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芍这一味药倒也并非想象中那般珍贵。
其形如木枝,约食指长短,顶端长有四瓣赤红小叶,中藏白花,形如芍药,故而有此一名。
但凡在埋有灵骨之地,无论是人骨亦或是什么动物的骨头,只要携有灵气,便常常能见此花疯一般地生长。
且一长便是整整一片,而这其中唯有足了年份的才尤为珍贵。
世人道是红芍傍骨而生,阴晦之气必不可少,故而又将其称之为九阴嗜骨花,红芍这名字倒是没多少人叫了。
故而薛流年微微一愣,才想起莲止口中提到的这红芍是个什么东西。
说来倒也可笑,此花虽傍骨而生,花叶皆有剧毒,是为阴物。
但用其做药引子炼制的清灵丹,却既可清除修者体内筋脉中的杂质和化解丹药留下的丹毒,又可疏引灵气,以帮助修炼者更好地吸纳。
真可以说是一念成佛一念入魔了。
而无相居的这一株红芍却足有千年之久,其珍贵程度可想而知。
“尊上您这可真是……”
薛流年诧异过后壮似无奈地一摇头。
“您若真是有所求,直接开口便是,何必再同我兜上这一弯子,拿鬼气侵体来唬我?我胆子小得很,真要被吓着了,可就赖上尊上了。”
早知薛流年性子如何的莲止眼睫一掀,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那神情似是在说,倒是想看看你能如何赖上本尊。
“所以,这诊金,薛居长是给还是不给?”看似温和的语气下藏着满满的威胁之意。
“咳,尊上既然出手替我医治,这诊金我无论如何是该双手奉上的。”
薛流年轻咳一声,再不嬉皮笑脸,当即应了下来,似乎他给出去的并不是什么难求的珍贵灵药,而只是路旁随意拔来的一根杂草。
“再者言,此物本就是送予尊上的,只是当年被尊上拒之门外罢了,不过我今次出行不曾将其带在身边,尊上若是不急,便先于此地逛一逛这夜会可好?我这就叫人取了送来。”
遭薛流年这般一说,莲止倒也想起一桩往事来。
前些年间,确是有一些修界的大小门派会不时差人往蓬莱给他送礼,只是那时的他无所求,又视这些为无用之物,便通通拒了干净。
心下暗自叹了口气,莲止对此颇为惋惜,但他面上却微微一笑,对薛流年此番的识时务十分满意,也没再同他计较方才的几句戏言,只十分矜贵一颔首:“有劳。”
此一番绕路既了了一桩事,又寻了灵药,还可逛一逛这晚间夜会,当真是不虚此行了。
二人在马车间的交谈并非什么不能被听去的秘密,故而言语声音也不曾压低片刻,足以叫外头车旁的青年听了个干净。
他面无表情的松开紧攥的手,掌间落下一片已碎作细渣的木屑。
“姚安城这乞巧夜会向来十分著名,听闻其间最为热闹的便是湘阳河畔的相思树了。”
“我知道我知道,据说只要在树上留下自己同所爱之人的姓名,真诚许愿,便可得湘阳夫人的祝福,生生世世都能在一起!”
几句莺莺娇语传入沈庭耳中,他心念微微一动,寻声望过去,只见两道相携的婀娜身影正互相打着趣儿。
“澜姐儿,你那送肖郎君的荷包可有绣好?绣得又是个什么花样的?同我说说呗。”
“哎呀,你莫要瞎胡闹,也不过就是那些个寻常花样,倒没什么稀奇的。”
青衣女子低声推脱,转眼间却见正盯她二人望着的沈庭,当即又羞红了脸地低下头,轻扯了把女伴的袖子低声说道:“瞧瞧,都怨你,非要大街上的说这些闺房话,将那风流子给引了来。”
黄衣女子闻言当即抬起头就要凶狠地朝这端瞪来,但在眼中映入沈庭容貌时却又微微愣住,继而红了脸,扯着青衣女子说了两句悄悄话便快步离去了。
却不想落在后方的沈庭将她几声低语尽收了耳中。
“这位小郎君长得好生俊俏,哪里像是风流子了,若不是我那荷包早早便有主了,倒真想往他身上砸一砸哩!”
这三言两语间透露的讯息令沈庭眸光一闪,他转脸看了眼被掩得结实的车门,眸光间明明暗暗。
仿如夜色下的河流,宁静无声却映着月色的皎皎光辉。
夕阳很快便往西爬了去,将一路的万般云彩染上旖旎霞色,远远望去,仿如天空中铺了一条火烧似的路,正待着九天上的仙君来到这灯火人间。
街集的两旁逐渐摆满了白日间不曾有的灯摊,将夜色下的晚暮熏成了一片灯火阑珊的如梦似幻。
灯火此起彼伏的亮起,喧闹让这座城池在晚间再度苏醒了过来。
莲止站在沈庭门前时还觉几分新奇。
自打离开蓬莱后,这小崽子便粘人粘得有些厉害,恨不得时时同他在一处。
但今日也不知是什么缘故,自他同薛流年话毕,又承了对方好意来此处暂歇后,青年便再没有同他讲上一句话,甚至整个下午都不见人影,神神秘秘的,也不知究竟是做什么去了。
瞧着眼前黑影一片不见半分灯意的房间,莲止心道是这小孩儿莫不是先行出去了?
可转念一想,沈庭又并非火璃那臭小子,依着他的那般性子,怕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出自行离去游玩的事来。
莫不是在里头睡着了?
欲要扣门的手顿在半空,莲止陷入沉思。
小孩儿虽然已经开始修炼,但那毕竟是仓促强行而为,没什么修行根基,此番更是连月行车,未曾休整半分。
虽是想着他来逛一逛这热闹夜会,却也不必非要是今日,倘若他真睡去,仔细歇歇也是好的。
思此,他便歇了去叫沈庭的念头,意在叫他好生睡上一会儿。
不料他才刚收手转身,却听嘎吱一声,那扇他未曾敲响的门便自行开了来,露出青年高大的身型。
“师尊?”
似是没想到莲止会出现在他门前,沈庭眸中飞快闪过一丝诧异,下意识将手背在了身后。
一抹白影飞快从莲止眼下溜走,他看了眼沈庭欲盖弥彰的动作,几分疑惑的轻轻嗯了一声,只觉那影子好似是个……
同流苏穗子一般模样的……灵光一闪间,他忽然就猜到那是个什么东西了。
薛流年白日间曾同他提起过关于姚安乞巧节的一些风俗,譬如在这一日里,姑娘们会将亲手绣好的香囊赠于心仪的公子,来借此表达心中的爱慕之情。
瞧着方才那一闪而过的,可不就是坠着白流苏穗子的香囊吗?
莲止似笑非笑地看了面前青年两眼,直看得这小孩儿红了雪白耳尖下意识避开他的目光方才作罢。
见沈庭这番模样,应当是有了心仪的姑娘了,这明明该是一件好事,正好可断了这小崽子对他的那丝念想。
但不知为何,莲止心下竟升起了些许惆怅同几分失望来。
但这丝失望来得太浅,以至于不过片刻就消隐了去,只留下浅浅的一道红痕。
他早就料到会这样的一天了,从人情世故当中走上这一遭,见了多了,自然也就不会觉得他这位老人家哪里好了。
眼见那金色含笑眸底不再似平常那般柔和近人,沈庭心下忽然一寒。
只觉一股难以言说,令人胆颤心惊的寒意顺着他脊骨寸寸袭来,好似下一刻他便会彻底失去什么放在心头的重要之物。
向来对危机十分警觉的青年再顾不上其他,当机立断地将紧握起的手从背后抽出,几分紧张地摊开在莲止眼前。
“师……师尊,我……”
眼前青年摊开的白净掌心中,是一只看不出具体形状,勉强能被称为荷包的物什。
只稍稍一眼望去,莲止便愣住了,继而有几分哭笑不得。
这是哪家的姑娘,绣工如此粗糙,竟绣出了这般丑陋不堪的一个荷包来?
灰扑扑的锦囊上到处是横七竖八的线条,上头一个歪扭的框中绣着两个约莫是字样的东西,只是那线条过于凌乱,一时竟让莲止也看不出那究竟绣得是哪两个字。
莫不是这小孩儿的名讳?莲止有些无奈,可这怎么瞧着却也不像是沈庭二字啊。
他正斟酌着言语准备夸一夸这香囊是如何的,嗯……好看。
却不想沈庭抬起脸眼巴巴地朝他看来:“师尊可欢喜?”
虽然莲止有些纳闷青年为何要问他是否欢喜这香囊,但看着自家小孩儿脸上那几分期待的神情,他终是对着那惨不忍睹的香囊一点头,无奈叹道:“嗯,为师,很欢喜。”
只要沈庭喜欢这姑娘,绣工不好便就不好罢。
“那我给师尊系上可好?”
“嗯……什么?”
决定不管沈庭说什么都附和着说好的莲止微一错愕,继而几分诧异看向青年。
然而下一刻他忽然意识到些什么,伸手将那荷包拿起,沈庭指尖一蜷,但最终也没将手收回。
没了荷包遮挡,映入莲止眼中的便是青年满是针眼的红肿指尖。
这荷包的来历当即一清二楚了。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爱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爱阅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实习宠兽饲养员。网站即将关闭,下载爱阅app为您提供大神醉贪欢的师尊他又把崽养歪了
御兽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