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庭瘪瘪嘴,声音委屈,“你也知道他不老实,我看他根本就没安好心,到时候西周不出兵,让他占了西凉,又毁约,岂不是白白便宜了他。我们继续联合西凉南越进攻,拿东昭的城池也是一样的。”
姬凡微微眯了眯眸子,“他若是毁约,我们又何尝不可。燕绥不老实,我们也自有对策。借百里墨挑起南越西凉与东昭的矛盾,也不过是因为避免那三国相连罢了。”
说实在的,东昭南越西凉三国,对于西周来说,根本皆无惧。
但是与东昭一样,东昭若是能联合西凉与南越,西周还是会有一番麻烦。
虽说姬凡有帮助之恩在前,但是都知她的帮助是图利。
国家利益之前,立有合约阵前反水的前例也多的是。
姬凡想到的这些,顾庭自然也是能想到,主要还是他昨日传到东昭的那信件过几日大概就到了。
他们此时停战罢兵,岂不就是便宜了燕绥那小子。
所以顾庭才这般千不情,万不愿。
而姬凡看顾庭还别扭的样子,微微一笑,上前拉过顾庭,好声道:“此时罢战我们早日回去,虽说婚期在年后,但是还是有许多事情要准备。
父皇独自在京都还要忙于政事,定会来不及准备我们的婚事,况且届时父皇还准备退位了。”
听到婚事,顾庭的脸色顿时亮了起来,心情也好了许多,看着姬凡眨眨眼道:“你说的好像挺有道理。”
现在仔细想想,要是东昭战事一拖延,又要他与凡凡的婚期延迟,那他可能就要呕血死。
毕竟对于顾庭来说,什么狗屁燕绥东昭,都没有他和姬凡的婚事要紧。
见哄好顾庭,姬凡才继续道:“而且你可还记得那祁央?北戎与北齐的战事愈发激烈,北戎王欲取北齐立威,下定决心欲取北齐。在其前任辅国大臣的建议下,欲与西周相交,让西周援助,使者正在往来西周的路上。”
祁央这人,顾庭是记得的,这人可是被顾父在他耳边嚼耳朵过的,所以顾庭也是印象及其的深刻。
若是他没记错的话,祁央怕是对北戎王恨之入骨,看姬凡的意思,是要帮祁央了,那北戎王派使过来,姬凡又将如何?
看到顾庭疑惑的神情,姬凡似是懂他心中还未问出口的问题,再道:“北戎王得位不正,北戎辅国大臣出自北戎智族,该部族中多出北戎智者,崇尚中原文化,重礼教,北戎王弑兄得位,辅国大臣自看不过眼,北戎王登位之时便辞官退隐去了。
但是其子却是辅助北戎王篡位的得力左右手,为北戎王稳固其位前去求问其父,其父言攻齐立威,齐国迟迟拿不下,再问言求助西周。”
说道此处,姬凡便停住了,顾庭神色微沉,开口道:“那辅国大臣怕是有意助祁央回国即位吧。”
姬凡闻言,微微一笑,“你怎知?他虽退隐,其子还在,应当助新王才是。”
顾庭眯眯眸子,难得认真道:“你也说了北戎智族素来重礼,北戎王非嫡系出身,又弑兄夺位,辅国臣若是真助新王,又何必退隐。怕是想弃子助祁央了,想必那人本就是祁央那方的,故此特意出言遣其子来使西周,你与祁央达成约定,北戎来使还不是尽由祁央处置。”
姬凡肯定的点点头,顺便摸了把顾庭的小脸蛋,道:“不错,那人确实就是祁央的人,我方才与你说的只是我作为外人查到的东西。
但是你能看的那般透,是你身在西周,又知我欲助祁央。其他人定是分析不出的。
祁央的意思是让我们出手让北戎来使回不得北戎即可。至于北戎那边,他应该自有安排。北戎辅国大臣也真是心狠,竟是要忠君灭亲了。”
听着姬凡的语气,顾庭低头看着她,挑了挑眉梢,“怎么?你这是要改变主意了。”
姬凡也看向他,幽幽道:“祁央心思诡谲难测,又得此辅国大臣相助,犹如如虎添翼,相比与此人合作,我更喜欢与蠢人合作。”
顾庭微微皱眉,想到那日见过一面的男子。
再看姬凡莫测的神色,突然一笑,道:“祁央以为在你面前表现的聪明些,可以增大与你合作的筹码,让你觉得他有价值,可惜表现的太聪明,反倒让你起了对他更有警戒之心。”
姬凡扯了扯嘴角,淡淡道:“祁央无惧,那北戎智族我虽没见过面,但是恐怕比祁央还难对付。他想要我们将北戎来使留在西周,便是弃了其子的意思了。
其子辅助北戎王篡位,想必触及了此人底线,不然谁也不会想杀自己的儿子。
但是为什么偏偏是这个时候,又偏偏让西周出手?”
顾庭眸子微微增大,“其子来使西周不得回或是身死,北戎王少一大助力,届时辅国大臣亲自出手,国内拿下北戎王应是不难,想必其留子至今,便是为除北戎王迎祁央登位,让其子出使西周怕也是他的主意,果真是心思深沉。”
姬凡未再言语,因为顾庭的猜测与她的如出一辙。
如今的北戎王好大喜功,心思一般,其登位多靠辅国大臣之子的谋划,这一对相比祁央与辅国大臣一对老小狐狸,可是好对付的多。
但是另一方面,她若是真出手先解决了祁央,却是没能斩草除根,祁央回国夺权,那西周便与北戎结仇,到时候也是一番麻烦。
顾庭看姬凡拧眉沉思的样子,伸手抚了抚姬凡的眉心,道:“先别想了,等回京再说吧,便是最坏的结果,北戎区区蛮野之地,我们西周又何惧他。”
姬凡点点头,“嗯,回京再说就是。”
燕绥那边离开了西周营地,就立马准备离开此处,准备再次前往西凉大邺。
但是上路没多久,就收到的了盛京那边传来的消息。
修安一直跟在燕绥,此时知道盛京的事情,看着燕绥皱了皱眉,道:“殿下,他们是不想活了吗,您在外领兵为国征战,他们却在朝中编排重伤您,未免太过分了些。
而且,陛下的态度也太.........”
燕绥闻言,眸色不变,只是淡淡道:“回去一趟,也无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