来讲,姜七嫚其实更反感见到王幼薇。
前世自己掏心掏肺的对她好,爹爹甚至把她这个表小姐当成了亲生女儿来对待,出于对蓝米柔的那份愧疚,某些时候,甚至还会更加偏向于王幼薇。
但是对于这一切,姜七嫚其实从来都没有想过去争什么,只是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她就是一只养不熟的白眼狼。
爹爹当初对她那么好,可她也能够算上是害了丞相府的半个罪魁祸首,当初魏夜辰那样直截了当地动手,姜七嫚不相信这其中没有王幼薇的功劳。
她回想起曾经所发生的这些,心口处是微微的酸涩与刺痛,然而脸上却并没有表现出半分,只是微微勾起唇角,眼眸中浮现出了几分冷然的神色。
说不定在这个时候,这对渣男贱女已经勾结到了一起!
“既然都已经主动送上门,那我们自然是不好避而不见,红杏,和我一起去看看吧。”
直到听到姜七嫚的声音,红杏这才缓过神,眼神中带着几分茫然的望着姜七嫚离开的背影。
是自己的错觉吗?
总感觉刚刚的小姐眼神似乎是有些可怕。
前厅,姜衍正坐在首位之上,脸上的表情极为平静,只是静静的低头看着自己手中的茶杯,并没有表态的意思。
至于姜博,在面对王幼薇的时候,自然更不会有什么好脸色。
那母女二人当初用计谋骗了爹爹那么久,甚至还背地里做出了那种事情,如果小妹没有识破她们的阴谋,他们只怕要一直被蒙在鼓里!
现在突然之间跑过来认错?
先别说这是否是发自内心的,即便是发自内心的,这天底下也没有那么好的事。
“姨夫,我真的知道错了,当初我不应该做出那种事情,求姨夫和表哥给我一个改正的机会吧。”
王幼薇就站在众人的面前,开口讲话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哭腔,其中似乎又夹杂着些许悔恨。
那肩膀轻轻颤抖的样子,看上去着实是让人心生怜惜。
只不过即便如此,周围却也并没有任何一个人上前安慰,最后还是姜衍微微皱了皱眉,开口道:“过去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至于当初你娘做的那些事情,按理说也不应该算作你的身上,所以你倒也不必在这里对我们认错。”
“你真正应该征求原谅的,并非是我们,而是嫚嫚。”
对于姜衍而言,现在的姜七嫚就是他的底线,王幼薇先前的所作所为,显然已经让他没有办法再继续忍耐下去。
王幼薇脸上的表情微微一变,她这次其实打的就是这样的算盘,已经相处了这么久的时间,她自然是能够明白,姜七嫚平日里极为顺从姜衍的话。
只要能够求得姜衍的原谅,即便姜七嫚再怎么不情愿,但是表面上也是要装出一副客客气气的样子。
如若当真如此,那么接下来就可以去施展自己的计划了。
可谁知刚刚迈出的第一步就遇到了阻碍?
看来自己还是有些低估了姜七嫚在这父子二人心目中的地位。
有了这样的认知以后,计划不得不做出调整,然而随之而来的,却又是汹涌的嫉妒,尤其是想到自己家中的双亲。
正想要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只听得门口处传来了一道清亮的女声。
“你还来我们丞相府做什么?”
姜衍和姜博二人的目光也是一瞬间转移了过去,在看到姜七嫚的时候,就连脸上的表情都变得柔和了一些。
姜衍不由的在心中感慨了一句,还是自己的女儿看上去最为顺眼,最起码性格直率,并没有那么多的弯弯绕子。
他已经在朝堂之上这么久,怎么可能看不出小女儿间的把戏?只不过先前对蓝米柔心怀愧疚,所以这才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现如今真相大白,这母女二人利用自己的愧疚之情,这些年来不知道究竟谋了多少利。
他不和这母女二人一般见识就已经很好了,没想到竟然还好意思再找过来。
简直是刷新了自己的认知。
王幼薇眼眶有些泛红的望着姜七嫚的方向,“表姐,你还是不肯原谅我吗?”
这话所透露的意思,就仿佛做错事情的人是姜七嫚一般,至少在不知内情的外人来看待,姜七嫚一定是更为强势的一方。
看着眼前之人梨花带雨的样子,姜七嫚却也依旧是没有半分同情,眼眸之中所流露出的几分冷芒,就仿佛会将人冻僵一般。
有那么一瞬间,王幼薇错开了自己的目光,竟然是不敢和姜七嫚在继续对上。
那眼神太过透彻,就仿佛早已看透了一切,而自己只不过是一个供人取乐的跳梁小丑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