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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后的鱼池里有些混浊,荷叶凋敝,白花残破萎靡,泛黄的荷叶张开,露出小小的荷包,微微透露出生气。
侍女小莲扶着正在玩耍的云儿站在夫人的身后,心里暗道:这江夫人好生奇怪,每天都要站在这里吹风,她闷闷不乐,心事重重的,那江公子何等的人才,待人温和友善,也没什么脾气。换了一般人真要乐死,为何夫人整天愁眉苦脸的,还不满意?
“小莲,你看利公子醒来没有?”淮秀轻声问。
小莲回道:“没有,那利公子病得不轻,还没退烧呢。我们公子真是好心,看他昏倒在路边便将他救了回来照顾。唉,如今外面兵荒马乱的,人人担惊受怕,谁还会有这么好心?况且,他还是个。。。”
淮秀淡淡的叹了口气,打断了她,“这些不是你们私下随便议论的,记住一条,在这里做事最好不听不闻不打听,这样就可以做长些时间。”
她没有明说的是,要想活命,最好装聋作哑。虽然这里的下人是李弥的心腹,也是江展彦的人,不过在他们眼里,人命根本不重要。谁要透露半点风声,就见不到第二天的太阳。
“是。小莲多嘴了,谢夫人提醒!”小莲见夫人口气严肃,顿时紧张起来。
淮秀回过身来抱云儿,正巧看到几个人走了过来。
李弥恭维着在前面带路,后面是江展彦,几步外跟着一个身量高大魁梧的中年人,还有一个美丽高贵的少女,举止神态很不像寻常人家的女孩子。
待人走近,淮秀颔首施礼,落落大方。
“这是内子淮秀。”江展彦使了个眼色让小莲将云儿抱走,一边作着介绍。
淮秀看了看来人,道:“你的客人来了,怎么不进正堂,反倒来见我了?”
江展彦微微笑道:“他们不是外人,而是利公子的家人。你照顾利公子这么久,他们应当来谢谢你。”
竹音看着淮秀,心里狐疑:江展彦的妻子?如此绝俗的女子,倒不像是恶人。
“据说我弟弟一直受江夫人照顾,我是他姐姐,在此谢过!”她客气的抱了拳,勉强的笑了笑。
淮秀温婉的说:“原来姑娘是利公子的姐姐,太好了。利公子就在屋子里,他感染风寒,还没退烧呢。现在也该醒了。”
竹音闻言再也没耐心,转身向江展彦说道:“请江先生带我去见利虎!”
“好。”江展彦柔和的笑着,转身向内室走去。
淮秀没有跟过去,她有种预感,这姑娘应该中计了。可惜她无能为力,她力量卑微,救不了任何人,包括她敬爱的齐姐姐。
齐姐姐,你在哪里?
内室,床榻上果然卧着一个少年,他深目高鼻,头发梳着中原人的发式,不过十几岁的样子,身材已经很魁梧健壮。
“利虎!利虎!我是姐姐啊!”
竹音激动的扑上去,抱着少年摇晃。
少年睁开眼睛,茫然盯着她,“姐姐?我的姐姐?”他汉语不甚流利,一听就是胡人的腔调。
“是,我是竹子姐姐呀,利虎,你怎么变成这样子?”竹音猛然发现利虎神志不清,眼神慌乱,像是看见什么恐惧的现象般惊恐失态,全身颤抖哆嗦着,
“我没有姐姐。。。你们饶了我。。。饶命。。。”
竹音哭了,她安抚着利虎,发现他是中毒了。
“江展彦,你好卑鄙!”竹音忽然回头死死瞪着窗子前悠闲自得的江展彦,恨不得立刻要他的命。
“郡主不必担心,利王子所中的毒并不重,不过是很轻微的□□,只要停用,人马上清醒。现在——郡主见到了人,也该履行我们说好的承诺了吧?”江展彦笑容顿敛,阴森森的脸色。
竹音啐了一口,怒道:“你以为我们鞑靼人也像你们中原人一样贪生怕死,背信弃义?齐落霞可以耍弄我们,我不会救她,我恨不得去杀了她,可我不会出卖她!”
江展彦阴沉一笑:“我没有听错吧?郡主的意思是不告诉我齐落霞的下落咯?”
“见你的鬼去吧!我就是死也要带利虎走,你休想再威胁我们!”竹音冷哼一声,忽然抢先背起床上的利虎,向门外冲去。
迎面扑来一阵杀气,竹音被这股杀气挡住去路,她身子一斜,从来人身侧滑了出去。
可背上一轻,利虎被拽了下去。
她看着身后那鬼魅般的妇人,脸色发青,头发雪白,双爪枯瘦嶙峋,却阴森可怕,就像地狱里出现的僵尸。她吓了一大跳,慌忙寻找师父的影子。
她到底功力不深,竟然没发现师父早在她背起利虎前就不在屋子里了。
肖楚风被四名高手困在外面,进不得屋子救竹音。这四名高手是江展彦,高昂,何品远,还有塞外神拐韦英。虽然肖楚风的武功已非寻常高手所匹敌,但是这四名高手的武功绝对称得上一流,各具特色,各有专长。要想在短时间内制服他们,救出竹音兄妹,那是办不到的。
这边竹音惊恐万状,那鬼魅妇人双爪如钩,每一抓虽是险险避过,但是被她抓过的东西皆是冒黑烟,明显的是她双爪中有毒。
“小姑娘,莫要逞强了!你乖乖就范,姑奶奶就不这么狠心了,看你生的这般美貌,要是被姑奶奶的毙命神爪所伤,真是回天无术呢!”
妇人阴笑着,竹音听得寒意透体,冷汗直流。
眼看那黑心爪朝自己脸上袭来,竹音无力后退,惊呼一声:“师父救我!”
肖楚风铁剑横扫,逼退几人,刚想飞身救人,却不想一支冷箭朝背后偷袭。他反手打掉箭矢,可接着,一支,两支,三支。。。无数支箭矢铺天盖地的从各个角落射出,他暗暗吃惊,急忙应付。
院子里打斗正酣,竟无人发现屋顶上那两个静观下面一切的女子。
“他们说得是我?这郡主好像很是怨恨我,莫非我得罪了她?”落霞不解的看着屋子里的人,以唇语询问月曦。
月曦苦笑,摇了摇头。这些事。。。如何说得清,怎么说呢?
哎呀!不好!落霞眼见那妇人双爪直袭郡主脸颊,闷喝一声:“住手!”
竹音大呼救命,眼前一黑,几乎晕了过去。恍惚中,她听见妇人突然惨叫一声,硬生生的被打飞出去。眼前出现的人是个长身玉立的白衣女子,很熟悉。
“竹音郡主,你没事吧?”
她扶着她,她定睛看向她,时间一瞬间静止。忽然,竹音悲愤莫名,扬起手重重甩了她一记巴掌!
“骗子!你骗得我好苦!”竹音猛地推开她,怒不可遏的指着她,身子都震颤个不停,几乎要生吞活剥了眼前人。
白衣女子没去捂脸上的五个瘆人的指印,满脸的愕然不解:“竹音郡主。。。你这是何意?”
“齐落霞!你不叫韩絮,你叫齐落霞!为什么骗我?”竹音几乎忘记了身处险境,她实在无法容忍被这个叫齐落霞的女子欺骗。
落霞大惑不解,茫然无措,只是苦笑:“郡主,我何时得罪了你?”
竹音一时却说不出什么来,狠狠哼了哼:“你自己做过的事这么快就忘了?你,你干得好事!”
落霞眨着灵动的凤目,无辜的摇摇头,“我真的不记得了,有什么对不住郡主的地方还请郡主原谅。”说完,她转身去看地上躺着的少年,弯腰背起他向外走,“这是郡主的兄弟,我们快离开这里吧!”
竹音冷静了一些,哼了一声,也是,这里太危险,等出去再说。
场子里打斗更是激烈,江展彦猛然瞥见屋子里的白衣女子,立刻惊愕掉,险些被肖楚风一掌打中。高昂双掌拆分,替他挡住这一击。肖楚风无心念战,眼见竹音跟着白衣女子奔出屋子,轻飘飘的跃出高深的院墙,当即虚晃一剑,迫退几人,纵身飞出院子。
月曦见到这阵仗,也没过去。她心里挂念着另一件事,她搜寻着雅庄里的院落,施展轻功在瓦檐上纵横飞跃,终于在一略低的屋顶处感觉到那种熟悉可亲的气味。
“娘。。。娘。。。”稚嫩的童声传来,在夜色里更加清晰可辨。月曦揭开一片瓦,放眼下去,只见灯下坐着的人正是清秀端庄的淮秀,她抱着儿子轻轻哼唱着小曲儿,哄着儿子入睡。
月曦感觉自己的视线模糊了,她多么想下去与淮秀说说话,告诉她自己与她之间的关系。告诉她她并不是孤儿,她还有一个姐姐。可是不能!
所有的往事就如一张巨大的网,将一切相关不相关的人网进圈套里,谁是幕后主宰都不知道,谁又能主宰自己的命运?
淮秀,她那么单纯,那么善良,所有的事都与她无关,却把她卷进网里,到底是不是我害了她?如果当年我没有装成她代替她,那么她的命运是不是又不同?
可是一切无法回头。而且,淮秀与江展彦是早有婚约的,即使没有我,她还是逃脱不了成为江夫人的命运。
爹,娘,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要留下这门荒唐婚约?你们都不在人世,竟然将淮秀的命运交给一个不可能去了解的人,把她卷进这场惊天阴谋中,这里面到底有什么原因?
难道你们也是迫不得已?
身后一阵厉风袭来,她赶紧避开,原来是枚飞叶。
“是你?”
“是我。怎么了,如影姑娘?你好像对内子很感兴趣,莫非你们认识?”江展彦冷冷的盯着她,手里还捏着几枚精铁打造的□□,雪宫打造的暗器。
月曦冷淡的说道:“沈姑娘对公子一心一意,公子却不懂珍惜,如影虽然身在雪宫也得知沈姑娘是拥有刺绣绝技的才女。不过如影忽然间觉得奇怪。既然沈姑娘不知道那藏宝图的秘密,那么江公子何苦将她留在身边呢?公子情知沈姑娘不会助公子完成霸业,一心向外。留着这样的人在身边,不是隐患吗?以公子如此谨慎的人,绝对不会做这种与己身不利的蠢事。”
江展彦冷笑:“这似乎超出如影姑娘关心的范围吧?淮秀与你并不认识,你却如此关心她,你有什么意图呢?难道是齐落霞交代你的?她们倒是交情不错。”江展彦嘴角浮出冷笑,讥讽的口气,“你既是姑姑的人,我不想为难你,不过齐落霞的事你也清楚,她如今身在何处?”
月曦看了眼远处,幽叹一声:“你刚才已经见到她,又何必问我?”
“不可能!绝不可能!齐落霞已经受了重伤,她怎么可能好得这么快?哼,我早发现有人在窥视雅庄,原来是你。现在我有理由怀疑如影姑娘的身份,你绝不可能来自雪宫!”江展彦发怒,声色冷厉,他不敢去相信自己的眼睛,因为他很清楚齐落霞所中的花毒根本是无解药的。
“江公子不必怀疑,如影来自雪宫,这是无可争议的事实,有寒冰剑为证。这把剑是宫主不离身之物,公子应该认得吧!还有,如影无意与公子作对,只是宫主交代过如影,齐落霞的真实身份很复杂,她很有可能是韩氏遗落中原的后人,韩氏血脉本稀少,宫主作为守护韩氏一脉的铁血护卫,当然要保证她的安全。至于公子需要的藏宝图秘密,根本毫无影踪,如影不敢苟同。所以,如影为了完成宫主交代的任务,不得不得罪公子了。”
月曦幽然说着,口气冰冷无情。
江展彦气哼:“这么说,颜姑姑很看好齐落霞了?她的身份还没有搞清楚,凭那把破刀故弄玄虚,怎么就信她?”
“她的身份,迟早会弄清楚,希望公子体谅如影的职责所在。还有,齐落霞并非如公子所愿失掉武功,丧失记忆,她奇遇颇多,命也相当的好。她已经今非昔比,望公子好自为之。”月曦叹息一阵,望了眼缺失瓦片的地方透出的一丝微弱的光线,转身离去。
江展彦心里一动,突然暗哑一笑:“你似乎很关心我们,看来你对我们很是了解。更令人费解的是,我对姑娘的感觉很奇怪,好像认识了好久。可惜姑娘的面具实在太高明,就不知道面具下的你是谁?”
月曦没有回头,淡淡的声音被清风吹散,“如影微不足道,江公子还是把心思放在应该关心的人身上吧!”
如影?如影。。。如。。。影子般。。。的人。。。
你是谁的影子?如影,如她的影子吧?那么,她现在又在哪里?
“你。。。真的以为。。。可以离开吗?”
月曦听到这声冷冷的,好听的,犹如十年前那个少年离开时轻轻一句:“你。。。真的。。。不想和我下山吗?”
落霞时不时望向竹林外,似乎很盼望有谁会来。
肖楚风走了过来,呵呵一笑:“齐姑娘,你好了啊。真是不可思议之事!肖某先前甚是担心齐姑娘的安危,你体内阳气大盛,几乎要冲破筋脉骨骼的束缚,爆裂开来!这世上无奇不有,命悬一线的你现在看来已经无碍,内力充沛,阴阳调和,互为修补,自身有了修复内息的能力,即使与高手激战十天十夜也无妨,肖某也要甘拜下风啊!”
落霞心里不太确信自己认识他,不过出于礼貌,还是恭敬的回说:“肖前辈过誉了!我脑子糊涂,将以前的事忘记不少。我很抱歉,不记得受伤之事。肖前辈为我一个晚辈挂念,不胜感激!”
“师父,别听那个骗子花言巧语,装纯情啊!你自己做过的丑事竟然不承认?什么记不得了,分明是诡辩!”
竹音照顾利虎喝水,见齐落霞一脸无辜单纯,不禁恶心起来。
“竹儿,不得无礼!齐姑娘并非有意瞒你,她的身份师父也是知道的。为了不伸张出去,才瞒住你。一切以大局为重,一些小节当然不计较!如今齐姑娘救了你们姐弟,你怎么可以怪人家?”
肖楚风表情严肃,制止徒儿的斥责。
落霞无奈一笑:“肖前辈不必说了,竹音郡主是因为我才生气的。可惜我不记得自己何时得罪了郡主,不然我定要向郡主请罪!”
“就会装!”竹音冷笑阵阵。
“姐姐?真是姐姐吗?”
利虎睁开眼睛,眼中的朦胧渐渐清晰,不禁哭诉起来:“姐姐,我好怕!那些汉人把我打晕了,又给我灌药。。。”
竹音搂住弟弟,利虎虽然长得高大,却只有十一岁,哪里见过汉人那些卑鄙的手段?
“利虎别怕,汉人没一个好东西!姐姐会保护你!”
她气愤之极,竟没想这一骂不要紧,却是连师父也带了进来。
肖楚风苦叹,没有责备她。
落霞好笑,你这是在骂我呢,也口不择言了,把你师父也骂啦!
她蹲下身,将手掌抵在利虎的背上,道:“郡主,我要为利王子输真气,好让他恢复快些。”
竹音恨恨的瞪了她一眼,转身走到一边,连看也不想看。
他们藏身处正是雅庄对面山坡上茂密的竹林,因为月曦还没有回来,落霞心里忐忑不安,时不时站在高处探望灯火通明的雅庄,看看有什么异动。但是奇怪的是,除了灯笼火把照得彻亮,并没有什么其他的动静。
“糟了,我们上当了!”落霞突然叫道。
肖楚风不解:“齐姑娘,你说什么?”
“天要亮了,月曦还没有回来,一定出事了!”落霞急道。
肖楚风面色凝重,道:“那位姑娘定是遇到麻烦了,肖某去救她,齐姑娘保护竹儿吧!”
落霞一个箭步跃到前面,沉声道:“请肖前辈保护郡主离开这里,最好出城。我去救月曦!”
竹音回头看了看那白色衣袂在晨曦中很是惹眼,闷闷地说道:“师父,我们带利虎走吧。中原武林的事与我们何干呢?”
肖楚风一怅,叹道:“是啊,我已经离开江湖很久,何苦再卷进纷争不息的江湖?”
月曦没想过会与江展彦针锋相对,令她惊奇的是,不到几年的时间,他已经练成了吸魂魔功,那是单木人也就是单复的绝学。嵩山一战,单复没能吸去她的内力,反而深受她身上毒气侵袭。那是单复轻敌,又急于求成造成的。她的龟息功虽然能抵挡住吸魂魔功,自身也受到了伤害。为落霞疗伤自然耗费自身内力,同时血气失去太多,难免受到落霞灼阳损害,于她本身修习的阴柔武功相悖。
“雪宫的武学并不怎么样,全靠寒气护体。可惜如影姑娘的内力丢失了不少,难道是为了替齐落霞疗伤而损失的?这样一来,如影姑娘怎样应付展彦呢?”
江展彦得意的收了双掌,狂妄的笑着。
月曦咽下一口腥甜,淡然道:“公子想留住我?”
“不错。既然我没办法留住鞑靼人,也让齐落霞逃了,试想我手里还有什么筹码?颜姑姑从来不喜欢我,对我冷淡漠视,对那身份不明的齐落霞倒是看重的很,竟然派人不远千里来保护她,接她去雪宫。再怎么说,我也咽不得这口气。看得出,齐落霞对女子别有一番温柔关心,你们也对她暧昧不明。淮秀是我妻子,她说我不会伤害淮秀,很对。现在展彦无计可施,倒想做个试验,如果你在我手中,她会不会来呢?”
月曦深深叹息,“既然我走不掉,公子可以告诉我一件事吗?”
江展彦点了点头,“说吧。”
“公子一心想从齐落霞身上得到藏宝图的秘密,却又为何要用花毒害她丧失记忆?如果她失去记忆,那图中的秘密如何解开?”
江展彦在院子里踱起方步,俊朗的脸庞放松的笑开,他深深凝望着如影,微微叹了声,“原来真的是你!我一直不确定你的身份,不过任你怎么乔装改变,容颜不再,你身上的气质如何得变?当初我在雪宫第一次看见你,被你吸引的并非是你的天仙绝颜,而是你身上那种孤独冷清,淡定遗世的气质。我想不出世上还有第二个女子如此。即使雪宫的人大抵是冰冷无情,可是她们还是免不了狭隘自私,不过是假装清高而已。只有你不同,因为你真的做到无欲无求,看淡人世,达到了那种超然世间一切的境界。月曦,你觉得我说的对吗?”
月曦没有否认,看了看他柔和的脸,口气依旧清淡:“公子还是解答我的疑问吧。”
江展习惯性的打开扇子,似乎想象着什么,悠闲的笑了笑,“其实。。。藏宝图的秘密。。。那不过是个传说,你以为我真的信?”
一语惊人,月曦吃惊不小,“你说什么?”
“蜀中江家富甲一方,钱财对我来说有什么希奇?至于那个颠覆天下的秘密,谁又真的见到?那是祖先留下的秘密,但是如果真的有那个秘密,祖先为何沉寂了两百多年?如今我得到了这个秘密,历史赋予的命运无法选择,只有硬着头皮执着下去。
现在的一切都在掌握之中,武林同盟新任盟主即将选出之即,却偏偏出现了她!幕后的前辈们突然觉得她的来历有问题,竟然与韩氏祖先的血脉有关!那些遗老们暗中调查她的身份,对过去产生了疑惑。我们发现了这个重大问题,如果真有其事,那么二十年前的真相就真的令人怀疑了。所以,我觉得她如果真的忘记过去,醉生梦死的活着,倒是不错的选择。那藏宝图的秘密还是个秘密,有什么不好?”
江展彦先是冷静,说到后来便有些激动,声音也不再平衡,有些颤抖变味。
月曦见他说得纷乱,前后矛盾,又有些狂妄得意。
“如此说来,公子不过是被人推出的一枚棋子而已,还有一张巨大的网络在暗中掌握着一切?这个势力并不是我们能想象的庞大?
公子为了自己的利益,便要陷害落霞?公子希望她只是个局外人,那个藏宝图的秘密不能为公子所有,就让它永远的成为秘密!”
江展彦冷笑:“月曦,你真的很聪明。齐落霞很狡猾,她故意隐瞒自己的身份,守着秘密。她得知自己的真实身份后,还与朝廷来往密切,明义上是为国为民,其实她不过是掩人耳目而已,她想引起注意,找到幕后的网络,至于她到底要干什么,我不敢想象。”
“不管她想做什么,她是反对战争的。与公子相比,她没有想过害人,这就够了。公子一心想害她,可惜总是事与愿违,一方面是因为公子不敢惹起幕后势力疑心,二来也是公子嫉妒心驱使,不想看到她轻易的消失,你想证明的是,你比她强。玩权术,玩心计,论武功才学,你刻苦努力,却总是稍逊一筹,这是落霞在弄云庄时,你义父对你冷淡鄙视的原因。因为这点,你心里总有阴影,总把落霞当成假想敌。从前不知道她的身世还好,可是不巧的是,冥冥注定中她竟是韩家后人,与你同脉。对公子来说,这是万万没想到的,也是无法接受的。”
月曦叹息着说道,她心里越来越清楚的认识到江展彦是内心如此阴暗狭隘的人,那么自己当年对他的殷勤为何不动心,也找到了答案。
因为宫主曾说过,如果你同意做展彦的死士,我就同意你同他一起下山。以后也不必回雪宫。
离开寒冷之极的雪宫,离开冷酷无情的宫主和师姐妹,和俊朗温柔,文采出众,聪明智慧的美少年一起纵横天下,想象起来的确是件不错的事。
但是,她没有什么犹豫的说了句:“我不下山。”
现在想来,她宁愿选择保护当初就病歪歪的,一脸油滑的落霞,没有什么挣扎就爱上了她,一个女子。是缘分吗?是命中注定?
也许有的。不过,她清清楚楚的看见了她的心,一个正直善良,温柔体贴,胸怀天下苍生,宁愿舍掉自己的命也不会伤害他人,背弃信念的女子。和她在一起,再大的风雨也无妨,再灰暗的世界也变得美好,她面对生死,笑看风云,对突如其来的命运,也坦然接受。只是为了闺中姐妹淮秀的处境,眉头不皱一下就喝下了□□。这要怎样的气度?也许她很傻,但是她绝不会让自己成为别人的负担。这要怎么的胸襟?
她是女子,也是比男儿还要伟大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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