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衍都没来得及弄清那是什么。
他的眼前就一片昏黑,彻底失去了意识。
见厉衍忽然失去意识。
傅锦瑟彻底慌了。
她紧紧地抱着厉衍,声嘶力竭地嘶喊道,
“不,阿衍!”
被傅锦瑟紧紧抱在怀里的厉衍双眸紧闭,双手垂落,仿佛已经……
顾清烟见傅锦瑟哭得如此慌张且难过,心都不由跟着揪了揪。
她下意识握紧陆寒生的手,着急的道,“陆寒生,救援的人还没到么?”
“应该……”
陆寒生刚要说话,这时,大使馆的人就跑了过来。
陆寒生立即对对方说,“快把厉衍抬上担架。”
大使馆的人点点头,立即走向傅锦瑟。
“这位小姐,麻烦把厉大指挥官给我们。”
傅锦瑟呆呆地看着对方,因为不认识,并没有选择将厉衍交给对方。
最后还是顾清烟上前跟她说,是大使馆的人,是过来送厉衍去救治的人,她才放心地将厉衍交给对方。
不过在对方抬着厉衍往外走的时候,她提着婚纱的裙摆,也跟了上去。
看着傅锦瑟提着婚纱转身的背影,孟允棠心猛地空落了下来。
也许是出于条件反射,他忽然上前拉住了傅锦瑟。
手腕被人握住,傅锦瑟回头看向他,眸底一片冰冷,“放手!”
孟允棠蓦地松开了她。
傅锦瑟拎着裙摆,头也不回地走了。
顾清烟和陆寒生也紧随其后离开。
孟允棠就站在原地,目送傅锦瑟几人离开,眼底渐渐染上了悲伤。
只是悲伤不过三秒,他忽地想起了什么,猛地朝人群里看了过去。
那个熟悉的身影早已消失遁迹。
孟允棠阴戾地眯了眯眼眸,抬手对不远处,他在这个岛上的生活管家招了招手。
管家此时早已汗水涔涔。
婚礼上忽然出现那么多陌生面孔,他却没有发现,还让自家主人的婚事泡了汤,他如何能不慌呢。
但即便如此,他也还是抖着双腿,走向了孟允棠。
事已至此。
孟允棠知道责怪管家也于事无补。
认清事实的他也懒得再责怪任何人。
他还算是和颜悦色地偏头在管家的耳边说了几句话。
管家连着点了三头,跟着回了句嗯,便迈步离开。
孟允棠则是在管家走后,迈步往傅锦瑟他们消失的方向走去。
-
长达十几个小时的抢救,厉衍才暂时脱离危险。
子弹在距离他心脏的一公分之上。
子弹虽然已经成功取出,但伤势过重。
厉衍还有黄金四十八小时的高危期。
他需安稳地度过这四十八小时,没有出现任何突发情况,比如伤口感染发烧等症状,才能彻底的脱离生命危险。
如今手术结束,厉衍仍旧属于昏迷中。
为了预防感染。
厉衍被安排在重症病房,除了医生,任何人都不能进去探望。
傅锦瑟只能隔着玻璃穿着里头浑身插满管子,还处于危险期的厉衍。
“锦瑟,吃点东西吧。”
从手术到现在,除了喝水,傅锦瑟一口饭食都吃不下。
顾清烟很是担心她的身体。
傅锦瑟看着顾清烟递过来的面包,微微摇了摇头,
“我不饿。”
“多多少少吃点,你不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回头怎么照顾厉衍?”
顾清烟将面包塞到傅锦瑟的手里。
傅锦瑟大概是被顾清烟的话说动,捏着面包干巴巴地往嘴里塞。
“你慢点。”
顾清烟忙递给她一瓶牛奶。
傅锦瑟接过牛奶,一口面包一口牛奶,食不知味地吃着。
顾清烟见此,微微叹了一口气。
她偏头看了一眼重症病房的厉衍,不断地在心里祈祷安康。
傅锦瑟吃完这东西后,顾清烟便让她回去休息一下。
可傅锦瑟摇了摇头,表示不愿意离开厉衍半步。
顾清烟索性坐在她身旁,让她靠着自己的肩头闭眼小歇一会儿。
傅锦瑟睡不着,她只要一闭眼,脑海里就一片血红。
与及厉衍奄奄一息,毫无生机的病容。
这不是傅锦瑟第一次经历这样的事情。
六年前,她就曾有过一次类似的经历。
当时她也像现在这般煎熬。
每一分每一秒,都充满了恐惧和惶然。
厉衍出事的事情,自然是通知了厉老爷子和厉夫人的。
只是从国内过来,得十几个小时。
所以厉老爷子和厉夫人到的时候,厉衍已经手术完,转重症病房了。
厉老爷子一如既往地不喜欢傅锦瑟,一过来,就横眉怒目地瞪着她,
“我就说你这个女人是他的克星!
但凡你在,他不是这里受伤,就是那里受伤!”
厉衍两次频临死亡的意外确实都跟自己有关,傅锦瑟被厉老爷子的话给说得无法反驳,她低着头,深感歉意地说道,
“对不起。”
“对不起有什么用?”
厉老爷子反呛傅锦瑟,“我大儿子因你而死,小儿子如今又因你生死未卜,你还真是个红颜祸水!”
“够了!”
还没等傅锦瑟回复厉老爷子,一旁的顾清烟彻底忍不下去了,
“您别仗着一把年纪,就在这倚老卖老!”
顾清烟在厉老爷子发声训斥傅锦瑟的时候,就已经有点发飙了。
只是碍于对方是个长辈,又是厉衍的父亲,她便忍了。
可厉老爷子一句比一句难听,顾清烟实在是忍不住了。
她愤愤地回怼厉老爷子,
“厉衍为锦瑟挡枪,是因为他把锦瑟看得比他命还重。
他是心甘情愿这么做的,不是锦瑟逼他这么做的。
还有,你大儿子是自己作茧自缚,自作自受,什么因锦瑟而死?你这人这真会给人泼脏水!”
厉老爷子素来高傲,从不容许旁人忤逆自己。
见顾清烟一个女流之辈,竟然敢出口呛自己,厉老爷子也是气笑了。
他怒意森然地看着顾清烟,眼底满满都是不屑和轻蔑,
“你是谁?”
顾清烟刚要回厉老爷子我是谁关你屁事,谁知这时,一道修长挺拔的身影缓缓地走了过来。
随着响起的是低沉而磁性的声音,
“她是我太太。”
陆寒生大步地走了过来。
他将手搭在顾清烟的肩头上,目光深冷地看着咄咄逼人,隐约还有点不讲道理的厉老爷子,神色带着一丝不虞。
“阿烟被我宠坏了,说话没大没小,还望厉老先生不要跟她一般见识。”
虽然心中恼火厉老爷子的咄咄逼人。
但该说的表面话,陆寒生还是没有不顾,也算是给厉老爷子几分薄面了。
见顾清烟是陆寒生的太太,厉老爷子也没再说什么。
但被小辈顶嘴,心里头到底是憋着口火气的,因此说话,也不怎么好听,
“身为陆总的夫人,陆太太说话还是有分寸一些好。
不要跟个市井之妇一般,免得给陆总闹什么笑话。”
顾清烟也是气笑了。
她瞪圆眼珠子,正好回怼厉老爷子,不想陆寒生却说,
“虽说我把她宠坏了,但她也不是没有分寸之人。她会忽然出言顶撞厉老先生,想必您也说了什么不好听的话。”
“厉老先生一介长辈,又何必跟阿烟一个晚辈计较。”
“何况阿烟刚刚有句话没说错,厉衍护傅锦瑟,是他心甘情愿,您不该如此出口伤人。”
他说着,忽然偏头看了一眼病房里的厉衍一眼,若有深意地说,
“厉衍若知道在他昏迷的时候,您是这样刁难他心爱的姑娘,他会有什么感想呢?”
“寒生劝厉老先生还是不要过度掺和晚辈的感情之事比较好,毕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