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他还好意思问?
“你说话就不能委婉一些吗?偏要将那些事情说给别人听?”
顾清烟严重怀疑他是不是没有羞耻心。
他是怎么做到那般正经地和江幸川说他们是因为那样,才把皮给磨破的?
陆寒生拧了拧眉,尔后正色地说,“幸川学过医理,不说清楚,就不能准确的开药了。”
若此时江幸川在,他可能会说——所以这就你往我脸上撒狗粮的原因?
顾清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了。
她宁愿他去医院问医生,也不想他问江幸川。
毕竟江幸川是熟人啊。
这以后见着了,她该如何面对对方啊。
真的是尴尬得想死。
顾清烟气得不想搭理陆寒生,她闭上眼睛,睡她的大觉。
陆寒生站在床边望着她,不懂她怎么就气上了。
想到她腿上的伤,陆寒生想着公寓附近一带的药店这个点还没关门。
于是他去衣物间换好衣服,便出门买药去了。
陆寒生出去顾清烟是知道的,不用想也知道他是去买药膏了。
顾清烟躺在床上,想起先前两人在浴室里的温存,不由脸颊滚烫了起来。
她活了两辈子,还是第一次知道,原来真有蹭蹭这一说的。
难怪很多小说男主里的经典台词是,我就蹭蹭,不进去。
她可真是长见识了。
就是有点废腿。
哎……
她腿好酸啊。
放纵的代价,真大啊。
她就不该任由陆寒生胡来的。
陆寒生去的有点久,顾清烟没等他回来,就睡着了。
睡得迷迷糊糊间,隐隐觉得浴袍的下摆被人掀了起来。
跟着肌肤上传来一阵冰冷,她身体无意识地哆嗦了一下,嘴里也不由自主地嘤咛,
“唔~好冰。”
约莫几秒后,顾清烟就感觉有人在她的唇上亲了亲。
跟着,她就落入了一个温热的怀抱里。
鼻腔间是熟悉而令人安心的味道。
顾清烟将脸颊依赖地在陆寒生的怀抱里蹭了蹭,继续与周公约会。
-
和家人相认后,顾清烟每天过得都很充实。
华女士每天都会变着花样给她弄好吃的。
而穆天玺则是联合穆天凌,正在私下收购顾氏的股份。
没了陆寒生的庇护,顾氏就像是一盘散沙。
穆天玺和穆天凌兄弟两人,不过半个月就将顾氏百分之五十的股份给收购了下来。
光是这样还不行。
顾弘扬手头上是有百分之五十的股份。
不过他分了百分之十的股份给妻子秦婉莲。
又给了女儿顾霜儿百分之十。
因此他真正持股是百分之三十。
秦婉莲喜欢赌博,打麻将。
穆天玺暗中下套,设计让人怂恿秦婉莲到地下赌场去赌博。
秦婉莲经不住引诱,结果就欠了几千万的赌债。
顾氏虽说每年也能攒个一亿。
可大家分一分,公司再周转一下,实际能用的钱,也没有多少。
几千万对于秦婉莲而言,那简直就是一笔巨款。
秦婉莲欠了赌债,不敢让丈夫和女儿知道。
于是在赌场的威胁下,她被迫卖掉自己手头上的百分之十的股份来抵还赌债。
有了秦婉莲手里的百分之十的股份。
穆天玺相当于是顾氏持股最大的股东了。
成功拿下了顾氏最大股东一位的穆天玺自然是要带着顾清烟讨公道去的。
某日。
还什么都不知道的顾弘扬正在开晨会,谁知穆天玺挽着一身盛装的顾清烟出现在晨会上。
顾清烟为了让自己看上去显得霸气一些,还特意化了一个比较御姐的妆容。
她面容明媚清纯,妆容比较女王,挽着穆天玺的手出现在顾弘扬的面前时,顾弘扬差点没认出她来。
不过到底是养了二十二年的人,妆容再怎么变,顾弘扬还是认出来了。
顾弘扬望着这个自己将近大半年没见过的养女,低斥的话张口就来,
“你和顾家早就没关系了,你来做什么。”
他直接当着众人的面前,指着门口对顾清烟怒吼道,“还不赶紧给我滚出去!”
穆天玺虽然早就听闻自家大闺女受人欺负,可听说不比亲眼所见更要来得令人愤怒。
穆天玺微微眯眼,一张斯文儒雅的面庞尽是骇人的冰霜。
他沉声道,“你让谁滚?”
顾弘扬像是刚发现穆天玺一般,他微微拧眉,用一种极其轻蔑的眼神睨着穆天玺,“你又是谁?”
穆天玺启唇说,“我是她亲生父亲,也是来向你讨债的债主。”
顾清烟的亲生父亲?!
顾弘扬瞳孔倏地一缩,望着穆天玺的目光也不禁一颤。
“顾先生,二十二年前,我弟弟给了你一百万,托你帮忙抚养我的大女儿长大成人。”
穆天玺面色疾厉地望着顾弘扬,
“你可倒好,拿着给你抚养我大女儿的抚养费发了家,却不善待我女儿。”
“怎么?”
穆天玺轻挑眉梢,那张脸分明看着是个斯文人,可那眼底的光却宛如利刃一般,仿佛会伤人,
“你是觉得她孤立无援,便可以肆意欺负?”
顾弘扬整个人都呆在了那。
他只见过穆天凌,却没见过穆天玺。
即便兄弟两人长得有点相似,可穆天玺面相要温和一些。
穆天凌则是面瘫冰块脸,常年冷冰冰的。
此时听到穆天玺亲口承认他是顾清烟的亲生父亲的那一刹那,顾弘扬觉得自己要完了。
事实上,他确实要完了。
穆天玺丝毫不掩饰自己今日带顾清烟来此的目的。
在顾弘扬目瞪口呆下,他让请来的律师上前宣布自己即将成为顾氏最大股东的身份。
顾弘扬一听说穆天玺成为公司真正的股东,而且拥有的股份还在他之上,他当即想也不想地反驳,
“不可能!你怎么可能会拥有百分之六十的股份!”
他们一家三口分明占了百分之五十的股份,即便其他的股份被收购,对方也不可能超过他的。
穆天玺似笑非笑地看着顾弘扬,轻蔑的表情不要太明显,
“有什么不可能的,这还得多亏顾先生爱妻如命呢。”
顾弘扬闻言,当即瞪大了眼眸,不可置信地望着穆天玺,“你说什么?”
他老婆把股份卖了?
这怎么可能!
穆天玺扯唇轻蔑地笑了笑,并不打算给他解惑。
穆天玺看向一旁的律师,律师秒懂他的意思,当即又上前宣布一则重磅消息,
“云天集团正式收购顾氏集团,将其归纳为子公司。
顾弘扬先生持股百分之三十,其女持股百分之十,可继续留在公司当第二股东,但由于顾弘扬先生资质平平,十多年都未能将顾氏发展成大公司,可见其并不是管理公司的最佳人选。
为了公司长期发展,穆大先生也就是我面前这位先生,他决定将顾弘扬先生董事长的职位撤掉。”
顾弘扬受不了这个刺激,直接血压上来,气昏了过去。
顾弘扬昏过去后,穆天玺好心地帮他叫了救护车。
不过救护车将顾弘扬接走后,他便将顾清烟推到了刚刚顾弘扬坐着的位置上坐了下来,并且掷地有声地宣布,
“从今日起,她便是你们的新董事长,公司将由她来掌管,你们——”
他视线一一扫过众人,声音并不冷酷,却格外的有震慑力,“可有异议?”
已经成为空壳子的股东们哪敢有异议,当即摇了摇头,附议,
“没异议。”
穆天玺满意地看着大家,随后宣布散会。
待会议室只剩下父女两人的时候,顾清烟手抚着额说,
“爸,您怎么让我来当董事长了。”
她轻抚着自己高高隆起的小腹,颇为无奈地说,“我对管理公司没兴趣。”
穆天玺说,“没事,爸反正没事,可以帮你管着。你就只管顶着董事长的身份作威作福。”
“爸,你真好。”
顾清烟挽住穆天玺的手腕,忍不住跟他撒娇。
这一个月,顾清烟真真切切地体会到了被爹妈疼爱的滋味。
她也逐渐变得真正开朗了起来。
她开始会跟穆天玺和华女士撒娇。
穆天玺抬手轻轻地揉了揉顾清烟的发顶,用一种极其温和的语气跟她说,
“是爸爸应该的。”
相认后的这一个月里,无论自己和妻子怎么弥补顾清烟。
穆天玺始终觉得自己和妻子亏欠顾清烟的太多太多了。
尤其是在晏城待得久,打听到的事情越发,穆天玺和华女士的心就更加的难受,更加无比地心疼顾清烟。
像是知道穆天玺心中所想一般,顾清烟仰头对穆天玺微微一笑,
“爸,您和妈其实大可不必总觉得自己对不起我的。
我知道妈和小叔是真心为我好,才会想着送走我。
只怪我命不好,遇上这么一家子狼心狗肺的东西。
不过现在有爸和小叔帮我出气,已经没事啦,您和妈也别总觉得自己欠了我什么。”
她小叔当年给了顾弘扬夫妇一百万,可见是真的想要她过得好的。
只怪她命不好,遇上这么一家子人。
所以真的不能怪她小叔和亲生母亲的。
穆天玺轻叹了一口气,略微感伤地说,
“穆家被洗劫,都是因为我,若不是我当年行事太高调,也不会惹来洗劫之灾。”
当年的穆天玺年少轻狂,在商场上,战无不胜。
穆家本就是个富商之家,而穆天玺又很有经商的头脑。
一直带领着穆家走向世界。
二十二岁年前,穆天玺谈下了一个大项目。
当时不少对家都在争取这个项目,可偏偏却让穆天玺给收入囊中。
而年少的穆天玺无疑是骄傲的。
他本就是天之骄子,又是安城最年轻的当家家主,做事难免就高调了一些。
也正是因此。
才会惹来二十二年前,父母被枪杀在家里,家中钱财被洗劫的悲剧。
而他也为此遭到了报复,被人设计连环车祸,险些死掉。
回想起过往的种种,穆天玺便满眼内疚,声音带着几分哽咽,
“这辈子,爸爸对不起你爷爷和奶奶,对不起你妈妈,对不起你小叔,也对不起你和阿雪,是爸爸的年少轻狂给你们带来了灾难,让你们各自都承受了不该承受的苦楚。”
顾清烟听着穆天玺这话,当即起身拥抱他,她温声地安抚他,
“都过去了,我相信,爷爷和奶奶不会怪你的。小叔也不会怪你,我和妈妈更是不会怪你。”
二十二年前的事情,华女士这阵子有跟顾清烟提过一些,她一直强调说,
“小烟啊,别看你爸爸现在生龙活虎的,实际他就只剩下一个躯壳了。
你爸爸对你爷爷和奶奶的死,还有我和你小叔与及你被送走的事情感到无比的内疚和自责,他自打苏醒过来后,就整夜的失眠。”
顾清烟深知一个强大的人若是遭遇了重创,他是很难重新爬起来的。
可如今不愿意沾染商场事宜的他却说帮她管理公司。
可见他是多么的疼爱她,又是多么的想要弥补她。
她的傻父亲。
错的人不是他。
是那些眼红穆家发展的恶人。
都说树大招风。
穆家的洗劫,何尝不是人性的恶毒与肮脏呢。
-
医院里。
顾弘扬苏醒过来后,看着守在床边的妻子,一双眸子仿似要喷火似的,“你把股份卖了?”
秦婉莲还不知公司发生的事情,她一听这话,当即咯噔了一下,下意识否认。
“没有啊。我没有把股份卖掉。”
“你还在撒谎!”
顾弘扬气得额上青筋都突了起来,“如果不是你把股份卖了,对方又怎么会以百分之六十的股份成为顾氏最大的股东?!”
秦婉莲一懵,下意识问顾弘扬,“什么意思?”
顾弘扬要被她这个蠢样子给气死了,他歇斯底里地骂她,
“你能不能别一天到晚就知道吃跟睡?我不求你在事业上帮我,但你他妈别坑我啊。”
顾弘扬气得胸口直起伏,“拜你所赐,我现在成公司的第二股东,还被撤了董事长一职了!”
“怎么会这样?!”
秦婉莲一想到自己的老公再也不是董事长,他们再也不能和以往一样风光,顿时就慌了,“老公,那我们以后怎么办啊?”
以后怎么办?
他哪知道。
他现在要被气死了。
尤其是看着秦婉莲已经不再年轻的容颜,他更是一股厌弃的情绪涌了上来,当即一股脑的说,
“我要是知道你这么不靠谱,我就不该给你股份!”
“你这话什么意思?”
秦婉莲听出了他话语间的埋汰与及厌弃,当即也上了火。
她咬牙切齿地说,“我看你不仅是不想给我股份,你是连我都想换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