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禾忍俊不禁,别看前任在庙堂上如鱼得水,在某方面却单纯无知。他老是这样的话,是找不到女朋友的。
林庭逸看着她雀跃轻快的背影,眼神变得五味杂陈。
跟个傻子一样,没心没肺的样子。
突然之间,又想起几年前她朝自己微笑的模样。
林庭逸唤来张恒,“派人在孙七的房间布控,或许会有猎物出现。”
张恒点头,又犹豫道:“姓苏的,要派人监视吗?”
林庭逸怔了下,“不必了。”迟早都是要死的,让她开心多活些时候又如何。
张恒面带忧思,“大人,胡知府被举报弹劾,你该为自己多留心了。”
林庭逸一笑置之,“庙堂的游戏,不就是这么玩的么?”
张恒哑然,乖乖去办事。
林庭逸回驿馆,修了封密信回京。
走出衙门,徐达在暗处等候,看到苏禾偷偷招手。
两人没入黑暗中,警惕前行。
“少夫人,我今天这事办得漂亮不?”老是被主子打压,徐达急需要认同感,“我们死命往沙县赶,活活跑死了一匹马。”
“你们老厉害了。”知道他在吹,苏禾还是毫不吝啬地表扬,“知道要避嫌,搬徐县令出来。”
徐达得意道:“像李承平这种人渣,人人得而诛之。徐县令抓他把柄很久了,这次落在他手里,不趁机踩上几脚才怪。”
苏禾疑惑,“那个猎户,是你们安排的?”
“少夫人,你把我们当成什么人了?”徐达顿时不满,抗议道:“那是徐县令动员衙门的人到处走访,好不容易才找到的目击者。”
好吧,是她误会了,还以为许富贵的人什么都干得出来。
走到分岔路口,徐达问道:“少夫人,你回哪里?”
这几天精神紧绷没有睡好,她本意想回如意客栈休息,毕竟跟许戈睡比较闹腾。再说今天临时被张恒叫走,她连蒋云的面都没见着。
“你家小侯爷最近如何?”
徐达狡黠,“别的还可以,就是待在房间那方寸之地,老是想起你。”主子最近脾气躁得很,老是看他不顺眼要找茬的样子,还是把少夫人搞过去镇压一下。
跟两位主子处久了,有些说话起来脸不红心不喘的,“小侯爷可想你了,茶不思饭不想的,看着好可怜的。”
苏禾被他说得心动了,“要不,咱们现在过去?”
徐达眉头眼笑,“咱们现在过去,你跟小侯爷还能吃个烤鱼,喝点小酒。”
正馋着呢,说得苏禾恨不得现在就飞过去。
苏禾边走边问,“蒋云情况如何了?”
“人还可以,这几天都出去找活干,就是姑娘家活不好找,加上她在绥州的名声坏了,一时有些泄气。”
这个年代对女性太过苛刻,姑娘找活养活自己难如登天,加上失了名节,又背上叛父的恶名。苏禾寻思着,跟许戈相商一下,给她找个工作养自己。
许戈这几天没闲着,桌上堆着厚厚的账本,都是铺子送过来的。
徐达很会办事,赶紧去安排吃的。
账务已经看完,许戈列出成本跟赢利,每家铺子的情况一目了然。
苏禾惊叹连连,“没想到咱们铺子能赚这么多呀?”
盯着纸上一长串的数字,苏禾心动不已,“许富贵,你什么时候给我分红?”
许戈瞟了她一眼,“你一个女人要这么多钱做甚?搁身上丢了可不好,我帮你保管着。”
苏禾:“……”
亲兄弟还明算账呢,何况是夫妻。在对待钱这个问题上,苏禾眼里是容不得沙子的。
她在许戈面前坐下,笑道:“你刚才说什么?”
她一下子沉下脸,吓得许戈咯噔一下,他很快过了遍脑子,“给你,都给你还不成吗?”这死女人,就许她州官放火,不许他百姓点灯了?
苏禾这才眉开眼笑,凑向前啵了他一口,“谢谢许哥,许哥你真是好人。”
许戈:“……”什么鬼!
舔了下被她啵过的嘴,许戈若有所思,反正赚的钱本来就是两人的,让她保管也不吃亏。
到绥州后,苏禾没闲暇去巡店,她抽出凉菜铺的账本,翻看之后紧蹙眉头,“天气冷了,凉菜跟卤味的生意日渐冷清,等到冬天就更没客人了。”
“做生意总有个淡旺季,凉的不好卖了,但是热的卖得不错。”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是热菜已经被不少人山寨了。虽然口味还是差了点,但是胜在便宜呀。双灾刚过,百姓勒紧裤腰带过日子,对铺子的冲击还是挺大的。
再说,这不是一两间铺子,各地还有不少分铺呢。特别是北方,春秋冬三季太长,对凉菜铺的影响很大。
还是得想想法子,把铺子合理利用起来,避免过长的淡季。
这几天许戈也在考虑这个问题,北境冬季冰天雪地,凉菜可以转成麻辣烫,烤鱼盘下面可以加个炭炉,保证菜上桌之后全程热乎的。
许戈善于举一反三,让苏禾惊喜连连,“许富贵,你把我要说的都考虑到了。”这就是她接下来要做的——火锅。
大冬天来个热辣辣的火锅,没有什么比这个更适合的了。
生意经营达成一致后,又到了疑问解惑时间,苏禾将公堂之事告之许戈,“你说李承平保持沉默,是不是笃定朝廷会撤掉钦差?等熬死孙七,换自己人来审,他再来个绝地反击?”
“他这么想,倒也没有错。”毕竟敬王的实力摆在那。
苏禾顿时紧张了,“那林庭逸真的会被弹劾换掉?”
她这一句,顿时让许戈捕捉到敏感词,“你很紧张他吗?”
她压根没注意到他的异常,“那当然啊。”
许戈的眼神凝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